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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的时候,发现入基地的队伍又长了起来,在北侧的门上还有一排穿戴整齐的作战队,眼神十分坚定,没有半分懒散。
自从上次卡玛防御圈出事后,基地马上调整新的作战队,作为军事储备。
是司殷远利用自己基地首领权限进行的更改。
他走到队伍前看到了奥格,招手示意:“出事了?”
「骑士」奥格翻身下了车,行了个礼:“是,又有一个基地覆灭,您还没有回来,经过基地上层一致票选决定先统一接纳。”
季酒转头看了看那些面黄肌瘦排队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少部分觉醒者,看起来也不是攻击系。
这一幕和当时他刚被捡回基地时意外的重合。
那时候也是一个基地覆灭,涌入他们基地寻求庇护。
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又是一个基地覆灭。
再这样下去,又能有多少基地幸存。
人类的环境逐渐恶劣。
季酒看见了一个母亲抱着自己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婴儿脸色发白连哭都没有力气。
母亲消瘦的面庞露出很焦急的神色,她抬起头乞求的看向队伍。
有人心不忍,用自己的位置和她交换,可即使是这样排队的队伍依旧看不见头。
婴儿的动静逐渐变得微弱。
母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哺育,只能一直焦急念着宝宝乖。
季酒突然动了,摸了摸身上,找出仅剩下的一管营养液递给她。
这是他第一次将食物分享给除了饲主以外的人类。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这么做。
那母亲愣了一下,匆匆道了谢颤抖着手接过,明明是十分瘦弱的身躯,在这一刻又变得格外强大,毫不犹豫的打开盖子给怀里的孩子喂了几口。
看着他面色逐渐好转,眼中一直含着的泪花才落下。
季酒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们都是普通人?”
这句话没有任何歧义,只是单纯的疑问。
毕竟在弱肉强食的末世里,一个基地覆灭不应该由弱者幸存。
那母亲看着他澄澈的眼神,丝毫没觉得被冒犯,轻声解释:“我们能成功到达这里,是觉醒者按照火种计划牺牲自己换来的。”
“什么是火种计划。”
那母亲给他看自己的宝宝,脸上忧愁散去出现了点笑意:“这就是火种。”
“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丈夫,在大部队撤离的时候为了保证火种的安全留在了基地,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镇守基地大门吸引畸变物火力和基地共存亡,另外一派负责在路上护送大部队。”
季酒这才注意到,这些脆弱的人类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生命,甚至还有孕妇。
原来这些就是火种。
他依旧不理解:“可这不是最低折损方案。”
受塔噬生态的影响,畸变物对于“繁殖”这件事需求一再降低,当最高的诉求变成吞噬,繁殖就显得无足轻重。
显然人类不这么认为。
他们拥有一种小草无法理解的信念,那就是关于生命的延续。
“也许吧。”母亲将睡着的孩子抱紧,“我们出发的时候将近一万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如果留下的是我们,走的是那些血气方刚的觉醒者也许就不会...”
冰冷的数字背后血淋淋。
是一条又一条的生命牺牲才换来最后这一千多人到达基地。
婴儿被母亲的情绪感染,醒来咿咿呀呀伸出手,抓住她掉下来的一缕头发玩。
又用明亮的葡萄眼看向季酒,发出咯咯咯的笑。
身后传来饲主的声音,季酒和小婴儿挥手告别,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他对这位母亲笑了笑:“但留下他肯定是对的,这是一位很优秀的觉醒者。”
是一颗优秀的小火种。
“诶?”母亲愣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眼中突然浮现泪花。
季酒跑回饲主的身边,仰着头叽叽喳喳分享自己刚刚看到的。
在说到那个婴儿身上也有觉醒异能时,狐眼突然插入。
狐眼推了下金丝眼镜:“这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末世后出生的婴儿,几乎都觉醒了异能,而像我们这些末世前就出生的人觉醒异能的比例却是百里挑一。”
“不过末世后新生婴儿数量极速减少,存活力低下,难道说这真的是一场...”
季酒追问:“一场什么?”
狐眼却停了下来,不愿再说,身上难得出现几分隐约暴躁。
司殷远有所察觉,把季酒揽回自己的身边:“我们要见见先知。”
“可以。”狐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原本斯文败类的气质。
季酒关注点却没在上面,扯扯饲主的衣角:“那些人要去哪里?”
他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是那天一次守关的人。
司殷远:“去那个被覆灭的基地,带回其他幸存者。”
这个可能性极低,他们身上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带回那里的畸变物样本来做对比。
用来判断和卡玛防御圈崩溃时发了疯集中攻击基地的那群畸变物有什么相同点。
狐眼看了看手表:“走吧,先去见见先知婆婆吧。”
以前想要和先知见面都必须预约时间还会有很多人旁听,司殷远当上了基地首领,直接利用权限越过这一步。
先知依旧浑浑噩噩,见到他和季酒过来时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预言的时候,她和普通阿尔茨海默病病人没什么差别。
司殷远让所有人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和一棵草。
“您好。”司殷远轻轻拍了拍小草,开门见山道,“您说的转机一直是他对吗?”
先知呆呆地拍手玩,闭着眼睛数拍子。
这是意料之中,司殷远心中微微遗憾,转身带着季酒想走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先知婆婆睁开眼睛,浑浊中闪过一丝清明:“绽放是不祥之兆。”
“绽放?”司殷远皱眉,“什么东西绽放?”
“哈哈哈?”先知婆婆眼神一空,重新变得痴傻,指着他哈哈大笑。
确定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司殷远沉思着按了呼叫铃,看着先知婆婆再次被医护人员围住,心中满是疑窦。
没有得到解答,却又获得一个新的预言。
...
危什站在一辆侧翻车上,惋惜的看着这些残骸:“人类的命运,多让人唏嘘。”
眼中却如同精神分裂爬满了扭曲快意。
底下全是穿着统一袍子的血教人员在做最后的清理。
那些只剩下一口气的人类,毫不留情被绞杀,处以残忍手段。
这些袍子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能将人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教会袍子当时也是危什传给圣恩教的,可惜他的计划来不及实施,那个没用的教主就自取灭亡了。
想到这个危什就忍不住冷下脸,他的脾气一直是这么喜怒无常,直接从车上跃下。
一名身高约莫两米的血教人员正要举起屠刀砍下躲在缝隙里的幸存者,见他过来赶紧退下。
“你们这些怪物!”那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闭眼伸长脖子,“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怪物这个词一出来,周围的血教人员一下子都蠢蠢欲动了起来,愤怒得靠近。
这个词是血教的禁忌。
江宜神色冰冷:“需要我为您拖出来吗?”
“不。”危什反倒是一反常态的享受这个称呼。
他是在场最不折不扣的疯子。
烟灰色的瞳孔突然变成红色,危什原本就阴翳的神色变得更加骇人。
刚刚还死死躲在缝里不出来的幸存者,一下子头痛欲裂,连爬带滚主动从裂缝中出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升起自己的手。
“不、不要。”他清醒而又无能为力。
双手入肉的黏腻声音响起。
“啊啊啊!!!”
竟是直接插着自己眼睛,开始用力搅动。
惨叫声不绝于耳。
周围血教的人却都发出了快意的笑,仿佛在看一场很有意思的表演。
直到那人咽气。
江宜难看的脸色得到缓解,“BOSS,我们回去吧,米迦勒之花最近的状态有些不稳定。”
这里只剩下最后一步。
就是将“淘汰”,涂满这个基地。
危什:“别心急,我有预感,珍宝又要来找我了。”
江宜有些不能理解:“您似乎很看重他。”
他从未见过危什对别人上心,在他眼里都是失败种。
唯独那个叫季酒的很不同,不同到哪怕是一个和他们对立的失败种,也要想尽办法带走。
危什右手又神经质抖动了几下,代表他陷入亢奋状态:“当然了,他是最特殊的一个。”
“我爱他,正如他也爱着我。”
低声呢喃犹如某种魔咒。
江宜回想了一下,季酒见到危什时的表情好像是毫无波动...
看他的眼神和看路边一块不能吃的石头没有两样。
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在大逆不道想着什么,危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就是他留下的痕迹。”
...
司殷远坐在床上给季酒吹着头发,忍不住问:“你真的对血教没有任何记忆吗?”
季酒亲了他一口嘴角,摇摇头:“完全没有。”
“可是他叫你珍宝。”
季酒斩钉截铁:“那是因为他有病。”
司殷远放下吹风机,眷恋的亲吻了一口:“季小酒同学,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季酒因为他的温柔哆嗦了一下,觉得脸上烫烫的。
饲主今晚看他的视线有点不太对劲QAQ
司殷远俯下身加深了吻,忍不住撩开他的衣服同时哄骗:“我们来种小花好不好。”
骨节分明的手轻松握住纤细的腰肢,叫他无法逃开。
季酒的皮肤嫩容易留下印记,可惜恢复得也很快,那些吻/痕已经变淡了,这让他很不满。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手中一空,晕乎乎的季酒察觉到危险,紧张噗嗤变回了小草。
“叽!”你为什么摸我?
司殷远一脸苦恼:“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每天摸摸你。”
季酒举了举小叶片。
“叽!”是摸摸叶片!
见这次糊弄没成功,司殷远压下眼中欲.念,收回狼尾巴,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叶片:“好,摸摸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