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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可作为他们的同桌陈晋凯和杨竹，自然把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听了进来。
陈晋凯已经见怪不怪，只无声笑笑摇了摇头。
而杨竹却像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一脸揶揄凑过来，对着林栀夏就是一顿挤眉弄眼。
林栀夏：“……”
“怎么了？”
她问。
杨竹嘿嘿两声，捂着嘴偷笑：“没怎么没怎么，上课吧，老师看过来了。”
林栀夏看了眼讲台上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到这边来的语文老师，轻蹙眉：“奇奇怪怪。”
有了他这一句话，这一整节语文课林栀夏都上得心不在焉，想着待会下课后去水房，江译会跟她说些什么。
一节课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语文老师讲完最后一道名词解释后，下课铃就打响了。
和一些年长的老师们不同，语文老师总是很准时下课。
“好了。”她合上试卷，把粉笔丢回盒子：“下课吧，大家都休息一下。”
同学们全体起立，声音浩大：“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老师前一秒走出教室门口，后一秒，林栀夏就听见身后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接着余光瞥见一只手伸了过来，在她桌子上敲了敲。
“走了。”
“哦。”
林栀夏站起身，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淮中的饮水机是免费供应的，每一层楼的两侧都设有水房，但靠老师办公室的那个水房像是自带辟邪功能，平时很少人会过去。
走到靠老师办公室的这个水房，江译停下了，背对着林栀夏。
林栀夏原本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察觉到前面的身影停下，下意识抬起眼来，而江译也刚好转过身看她。
目光直白碰上，林栀夏差点被自己呛到，她“咳咳”两声，清理嗓子似的。
“你找我来，干嘛？”
江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无语笑了下：“明知故问。”
“……”
顶着头顶投来的目光，林栀夏咬了咬唇瓣，问：“你为什么，不要谢霏霏送的苹果？”
“不想要就不要。”江译往后靠在饮水机上，双腿随意交叠，“哪来为什么。”
林栀夏下意识想要上扬的嘴角，但下一秒就压住了，装作若无其事：“哦，是吗？可是那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你当着这么多人面拒绝，不太好吧？”
“而且，人家还那么喜欢你。”
江译哦了一声，“你听谁说的她喜欢我？”
“就……班里的人啊，谢霏霏这么招摇都跑到班里来找你送礼物了，大家又不是瞎。”我也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林栀夏低下头，心里默默腹诽最后一句。
“还有呢？”
“？”
“还听说了什么吗？”
“还听说了……”林栀夏咬了咬唇，豁出去了胡诌：“你对她也有意思，你们在悄悄谈恋爱。”
嚯，都会凭空捏造了。
“嘶，版本不对啊？”江译嘶了声，微微歪头看着她说：“你说的版本和我听说的好像不一样，我听到的并没有后半段。”
你平时不是最不喜欢听八卦的吗？
怎么这个会知道？
林栀夏不自觉紧了紧手指，空咽了下喉咙，试图蒙混过关：“你听的版本，可能删减了呗。”
“是吗？”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朵，江译问。
林栀夏面不改色：“嗯。”
嗯完，下意识低下头。
江译看着她心虚得都不敢抬头看他的样子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他走近了些，手掌伸到她头顶，顺势往下压了压，唇角噙着笑：“别瞎听这些谣言，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呢有时间去听这些不切实际的八卦，不如多花时间多记几条数学公式，知道吗？”
谣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抬头看他。
他也在看她，目光灼热：“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是谢霏霏对他有意思，但他对她没意思的意思吗？
是他不喜欢谢霏霏的意思吗？
林栀夏心里起起伏伏，像海面掀起了海浪，而浪花浸湿了她的内心。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江译收起了玩世不恭，认真道：“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
精心包装过的那个苹果，最后还是被林栀夏送了出去。
晚上林栀夏练完琴出来，就看见路灯下看手机的江译，她背着书包小跑过去，“江小译！”
听见声音，江译从手机上抬头，“结束了？”
“嗯。”林栀夏点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袋子往他怀里一送：“这给你的。”
江译拿起精美的袋子端详了会儿，故意问：“不是说没了？”
林栀夏移开视线，口是心非，“有个人没要，剩下的，留着也浪费，就便宜你了呗。”
江译没在意，拉开书包把袋子放进去，哼笑了声：“行，便宜我了。”
为了保障学生安全，学校为去京北参加比赛的实验小组包了辆大巴车来回接送，可保障了安全就保证不了时间，从学校坐大巴到京北一路摇摇晃晃得将近六七个小时，时间长、路途也遥远。
得知江译要去参加比赛，路途又这么遥远，林栀夏爸妈比他亲爸妈还操心，又是早早起来给他准备当天路上吃的便当，又是叮嘱他多带些衣服，说京北的冬天可比北榆还要冷，要注意保暖不要生病了，甚至，他们还把林栀夏冬天的御用暖水袋都塞给了江译……
“小译，这个你拿去用，质量挺好的，保暖很持久。”
江译无视靠在门口死亡凝视的林栀夏，微笑道：“谢谢盛姨。”
“嗐，跟盛姨还客气啥！路上小心嗷！”
江译：“会的。”
“比赛加油！”
“嗯。”
两人边下楼梯边一来一回对话，路过林栀夏时，连眼神都不带给一个。
林栀夏：“……”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