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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学会。”他淡淡回应,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握着我的那只手却不由收紧力度。
他,还是紧张的。
这条死心眼的龙,竟然真把交际舞给学会了。
不过……
“交际舞需要两个人一起跳,你跟谁学的?舞伴不会是你的亲亲红颜知己吧。”我没好气地酸溜溜低声问。
他听罢,扶在我腰上的大手肆意将我往怀中再揽近些,像是身体内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了下来,低头,额抵着我的额,与我交叠紧扣的那只手隐约生出了丝丝汗意,边轻迈舞步,边柔声向我诉苦:
“怎么可能,苏聿明给我找了两名舞者,让他们跳给我看,我记忆力很好,看一遍就能记住。漓儿,无论什么时候,我的伴侣都仅是你。”
“说得好听。”我假装不相信,闷声嘀咕:“大佬你可是尊贵的龙仙,我哪配做你的伴侣。”
“夫人当然配……天上地下,我只要夫人一个。”他说着说着,就抱住我停了步子,卑微地委屈道:“我还以为,漓儿再也不理我了。”
“我倒是想。”我嘴硬的不客气道:“帝九苍,我没打算原谅你。”
“原谅的事,先不急……我只需要确认媳妇如今还在我身边就够了。”他抬手抚着我后背,轻轻问:“这几天身上还疼吗?”
我赌气反驳:“疼不疼,和你又没关系。要你管!”
“当然有关系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疼,是我的错。”
“别以为你现在轻描淡写几句好话就能让我忘掉你当时是怎么绝情待我的……龙仙大佬,你别玩我了,我虽然是人但我也是有骨气的!”
“好,你有骨气。”他没办法地只好顺着我话说,拍拍我的肩厚颜无耻问:“夫人这几天,想我吗?”
我一哽,情不自禁地脸红:“没有!我一点也不想见你!”
“可我想你。”他拿起我的手,不在意身边无数道灼灼目光,按在自己胸膛上,“我想你,想得夜里睡不着觉。”
我听不下去的黑了脸:“你如果真有那么喜欢我,就不会、不要我……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抛弃了你,是你选择了别人。”
“没有别人。”
他紧张辩解,大手温柔抚着我的头发,英俊容颜在聚光灯的映照下,像落了一层薄薄的皎白月光,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我此生唯一的选择。我要是真的不够爱你,怎么会大老远跑过来找你……自我来到你身边时起,我就决定,此生此世,你在哪,我在哪……”
我有点受不住他这么撩,强装镇定地推开他,有意疏远:“算了,我不跳了,我要去找乐颜回家。”
“不带上我吗?”他站在原地,不要脸地可怜兮兮问。
我故意拿话气他:“你自己不认识回家的路吗?我要坐乐颜的车回家,还要和沈二哥再说点事,你自己走吧……”
话音还没落,他就已经霸道不讲理地抓住了我手腕,醋得脸发青:“你和他还有什么事可以说的?跟我一起回家,比坐车快。”
讲完,不由分说地牵着我离开。
我意外哽住:“你干嘛呢……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他不高兴的大步流星拉走我:“我想,乖,回去了我再和你解释。”
我抿了抿唇沉声抱怨:“你就是不想让我和沈二哥走得近!”
“不。”他占有欲极强的厚脸皮道:“我是不想让你和除我之外的所有男人走得近。”
“凭什么啊!”
“凭我是你老公。”
我脸上发烫的快步跟上他,小声咕哝:“谁家老公做成你这样……大佬你慢点,我高跟鞋呢,走太快脚疼!”
他听我抗议,总算停了一步,但下一秒,我人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这样不就好了?”不等我顶嘴,他就面向诧异赶过来的乐颜和沈鹤鸣,冷冷道了句:“抱歉,临时有事,要带我妻子回家,先走一步。”
乐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他的冷漠眼神给吓得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哦,好,我知道了,我晚点再自己过去。”
沈鹤鸣脸色难看地保持绅士风度,点头:“好,那个,需要派车送你们吗?”
“不用麻烦。”他甚至都懒得多看沈鹤鸣一眼,抱着我就离开了金碧辉煌,华灯璀璨的广海大厦舞厅。
离开大厦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十月份天暗得早,刚到晚饭饭点,外面就已然霓虹灯一片,路口彩灯一串连着一串,橘黄色的灯光铺满整条漫长且寂静的郊区大道——
我趴在他怀里总觉得不太好,晃了晃两条腿,别扭地和他说:“你放开我!”
他今天,格外的有勇气:“不放!”
我瞟了眼路边烧烤摊旁的人堆子,不自在地忍不住哼唧:“你这样抱着我太引人注目了。要不然你先放我下来,背我?这样好歹不会太吸睛。”
他考虑了下,很睿智地反问我:“我放开你,你应该不会跑吧?”
我尴尬捂脸:“大哥你是神仙我是人,我跑也没用啊……完全跑不掉!”
他这才稍稍放心了点,若有其事道:“夫人能这么想,为夫甚感欣慰。”
我:“……”
他轻轻把我放在地上,随后蹲下来将背给我:“上来吧。”
我踌躇了一阵……
不是没想过跑,但也是真的跑不掉。
无路可退,只能乖乖趴在他背上让他背我了。
广海大厦所处的地理位置虽然是建设新区,但与市里其他居民区商业区相比,还是过于偏僻了些。
两年前这里还不是新区,大家都习惯性称之为东郊。
后来政府改革推动市区经济,鼓励商户来东郊做生意搞开发,加之这边本来就因地皮便宜而被不少公司买去做写字楼或开发娱乐项目,所以上头就顺理成章将东郊这片不算太冷清偏僻的区域改为了建设新区。
因为有政府的支持,省城不少大型商超的分店与高档酒店、高级宾馆都开到了这里,不过碍于位置与消费水平的关系,省城普通人根本不会常来新区吃喝玩乐,能时常出现在这片区域的,不是成功人士,就是政府工作人员。
故此这条大道来往的车辆极少,路边的烧烤小吃摊里,也都是附近写字楼的打工人。
要不是因为有他在……我还真想过去凑个热闹。
想吃小龙虾,想吃烤毛蛋……
他察觉到我从离开广海大厦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路两边的小吃摊上,安静了一会儿,背我去找了个烧烤摊,沉声和老板道:
“两串小龙虾,两串烤毛蛋,再拿一串火腿肠,一串面筋,一份炸小鱼。”
我闻声立马就有精神了,昂头看过去,只见老板已经熟练地将他点的东西全放进了烧烤架与油锅……
烧烤摊生意比较好,大抵是为了更快解决客户的需求,所以烧烤柜里放着的食物大多都是半成品,需要的时候拿过来过把火就好。
从点餐到食物装袋,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我知道他身上没有阳间的钱,就在接过食物后自己拿出手机扫了付款码。
东西到手了,他才背着我继续往夜幕深处走。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烧烤?”我拿着一串小龙虾好奇问。
他轻轻说:“猜的,夫人过来,一直没吃东西,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夫人中午吃得少,应该会饿。”
“你还在意我中午吃得少不少啊!”我掰开一只小龙虾,存心让他不痛快:“我还以为九爷只会在意自己的红颜知己吃饭有没有噎着,肚子有没有饿着呢!”
“没有红颜知己,为夫早就和夫人说过,她不配。留她在身边,是为了弄清楚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怔住,惊讶抬头:“你肯和我说实话了?”
他内疚叹息:“再不说,夫人当真要跟别人跑了,况且苏聿明说得对,有些事我要给你个交代。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你。”
我往嘴里塞了个虾仁:“那你,现在交代!”
他嗯了声,说下去:“堂口出事,我最先怀疑到的就是莲芯,不过,准确来说,我从十六年前就察觉到她心中有鬼,是怀揣着目的接近我的。
我原本想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她,可却又发现,她似乎跟我的一个仇敌有牵连,只是那个仇敌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然伏法了,我想弄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想查明白她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就索性将计就计,把她留在堂口,这一留,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间她倒是能忍,分毫破绽都未暴露,尽管如此,本王也对她不放心。
四个月前她突然提出想回老家探亲,本王允了,而堂口偏偏又在她回去探亲的这段时间出事,攻击堂口的那个混账从作案手法上看,很了解堂口的一切。
那手段,一看就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最早我也怀疑过黄大头他们,可直觉告诉我,这事和莲芯脱不了关系。
且……夫人,本王送她的那枚项链真不是定情信物,而是用来监视她的灵石,本王与那个黑衣人交手时,感应到那个黑衣人身上的气息与灵石沾染上的魔息完全相同,所以,打那时起,我就知道是她才是背后的主谋。
但为了将她手中的势力一举歼灭,本王只能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加之那时,是真想逼夫人承认自己对本王有情,本王便、让翠山送信给她,主动催她回来。
后来种种,都是本王为迷惑她才干出来的……原本本王想利用她让你吃醋,承认你喜欢本王,本王才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她没有分寸地接近本王,后来,目的达到,本王就不再表面配合她了。
但谁料到,还是中了她的计,漓儿,那天我是察觉到那人的气息才借着去救她的幌子追过去,我不知道你也在……漓儿,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好?我、真的离不开你。”
我心口还闷着穷火,趴在他肩膀上嘎吱啃碎龙虾壳:“所以,你是为了不让莲芯看出你已经怀疑她了,配合莲芯演戏才赶过去救她,扔掉了我?”
“也、不全是。”
我忿忿不平地把手上龙虾油全抹他肩膀上,就算事实真是他说的这样,我也还是生气:
“所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如你的正事!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撞得可疼了,身上疼,心里更疼……她有危险你就去救,你已经为了她丢掉我三回,我被你抛弃了三回,再强烈的喜欢也被你磋磨尽了!”
“我知道。”他自责地压沉声,话里有话:“我都知道,知道夫人心里疼,知道我浑蛋,让夫人失望透顶。”
我被他气得连吃龙虾的心情都没有了,恹恹趴在他背上,情绪低落道:
“你知道么,有时候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跑去了别的女人身边,你在我与别的女人之间,选择了别的女人,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但有时候,我又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深情,我不舒服的时候,你会搂着我,哄一夜也不嫌烦。我闹脾气的时候,你会把我按在怀里,耐心地解释安抚。
我不要你的龙骨,你就把龙骨震碎了融进我体内,你怕别人欺负我,我会死,就设法让我们痛感相连,那天你虽然丢下我去救了莲芯,可我肉体上受到的伤痛,你分担过去了三分之二,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当场就一命呜呼了,不会短短一个星期就好得彻底。
我不是没有安慰过自己,九苍当初肯定是晓得我不会死,才去护莲芯,毕竟莲芯没有九苍的法力护身……
可当那一幕幕无数次在我脑海中重现时,我还是会控制不住的伤心痛苦,控制不住的,恨到发疯……
九苍,你说过你最爱我,只会爱我一个人的,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孩,我做不到不怨不生气。”
“以后,不会再这么欺负你了,我家漓儿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我若辜负你,就让天雷劈死我。”他认真向我保证。
我轻哼了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以徒手化雷,劈下来的雷没轰着你就散了!”
他脚下一顿,震惊地偏头问我:“你、知道昨天教你法术的是我?”
我淡定地剥虾壳,“知道,你每次用谢姐姐的样子出现我都知道。”
他拧眉,关注点有些跑偏:“我的变幻术那么差劲了?连夫人你都能一眼看破。”
“有没有可能是,你就算顶着别人的脸,用别人的身份接近我,我也还是能通过你身上的古檀香,和你的行为举止认出你?你别把我当傻子,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算变性我也能认出你……”
“我们都这么熟了,所以老婆,你能不能原谅我一回,我不想再用女人的皮囊了,不习惯。”
我趁他抱怨,把剥好的虾塞他口中,嘴硬不答应:“你别以为你今晚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帝九苍,之前我说,我不要你了,是真心话。”
本以为这话能镇住他,让他安生片刻,谁知他今晚是铁了心的要将厚颜无耻贯彻到底。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为夫喜欢往前看。”
我语塞地别过头,小声嘀咕:“往前看,也没多少戏!都在人心口上扎一刀了,还指望伤口能愈合吗?”
“可夫人今晚也伤了为夫的心,我们就当扯平了可好?”
“我什么时候伤你心了?!”
“夫人和沈鹤鸣靠得那么近,那孽障都抱到夫人了,夫人还为那孽障甩开了为夫的手,为夫委实很伤心。”
“你要这么说,我们就得细算你被莲芯抱到多少次了!光被我看见就不亚于三次,更何况你俩背着我单独相处的时候了!还有,你之前故意拿她气我,把我做的蛋糕送给她吃,把我种的玫瑰花送给她洗澡,还有……”
他心虚打断我:“欠夫人的,我用一辈子还。”
“那倒不必。”我大度地摆摆手,没心没肺道:“我回去记录一下,整理好结果再告诉你,你因为莲芯伤了我多少回心,我改天用沈鹤鸣还回来就是!”
他步子陡然顿住,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也可以换个人。”
“换谁我都不同意!”
“帝九苍,欠别人的,迟早要还。”我刻意把嗓音压得很沉,假装下定决心。
虽说,我的确干不出这种睚眦必报的事。
毕竟不管换谁来报复他,最后的结果都是我吃亏……
但,他好似真的被我这句话给唬住了,后来的一路上,他都没再憋出一个字。
回到家,月红姐和黄大头他们正在紫藤花架下蹲着下五子棋。
可能是怕那些仙家们瞧见八卦,他直接施法带我化成一阵风扫进了庭院,瞬移进了客厅——
在门外下棋的月红姐:“刚才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黄大头拿着树杈子淡定道:“这熟悉的风感,是九爷。”
狐老三耸了耸鼻头:“还有小漓,还有烤肠和炸小鱼!”
月红姐:“哦。”
半晌。
“不对!他俩和好了?!”
由于是穿墙进的卧室,所以没来得及开灯……
他将我放在床上,我伸手刚把一纸袋烧烤搁在床头柜上,人就突然被他抓着手腕,压在了身下——
随即就是不由分说的急躁吻上来,薄唇含住了我的唇,大手攥得我胳膊酸痛。
我象征性地抗拒挣扎两下,谁知他竟直接压住了我的腿,像在宣泄不满,还用力在我下唇上咬了一口。
我疼得闷哼,牙关一松,却被他抓住机会,将凉软的舌尖侵入进来……
扼在腕上的指骨松开,他改为来握我的腰,我不满地用手捶打他肩膀,一下比一下重。
可他还是压着我,吻得愈发深情卖力,堵得我呼吸急促,喘息声逐渐明显。
我被他强势的吻给折腾的有几分大脑缺氧头晕目眩,借着洒进窗来的朦胧月光,对上他那双蕴满情欲、色气翻涌的猩红眸子,痛苦皱眉……
要、憋死了!
好在他掌握着分寸,在我憋得耳根发烫时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我,容我先猛喘两口气大脑恢复清醒。
“你、干什么,起来,我要生气了!”我双手抵在他胸口上欲哭无泪地吓唬他。
但,他不吃这套。
握着我的腰继续凑上来亲吻我的鼻尖,啃咬我的唇。
没良心地小声哄我:“乖,漓儿配合点,就不会难受了。”
他还敢让我配合点!
我加大手上的力气接着推他,然下一秒,某人就再度亲了上来……
只是这次,比刚刚那个急躁的吻,温柔了很多。
男人覆在我腰上的手抬起,微凉的指尖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轻轻摩挲,像夜晚的春水,静静流淌在我的手臂上。
我陡然绷紧身体,脑中凌乱,而他的下一步动作,却让我情不自禁就卸下了全身的反抗力气,差点当场破功——
腿上的裙摆不知何时被他无声推至腰腹,他的温柔指尖在不觉中抚上了我的小腹肌肤,骨节分明的五指擦过我的腰臀,游走过我的腿侧,好似在勾勒一幅肆意绵延的山水画。
陡然捞起我的腿,重重往他腰上一撞,吓得我神魂一震,浑然一个激灵!
一声闷哼不经意溢出鼻尖。
而在我懵圈走神时,他已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广袖长袍,墨发金冠,一边深情款款啃吻着我的唇,凉舌在我口中放肆翻搅,一边将我的腿固定在他腰上,执起我的手,往他松垮的衣襟内按……
手掌完全贴上他结实冰凉的胸膛,我一时间忘记了再反抗,迷茫地望着他,手按在他胸口一动不敢动。
他沉下身子,与我亲密接触,我的腿甚至能摩擦到他侧腰处的冰滑肌肤。
他合上被欲望浸染的深眸,大掌探至我的后脑勺,捧着我的脑袋与我缠绵激吻……
直至我二人的呼吸都急促得不行,他才松开我的唇,见缝插针的嗓音沙哑哄了句:“夫人乖,抱紧,腿盘上来,这样不会弄疼你。”
我听完这话脸噌的一下就烫起来了,他、他不会是想今天晚上和我……
没时间多想,他就低头封住我的口,心急地开始进行下一场……
我整张脸都烫得厉害,而他,再往后的动作确实更加大胆猖獗了。
大手托住我的后腰,用力将我往他怀中按,恨不能将我融进他的骨血……
感受到他腰腹处的灼烫,我顿时心跳如雷,脑子瞬间陷入了乱码状态!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而他,隔着衣裳欺负我还不够,竟在稍稍松开臂膀后,倏然钳住我的腰……
顷刻间一股酥麻的电流感窜遍四肢八骸,异样的感觉直抵心脏——
我满头大汗地猛揪住他身上衣袍……
他这次、是想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