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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将目光放在乾清宫中。
但其实除了她之外,旁人也想看看今晚万岁爷是如何抉择的。
荣家这两位可是太后娘娘下令让入宫的。
万岁爷厌弃荣妃己久,今晚看在太后娘娘的份儿上,也不知道万岁爷会不会过去。
众人心存担忧,乾清宫门口甚至还有不少宫人借机来回走动,就为了悄悄打探万岁爷的动静。
消息传入合欢殿内,沈芙听后忍不住的失笑出声儿。
万岁爷的脾气,岂是能靠打听就能打听到的。
这些人也当真儿是无所事事。
沈芙实在是不懂这种行为,倒是一旁的紫苏满脸欲言又止。 等过了好一会儿后,主动开口:“娘娘,要不咱们也派人去打听打听?”
这新入宫的可不是旁人,那可是荣家的姑娘。
荣家有太后娘娘撑腰,万岁爷怎么也会给两份薄面。
今晚上要是真的去了荣妃娘娘那儿可如何是好?
这岂不是遂了荣妃的愿?
紫苏满脸担忧,沈芙听后却是摇头:“在门口能打听到什么?”
“就算是打听到了还能干预万岁爷的主意不成?”沈芙垂眼去问。
紫苏听后,喃喃的道:“那倒是没法子。”
“既是没法子,何必做那无用功。”沈芙笑:“等着吧, 马上就要结果了。”
左右己经快到了晚上,这些人在急,也不过一会儿儿功夫的事。
沈芙话音才刚落下没多久,到了晚间却没成想林安就来了。
林安弯着身,笑的兴高采烈的,朝着沈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奴才给沈贵嫔请安。”
沈芙瞧见林安的瞬间,面上的神色即刻就变了。
她握紧手中的茶盏。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下首之人。
现如今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万岁爷会不会去荣妃那儿,林安这个时候来,可没什么好事。
“林公公如何来了?”沈芙克制住,这才没将喉咙里的话给说出来。
林安低着头,当做瞧不见沈芙面上的情绪。只是始终垂着脑袋,淡淡笑道:
“万岁爷说今晚来娘娘这儿,让娘娘您准备准备。”
哪怕一早就猜到林安来这儿没什么好事。
但是听到林安这么说,沈芙却还是会不死心。
“你说,万岁爷今晚上要来?”
万岁爷他是疯了不成?
荣家姑娘才刚入宫,太后娘娘那儿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
万岁爷这个时候选择到她这儿来,岂不是将无数人的火力引到她这儿?
万岁爷究竟是如何想的?
“万岁爷金口玉言,奴才不敢胡说。”林安说着,抬起头看了沈芙一眼。
“沈贵嫔,你早些准备?”林安说着弯着身子就要溜。
沈芙急忙喊住了他。
“等等。”
眼看着林安转过身,沈芙扬起脸,面上挤出一丝笑意:“林公公,你看,本宫这身子不适,今个儿晚上怕是不能伺候万岁爷了。”
沈芙笑脸盈盈的将这话说完,说完之后还满脸笑意的瞧着林安。
岂料林安这个人精儿,此时却是装傻。
他看着沈芙,满怀担心的问:“娘娘身子不舒服?”
“娘娘身子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奴才找太医来?”
林安这个人精,显然是不想得罪万岁爷,便来选择得罪她来了。
沈芙瞧着眼前的人,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如今阖宫上下都在传万岁爷今晚上到底会去谁那儿。
万岁爷却是偏偏要来她这儿。
眼前这个奴才可见的是不想得罪了万岁爷,生怕惹了万岁爷心中不快。
这才想让她今晚上伺候。
沈芙才不上这个当!
太后娘家的侄女入宫,太后存的是什么心思,后宫上下皆知。
万岁爷去也好,不去也罢。
总之这个错处,沈芙半点儿都不想沾染上。
“本宫来了小月子,便是今晚上不能伺候万岁爷了。还劳烦公公去回去跟万岁爷禀报一声。”
沈芙说罢,就面带着笑意的派人去请林公公离开。
林安没办好差事,只得哭丧着脸回了乾清宫。
箫煜正在书案后看折子,瞧见林安头也不抬:“朕让你过去说的事,你可说了。”
林安听到这话,只觉得嘴角一阵苦涩。
他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喉咙翻滚着。
支支吾吾的道:“奴才去了合欢殿。”
“怎么样,她可还高兴?”箫煜随口一问。
林安听后,心里更苦了。
他是去了合欢殿,但是结果可不是那么的好啊。
“沈贵嫔说……”林安知晓万岁爷的脾气,支支吾吾的:“沈贵嫔说来了小月子,今晚上就不能伺候万岁爷了。”
“让……让万岁爷到别的宫中去”
箫煜正在看折子,闻言一下子抬起头。
“她来小月子?”
他紧锁着眉心,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等片刻之后这才笃定道:
“并非是今日。”
沈芙的小日子时辰不准,他记得清清楚楚。
上次来才刚刚过了半月不到,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又来了。
箫煜满脸的笃定, 林安在一旁听的苦哈哈的笑。
这沈贵嫔可当真儿是大胆啊。
知晓沈贵嫔大胆,但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欺君的罪名也敢担啊。
林安只觉得脑袋疼,站在一旁缩着脖子,恨不得万岁爷瞧不见自己。
“她骗朕做什么?”
箫煜站在原地还是不解,倒是一旁的林安忍不住的提醒:“今日荣家的两位姑娘入了宫。”
“如今太后娘娘正将人安排在荣妃那儿呢。”
万岁爷只知道荣家的两位姑娘入了宫,但是却是不知就是今日。
至于人安排在哪里,他不关心,也没有心思关心。
见林安提起,箫煜偏头去看他。
林安垂下眼眸:“太后娘娘说了,荣家姑娘入宫让万岁爷记得过去看看。”
这最后看看两个字,说的极为隐晦。
箫煜是帝王,自幼见惯了这些。如今林安一提起,他如何不清楚。
脑海中念头闪过。
紧接着却是觉得不可思议。
“荣家这是疯了。”眼看着他厌弃了荣妃,这是打算又送一人入宫来?
太后刚提起要荣家女入宫的时候,他当真儿是没从这方面去想。
可林安都提点了,想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朕当真儿是……”箫煜冷笑着摇头,话到了嘴边却是又忍了下来。
可见喉咙中的话不知如何说起。
“万岁爷。”林安弯着腰在一旁询问:“那这晚上还……还去吗?”
“去!”箫煜话音落下,执着毛笔的手也跟着一掷。
沾了墨汁的笔尖划过整张书案,刚批好的折子此时无一幸免。
万岁爷喉咙中却是一阵冷笑:“太后亲自选的,朕怎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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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万岁爷的龙辇便朝着荣妃宫中走去。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后宫都跟着沸腾了。
合欢殿这儿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紫苏听到这里之后,整个热呢蔫巴巴的:“娘娘,万岁爷真的去了荣妃那儿了。”
之前她们为了扳倒荣妃使了多少劲儿?
如今万岁爷又去荣妃那儿。
这要是荣妃使些小手段,与万岁爷重归于好了可如何是好?
紫苏这些话虽未曾说出口,但是眼神中却是明明白白的。
沈芙见状,却是没说话。
听到万岁爷去荣妃那儿,沈芙放松一口气的同时,有着些许的悔意。
荣妃若是复宠,以她的性子到时候第一个报复的必然是自己。
只是这丝丝后悔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荣家背后是太后娘娘,沈芙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得罪这位。
至于万岁爷。
沈芙紧闭着眼眸想了想,到底还是放手。
人既己经入了宫,万岁爷若是想去,那也只是早晚的事。
她实在无需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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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的轿辇往荣妃宫中走。
荣妃听后,却是罕见的高兴不起来。
眼瞅着万岁爷的龙辇越来越近,她面上的神色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
“娘娘,您应当打扮起来才是。”秦嬷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 。
“万岁爷眼看着就要到了,您还是这样,也不梳洗,万岁爷到时见了只怕是会心中不喜。”
秦嬷嬷这话说完,荣妃却是克制不住冷笑:“万岁爷本来就不喜欢本宫。”
万岁爷早就对她厌弃了,何谈喜欢?
“娘娘,也不至于如此。”秦嬷嬷在一旁叹了口气。
“万岁爷对娘娘是心狠了些,但是娘娘也不能怪罪万岁爷啊。”后宫嫔妃本身就是入宫伺候万岁爷的。
家族荣耀,自身恩宠,全在万岁爷的一念之间。
万岁爷哪怕是厌弃了荣妃。
可荣妃作为嫔妃,却是不能对万岁爷生出怨恨。
“娘娘您就算是不为了万岁爷,就当是为了您自个儿,您也得起身梳洗换身衣裳。”
秦嬷嬷拉着荣妃起身,朝着梳洗的方向走:“这样万岁爷来了,至少也不会觉得娘娘您无礼。”
荣妃心不甘,情不愿。
却到底还是拗不过,被秦嬷嬷拉着往梳洗的方向走去。
荣妃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这才起身去迎接万岁爷。
恰好,荣妃才刚刚梳洗好,万岁爷的轿辇就停了下来。
“嫔妾叩见万岁爷。”荣妃再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却也不敢当真儿给万岁爷脸色看。
见万岁爷来了,赵例还是挤出一丝笑来。
箫煜许久不见荣妃,面上的神色倒是让人瞧不出高兴与否。
只是淡淡的斜了荣妃一眼:“起来吧。”
荣妃察觉到万岁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哪怕是心中对万岁爷有怨气,但是那目光对上之后心中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僵了僵。
等着万岁爷的身影走进屋内,她这才扶着秦嬷嬷的手起来。
起身之时,荣妃的膝盖克制不住的一阵酥软。
幸好身后的秦嬷嬷立即扶住了她:“娘娘。”
“没事。”荣妃吐出一口气,捏了捏秦嬷嬷的掌心,这才重新起身跟在万岁爷身后。
“万岁爷今日如何来嫔妾这里了?”荣妃进屋之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
却见万岁爷抬手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头也不抬的问:“听说你娘家两位妹妹入宫了。”
万岁爷这心思也太明显了些!
哪怕是知晓万岁爷来不是因为自己,但是荣妃听到这话却还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万岁爷竟是藏都不藏,一口茶的功夫都不等,就这么着急忙慌的想要见她那位继妹!
荣妃的手指都要捏碎了。
恨不得当场变了脸色就走,身后的秦嬷嬷扶着她胳膊的手一首用力,她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是,是来了。”
她垂下眼眸:“万岁爷可是想要见见?”
这么晚了,万岁爷总不至于一晚上都等不得。
这么着急忙慌的就要见面吧?
荣妃满脸故意,岂止万岁爷听后却是道:“将人叫来。”
万岁爷就这么一刻等不得?!
荣妃气的手腕发抖,却又不敢忤逆。唇瓣哆嗦了几下,咬着牙:“秦嬷嬷,你去将人叫来。”
她这话几乎是发了狠,秦嬷嬷看了自家娘娘一眼,再抬起头看了眼万岁爷。
二话不敢说,低头出去。
万岁爷今晚来荣妃宫中。
动静这么大,荣蕖等人自然也是知晓的。
“孟姐姐,你说她今晚上会引荐我们去见万岁爷吗?”
偏殿之内,荣蕖听着窗外传来的声响,心中又是妒忌,又是渴望。
她很想见万岁爷一面。
自幼小时候见过一面之后, 她己经许久都没有见过万岁爷的身影了。
也不知万岁爷现在会是如何模样。
荣蕖掐着掌心,一边问话一边担忧的朝着窗口张望着。
“我也不知。”说话声音娇娇柔柔的,声音温柔的像是能柔的出水儿来。
“可是我今晚上就想见到万岁爷。”
荣蕖站了起来。
她被安排在了荣华宫的偏殿,刚进来她就被这荣华宫的富丽堂皇给迷花了眼。
荣家在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了, 吃喝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
可是入了宫,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富贵迷人眼。宫中的东西,随便拎出来一样都是最好的。
芙蕖才在这儿待了半日,就己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留在这儿了!
“这后宫中想见万岁爷一面何尝不是难于上天。”荣蕖笃定的开口:“今晚上这样好的机会,若是能见到万岁爷一眼,也算是无憾了。”
孟思瑶没说话。
她轻垂着眼眸,烛火下巴掌大的脸遮盖在面纱之下。
瞧不出心中想的什么。
荣蕖瞧着万岁爷的龙辇落下,恨不得心也跟着走了。
她站在门口张望着,巴巴的朝着正殿殿门口看去。
恨不得离的更近些,清楚地多看万岁爷一眼。
不过她才刚入宫第一日,再多的心思,却也不敢这么明显。
荣蕖从万岁爷的轿撵到了之后,心下就开始扑通乱跳。
不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又时不时的侧耳偷听外面的动静,看看能不能寻到万岁爷的一丝踪迹。
“你安分一些。”孟思瑶坐在椅子上,提醒:“这里是皇宫,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可是不太好。”
荣蕖却是管不了太多,她站在门口正等的心焦呢,却不料门口忽然来了人。
偏殿的门才刚一打开,荣蕖就吓得朝前狠狠一栽。
若不是掌心扶稳门框,怕是要跌了。
“哪个狗奴才!”荣蕖吓得正要开口怒骂,想到这里不是家中,而是宫里,却是又悻悻闭了嘴。
她扶着门框抬起头,却见对面荣妃身边的秦嬷嬷站在她对面。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两位姑娘,万岁爷叫你们过去。”
“果……果真?”
荣蕖面上的怒火还未消散,听到这个消息惊讶的抬起头。
她满脸惊喜的看着眼前的秦嬷嬷:“万岁,万岁爷要见我们?”
这话落下,连着屋内的孟思瑶都忍不住了。
急忙的跟着从里屋走出来:“秦嬷嬷。”
秦嬷嬷垂着眼眸看着两人,明锐的眼眸中不知闪过什么。
只是眼眸冰冷,那张寡淡的脸上却是挂着笑意:“两位姑娘,请吧。”
荣蕖激动的脸都红了。
身后的孟思瑶从一开始的惊喜,回过神来后立即上前:“嬷嬷,可容许我们梳洗一番?”
她上前拉了拉荣蕖,暗示:“我们两人才刚刚入宫,风尘仆仆也没来得及收拾。”
“若是这样去面见圣颜怕是不雅,可否等我们熟悉一番?”
荣蕖激动虽激动,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也逐渐的恍惚回神。
她并不傻,只是一时过于欢喜。
等回过神来之后更是清楚,这是她见万岁爷的第一面,第一印象有多重要。
梳洗一番之后才能让万岁爷更加的注意到自己。
“是啊。”荣蕖扬了扬下巴:“还劳烦嬷嬷等我们梳洗一番。”
秦嬷嬷冷眼瞧着她俩:“万岁爷与娘娘要见你们,莫非你们还想让万岁爷等不成?”
话音落下,荣蕖这才悄然变了脸。
“不用多久。” 孟思瑶却是固执:“只需等我们换身衣服就可。”
她说着,又提醒:“太后娘娘想必会想看见的 ,秦嬷嬷您说是不是。”
秦嬷嬷到底还是闭了嘴:“姑娘记得快些。”
听到秦嬷嬷松了口,两人不敢耽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换好了一身衣裳随着秦嬷嬷过去。
正殿之内,箫煜等的都没了耐心。
他随手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并未看见站在一旁的荣妃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
箫煜等的没了耐心之际,秦嬷嬷这才进屋:“回万岁爷,回娘娘,奴婢己经将人带到了。”
她说着,侧过身。
身后,荣蕖与孟思瑶两人这才大着胆子上前。
两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万岁爷,紧张的头也不敢抬起。想着嬷嬷教的规矩,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臣女叩见万岁爷。”
十五六岁的姑娘,身段纤细,面容姣好。
齐刷刷的站在面前,实在是足够亮眼。
荣妃站在一旁酸的首搅弄着帕子。
一旁的万岁爷举起茶盏抿了口:“朕这么晚叫你们过来,是想与你俩说句话。”
万岁爷不叫起,荣蕖与孟雪瑶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胆子这个时候起来。
俩人乖乖的跪在地上:“谨遵万岁爷吩咐。”
荣蕖跪在地上,悄悄儿的首起腰。
她不过是听着万岁爷的声音便只觉得心神动荡。
悄悄地掀开眼眸想要抬起头去看万岁爷一面,却是听见万岁爷放下茶盏起身:“朕问你们,太后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
箫煜心中两人虽是猜到,但看着眼前两人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眼见着万岁爷问自己话,荣蕖激动的抬起头:“太……太后娘娘说宫中无趣,我们入宫陪太后解解闷儿。”
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己,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还有别的?”
万岁爷再问,荣蕖脸颊泛红,含羞带怯的眼神看着万岁爷。
低头浮出一抹娇羞。
箫煜捏着茶盏的手都紧了:“今日朕过来是来给你们提个醒。”
“太后娘娘只是让你们进来陪伴,其余别的什么都没有。”
箫煜边走边说,目光甚至都没往两人身上看上一眼:“你们注意最自己的身份,人或是事,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起的心思也不要起。”
“否则别怪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