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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婉瑜缓缓醒来,只觉全身疼痛。就好似骨头散架了一般,试图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臂像铅块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旁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婉婉,你小心点啊!你现在受了伤,林大夫特意嘱咐过,叫你千万别乱动!”
林婉瑜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她下意识地试图坐起身来,却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她眨了眨眼睛,努力集中视线,终于看清了眼前说话的人——那是她亲爱的阿奶。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挤满了人群,人头攒动,显然昨晚他们一家并没有搭建帐篷。她心里明白,在城门口这样的地方,如果过于特立独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怨恨和不满。
\"阿...阿奶,我好饿啊!\" 林婉瑜的嗓音沙哑得几乎难以听清。
\"好孩子,你别乱动,奶奶马上给你端碗粥来,先喝点垫垫肚子。\" 刘氏心疼地看着孙女,然后转身走到一旁去取食物。
不一会儿,刘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回来了,旁边还配了一碟小咸菜。当林婉瑜拿起碗慢慢地吃起来时,她竟然听到周围不时传来轻微的吞咽声。这让她心中一惊,急忙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生怕因为这碗粥而给家人带来麻烦。
酒足饭饱后,林婉瑜就问起了今早有没有啥新鲜事发生?
刘氏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里正派人去打听了消息,回来告诉大家,说是进城得登记户籍信息,一个人要交五文钱,还不许停留超过三日,不然就不让咱们这些难民进城买东西了。”
“登记户籍就算了,怎么进城还要交钱,还限制停留时间?里面不会有啥问题吧?”林婉瑜好奇地问道。
刚回来的林家几人听了,也纷纷附和,“可不是嘛!婉婉啊,你是没瞧见,村里好几户人家因为这事都快打起来了!”小甄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对林婉瑜说道。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林婉瑜好奇地问道。
“里正叫我们过去商量事,城门那边通知,一个村子一次只让进八个人,安排今天到底让哪几家去,毕竟人数有限嘛!”小甄氏继续解释道。
林婉瑜看了看周围,发现她哥林文宏和三叔林天磊不在,这才恍然大悟。
“咱们家是派我哥和三叔去吗?村里人能没意见?”林婉瑜继续好奇地问。
“他们哪敢有意见啊!咱们家五郎身手可是村里头一份,一起去也是怕村里人被人欺负了。你三叔更别提,那可是秀才老爷,懂得比别人多多了,里正也放心把卖狼皮的事交给他。恰好,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二叔的下落!”小甄氏得意地给林婉瑜解释。
林婉瑜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只不过说到她爹,她又有些担心起来。
“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林老爷子沉思片刻,皱着眉头说。
“没打听到别的消息吗?”林婉瑜继续问。
林大郎林文功沉凝道:“登记户籍说是为防细作进城,可我总觉得他们是在找人。而且我还听说,之前萧家军派来剿匪的领头人跟手下离奇失踪。至于那五文钱,说是城中物资短缺才收取的费用!”
林家二郎林文成压低声音嘟囔:“黎州可是晋王封地,他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听说晋王没在城里,昨日贤王又突然出现,这事怎会又跟晋王有关?”有人发出疑问。
“无论如何,此地多是晋王的人,贤王的话他们未必会听。”
“不仅如此,昨日抓住的细作跟匪徒,听说一夜间全被灭口了。依我看,此事绝不简单。”林老爷子眉头紧皱,再次强调自己的看法。这消息还是他从城里出来的药童身上,旁敲侧击给套出来的。
然而,此刻的林婉瑜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凝固,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且难熬。除了默默地倾听家人的议论声外,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唯有借助那神奇无比的空间药物方能加速自身伤势的愈合速度。
就在这时,一阵惊恐万状的呼喊声骤然响起:“娘啊!大哥他……快不行了!”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人心,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林婉瑜与林家众人急忙循声望去,是不认识的另一波难民。小甄氏等人更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实则是好奇心作祟。
林婉瑜心中一紧,回想起昨日那凄惨的场景,莫非又有谁遭受了伤害?
她艰难地支撑起身子,试图前去查看是否能够提供些许帮助。然而,转眼间便被刘氏拦住,美其名曰她自己还是个病患,就别瞎掺和,安心养伤才是。
林婉瑜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坐下,但内心始终牵挂着那边的情况。
“你们都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速速请来林大夫!”又有人焦急地高声呼喊道,似乎是那边的主事人。
众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匆匆离去寻找林大夫,有的则留在原地焦急地踱步,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仅仅一夜之间,林大夫就在难民中声名鹊起,许多人都知晓身旁有这么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尤其是经历过此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后,伤者众多,大家对大夫的依赖更甚。
尽管后来贤王特意派遣了两位大夫出城救治伤员,但仍然应接不暇。
另一边,林大夫刚刚给一个小子处理完伤口,正准备写方子让他的家人赶紧拿着方子进城抓药回来给病人熬药,却听到有人焦急地呼喊着自己。林大夫匆匆忙忙地写完方子,然后背起药箱朝着呼喊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当林大夫走近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中央,一名妇人紧紧抱着一个小娃娃,旁边还有一个女娃子在放声大哭。在他们一侧则躺着一位伤势极重的庄稼汉子,此时已经病若游丝,进气多出气少,几乎是陷入昏迷。
大人们哭得撕心裂肺,小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整个场面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