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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阳哽了哽,“沈家千金,全省城有名的只有这一位,她的名字知道的人当然多。”
虽然他已经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了,可我还是通过车把旁边的后视镜看见了他陡然苍白的脸色,与心虚退缩的神情。
他和乐颜认识,还关系不浅?
“我可能、不方便进去,我在外面等你。老大和你在一起,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现身的。”他面色落寞地低头说。
我深瞧了他一眼,点头,“哦。”
由于之前乐颜带我来过沈家,沈家大门的保安大叔认识我,加上又有沈家二少爷的提前通知,我很顺利便进入了沈家院子。
刚进沈家,沈家二少沈鹤鸣就亲自出来迎我,与我打了照面,
“小漓你终于来了,颜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先前我还以为颜颜是生病了,但家庭医生给颜颜检查完却建议我去请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一来瞧就说有问题,只是他道行不行,没办法把那东西从我妹妹身上撵下去,你常年与这一行打交道,我就想着叫你过来,你或许有办法解决。”
“乐颜是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
沈鹤鸣道:
“颜颜是一早回来的,中午吃完饭出事的!家里的佣人说,颜颜出事那会她们看见有团裹着树叶的旋风飞快进了颜颜房间,等她们过去查看的时候,就见到颜颜奇怪地蹲在地上咬生肉,满手都是血,那旋风已经消失了。”
我恍然:“旋风、中午吃完饭?那就对了!中午十二点是阳气最盛的时刻,但最盛之后就是最衰,所以正午时分也是阴气最凶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旋风一定是麻烦东西,上乐颜的身确实很难赶下来。”
沈鹤鸣边带我快步往乐颜的住处赶,边揣测问道:“小漓,颜颜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和她最近做的那个项目,鬼门逃生有关?”
我想了想,摇头:“现在没见到人,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大概率是。”
沈鹤鸣拧眉重重叹了口气:
“我之前就调查过,阴门镇那地方很邪门,不少人过去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我劝过颜颜,可是这丫头是个死心眼的无神论者,不管我和她大哥三哥怎么劝,她都铁了心的要赶着沉浸游戏热度高分一杯羹。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还特意请高人在阴门镇项目落地实景打地基时往地基里填了不少符,后来那些工人们也的确没发生意外我才放心让颜颜去干。
但我实在没料到她竟然会在七月十四鬼门大开那晚带你们去试玩,我也是刚知道,当天和你们同行的两位体验师遇害了,小漓,这些天你有经历过什么怪事吗?”
我抿了抿唇,坚定点头:“有,不过我比较走运,我遇见了高人,帮我化了灾。”
沈鹤鸣抓住希望松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这方面的厉害人物!”
我们赶到乐颜的住处时,乐颜居住的那栋楼里已经被人贴满了黄符,佣人们都守在楼下不知所措,楼上还时不时传来让人惊心动魄的东西砸地声。
我抬步打算上楼,但,出于保险起见我还是和身后的沈鹤鸣说:“沈二哥你先在楼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沈鹤鸣担心道:“能行吗?我跟着你,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保护你。”
我无奈说:“我不会有事的,一个人容易跑,两个人不太方便。我上去看看,一个小时以后我如果还没出来的话,你再多叫几个人上去找我。”
沈鹤鸣攥紧手思纣片刻,颔首答应:“好。”
嘱咐完他,我才抓着扶梯扶手,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上层层木阶。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楼的过道光线格外的沉,过道只有两排昏黄的感应氛围灯在忽闪忽闪地亮着……
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什么人在一声声敲打木板,咚咚的闷沉声回荡在空荡的二楼过道里,每一声,都令人不由胆战心惊——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来到乐颜的卧室门口,将手搭在冰凉的把手上,轻轻往下一压。
怪的是,房门敞开,里面黑乎乎的,窗外稀薄的天光投进来,能清楚看见每样物品的轮廓,却看不见乐颜的影子……
我颤巍巍地抬手,按开灯,但开关重复按了好几回,头顶的水晶灯都没有一丁点反应!
极度寂静的环境下,我听见了吧嗒吧嗒的水滴声……
我寻声往茶桌前走,可刚进屋,卧室大门就哐的一声自己带上了。
房门关的太重,以至于整个房子都为之狠狠颤了下,窗户都被震得哐哐当当一阵响……
我一个激灵吓得浑身一抖擞,心头猝然一颤。
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有蛟龙玉佩,有龙仙大佬在我身边,我死不了……死不了!
我深呼吸,卯足胆子继续向前去,走近才看见——桌子上有液体在沿着桌角往下坠,吧嗒吧嗒溅落在木质地板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腥气,桌角那团暗红色的不明液体,是血!
身后那熟悉的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惶恐扭头,目光锁定在房间内的一只红木镶贝花玉石的立地柜子上——
敲打声,就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我攥紧双手,浑身冒冷汗,两条胳膊都酥麻得生起了鸡皮疙瘩。
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地艰难朝那柜子走去,我接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手搭在柜子的银把手上,我的整颗心都快要跳上嗓门眼了……
咬咬牙,心下一横,我手上用力,猛地拉开了红木柜门。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见怀中捧着血淋淋生肉、双眸洇红,蓬头垢面满脸是鲜血的乐颜窝在柜子里,昂头目光凶狠盯着我时,我还是被她恐怖的样子给吓得尖叫出声……
“啊——”
柜子里的鬼物当然也没打算放过我,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地夺柜而出,伸出乌黑尖锐的十根弯曲长指甲就朝我扑过来:“杀了你——”
鬼物的指甲尖离我的眼睛只有十公分距离,生死关头,我的腰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捞过,仅一瞬间的功夫,我整个人都被收进了一个充满安全感,携着丝丝凉意的怀抱!
是龙仙大佬!
紧接着大佬抬掌一道神力就把被鬼上身的乐颜给拍飞哐当撞在了红木柜门上。
屋内剧烈的动静引来了守在楼下的沈鹤鸣,沈鹤鸣立即不放心的在外拍门,疯狂扭动门把手:“小漓,小漓你没事吧小漓!”
他始终没能推开门,门好像被反锁了。
我愣在龙仙大佬怀里慢半拍的仓皇出声回应:“我没事!沈二哥你离远些,别、别打扰我们。”
门外人半信半疑的又确认一遍:“真没事?”
我看着撞在红木柜门上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沈乐颜,胆怯道:“真没事,你快走吧,别耽搁我办正事。”
沈鹤鸣这才放心的哦了声,不久,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过道的另一头。
然而沈鹤鸣刚走,上了乐颜身的鬼物就又发作起来了。
张牙舞爪的就要朝我们扑过来。
我吓得心发抖,抓住龙仙大佬的衣袍,一头撞在龙仙大佬的胸膛上。
龙仙大佬低头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随后一只手搂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对付那只鬼物。
与鬼物过了几招后,大佬抓住我的手,安全感爆棚的把我送到身后保护,随即一个大招就把乐颜体内的黑气给打出体外——
我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可没想到那黑气顷刻又分出了十几缕分身,其中一缕还径直朝我飞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猛地挣开大佬牵我的手,被吓到腿软,连退好几步。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也是因为我这坏事的一退,等我再反应过神来时,我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好几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鬼打墙?
不对……
我眼睛重影了?
我又急又怕的看向不远处戴着龙首面具,眸光冷冽清凉的玄衣大佬,“我、大佬救我……”
谁能想到那些鬼东西也学着我的语气无耻的泪眼盈盈朝大佬求救:“大佬救我……”
“大佬,我好怕。”
“怎么这么多我,大佬!”
有一个竟还厚着脸皮直接朝大佬怀中扑了去……
“大佬当心!”我着急提醒。
危机关头,大佬突然冷声启唇:“媳妇,蹲下!”
“啊?”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听他话立即蹲下抱头——
下一秒,他一袖子神力将那些假货通通拦腰一切为二了……
耳边传来雌雄难辨的粗犷惨叫声,我害怕地将脑袋捂得更紧了。
好在那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黑气的消散,鬼叫声也渐渐被周遭的冰冷寂静吞没。
风平浪静后,一袭玄色龙袍的大佬缓步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语气莫名温和:“来。”
我傻傻昂头,呆愣着与他四目相对,怔了良久。
青铜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清澈得好似漫漫星辰散落进了大海深处,幽若古海,星光灿烂,隐隐还藏着一股诱人的魔力……
这双眼,得多俊的一张脸,才能配得上啊。
看我在发呆,他弯腰主动抓住我的手,握住我的指尖。
我一抖,这才回过神,借着他的搀扶站起来。
“大佬,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他。
大佬用余光瞥了眼狼狈倒在地上的乐颜,淡淡道:
“她沾染上了鬼王的一缕阴气,这缕阴气一直藏在她体内,吸食她的精元,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凶狠。”
“这样说,那乐颜应该不是今天才刚被上身……中午的时候,那鬼王不是已经被大佬你给烧死了么。”我好奇琢磨。
大佬点头:“嗯,这缕阴气至少在她体内藏了两个月,只是今天鬼王被灭,鬼王不甘受死的怨气催动了藏在她身上的阴气发作,她才突然被阴气占了身体,被鬼上身。
如果不加遏制,任其发展下去,三天后鬼王就能借她的身体重生。”
“鬼也能死而复生?”我错愕不已。
大佬高深莫测道:“你没听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鬼王的阴气本来就属于鬼王的一部分,鬼王本体已死,如若不消灭鬼王留在世间的阴气,鬼王当然可借残灵重生。”
“这样。”我恍然大悟:“意思是,早上大佬你没有杀干净。”
大佬风轻云淡地低吟:“现在杀干净也不迟。”
唔,大佬真厉害。
我低头,无意发现自己的手此刻还在大佬的手心里,心头一慌,我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手抽出来,支支吾吾道谢:
“大佬,谢、谢谢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我话还没说完,大佬竟然怪异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眉心,目光也变得温柔绵长了起来,“你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
“大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大佬此时的眼神,有点情深义重?
根本不像是看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亦或是一个工具人,倒像是在看,自己深爱的女孩……
不对不对,大佬和我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情。
肯定是我这几天经历了太多脑子有点不清醒!
我脸颊发烫地慌促收回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心神不定地磕磕巴巴换个话题:“乐颜她现在、怎么办?”
大佬淡然垂眸,
“她没事,睡一觉就能好,醒过来后可能会觉得体虚腿软,让人给她喂点营养品养六七日便能恢复。
被鬼上过身,体内阳气一时半会上不来,嘱咐她这几天不要走夜路,其他的,没什么禁忌。”
“哦,好。”我点点头,不等我再多问,大佬就一道光又挂回了我脖子上:“以后她的事,让赵青阳来办!”
“啊为什么?”我嘴快地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立即心虚地一把捂住嘴巴。
完了,大佬会不会觉得我话多……
然而大佬却的确如赵青阳说的那样,脾气好,且十分有耐心,轻声回应我:“原因,赵青阳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迷糊的点点脑袋:“哦。”
大佬继续休眠后,我就使出了吃奶的劲把晕死在地上的乐颜给拖回了床上,然后喊沈家的佣人给乐颜清理身上的脏衣服。
沈鹤鸣见自家妹妹昏迷着被人架去浴室,惴惴不安地朝我问:“乐颜怎么样了?她身上的阴物……”
我镇定下来回答他:
“已经解决了,大、咳,我找高人帮忙驱散了上她身的鬼物,高人说,她清醒后身子会很虚弱,你让厨房炖点鸡汤给她补补,还有这几天不要走夜路,免得又被什么东西冲撞到。”
沈鹤鸣焦急说:“好!这几天我会照顾好她的。”
犹豫一阵,又小心询问:
“乐颜这次,到底是不是和阴门镇有关?阴门镇那片地多少这一行的上市公司都不敢碰,就怕有个万一。
我屡次提醒乐颜,可乐颜偏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收过来试一下。
那地方太邪了,不知道人多能不能镇得住。”
我犯难的皱眉:“乐颜这次中邪是和阴门镇有关,不过,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吧。”
鬼王都已经被龙仙大佬给杀干净了,阴门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脏东西作怪了。
沈鹤鸣斟酌半晌,才勉强接受,随后脸色复杂地看我:“那小漓你,还好吗?”
我大大咧咧:“我很好啊,沈二哥你别担心我,我命硬着呢。”
沈鹤鸣眼神柔和下来:“现在已经很晚了,留在家里吃晚饭吧,其他人都不在家,你不用拘束。”
“不了。”我礼貌地摆手拒绝:“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他接我回家我们一起吃晚饭。”
“这样,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沈鹤鸣热情地要去拿车钥匙。
“啊?不用!”我态度坚决地忙说:“我朋友有车。”
沈鹤鸣这才被迫打消了亲自送我的念头,神情忽然落寞:“那我送你出门。”
“好。”
拒绝了他这么多次,如果连送我出门都要拒绝的话倒显得我有问题了……
本来路上我担心好几次赵青阳会不会迎面撞上沈鹤鸣,但走运的是,我刚出沈家,沈鹤鸣就被一通电话给紧急召了回去。
沈家大门都没迈出去,就不得已原路返回了。
而我也在离开沈家往东走了几十米,于一个巷口前成功被赵青阳一把抓住胳膊,与他顺利接了头。
上了摩托,我抓着他的衣裳被迎面的强风与炸天的发动机声给折磨到耳鸣。
路灯下空旷宽敞的公路上只有我俩一车疾行,跑得飞快。
跑了大约十分钟,他总算忍不住的出声问道:“沈、你朋友情况怎么样了?”
我抓着他的衣服根本不敢撒手,生怕他一脚油门就将我甩下车送上西天了:“龙仙大佬把她体内的鬼王阴气给驱散了,她没事了,睡一觉就能好。”
后视镜内的赵青阳偷偷松口气:“那就好。”
他这反应,我更加断定他和乐颜之间肯定有段不可告人的关系,“青阳哥。”
“怎么?”
我一边抓紧他的外套保命,一边没心没肺说:“大佬说以后乐颜再出事,让你自己解决!”
赵青阳愣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为啥!”
我无情道:“你猜!”
他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我压不住好奇心,歪头追问:“你和沈乐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敢让沈家人看见你,为什么你会担心乐颜?”
他再度安静了许久许久——
直至快到家门口,他才神经兮兮地来了句:“我和她,孽缘啊,都是天意,天机,不可说。”
我:“???”
什么玩意儿天机不可说?
大概率是因为乐颜,赵青阳那家伙回家就抑郁了,晚饭都没心思多吃几口,很早就和我打招呼要回房睡觉了。
我也随便收拾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睡前刷了几条今天的热门消息,大部分还是和乐颜的鬼门逃生游戏有关。
阴门镇这些天的热度始终未减,客流量也高得离谱。
也许是人都有猎奇心理,在经过前几天各大主播的拼命宣传与许多自来水的一致好评推荐后,原本还对阴门镇有所忌惮的那些人也都跃跃欲试,接连开始往阴门镇跑了……
人气多些,应该能镇得住阴门镇的阴气吧。
看了几条清一色的好评,我也眼皮沉重地渐渐失去了意识……
但,不知过了多久,我半梦半醒间,竟然摸到了一块沟垒分明,坚硬冰凉的、腹肌……
这手感,丝滑到爆,好到让人心底满足感爆棚——
勾的人情不自禁,就想继续往下摸索。
好冰,好滑。
好多块腹肌……
等等!
腹肌?!
我陡然如雷霆击顶,大难临头地猛地睁开眼。
不对,这个时候,这个手感,能出现在我床上的只有……
我好像摸到了大佬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