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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尾生心情极好得端来了饭菜,先盛了一碗汤,喂零子鹿喝下,零子鹿这才恢复了些力气,只是握着筷子得手,仍然有些颤抖。
余尾生得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他从厨房拿了个小汤匙递给零子鹿,夹了些菜放在零子鹿的碗里,"多吃点,刚刚消耗了你不少体力。"
零子鹿羞怒的瞪了余尾生一眼,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却划过一丝暖流,无论是什么时候,他对她总是贴心的。
晚上,零子鹿将稿子做了最后的修改,才关电脑上床。
"零零,你这篇应该是连载的最后一期吧,你这三年都没停过了,完成这篇,要不要歇一歇?"余尾生有些心疼的说道,顺手递了杯牛奶给她。
"倒是不累的,你知道我写东西,纯粹是兴趣。"
"零零,我有挫败感,你看我赚了那么多钱,你都不花。"余尾生好似幽怨一般的看着零子鹿,结婚的时候,他给了零子鹿一张卡,里面分毫未动,给她家人的聘礼,她家人后来又当作嫁妆回了过来。
"现今社会不是强调女性要独立么,我这么独立,你应该开心才对。"零子鹿笑眯眯的说道。
"夫妻本是一体,你这么独立,我会很难过的。你看你平时买菜买衣服买吃的买用的,我给你的钱,你一点都没动过。我知道,你自己有着数字不小的存款,但是零零,你嫁给了我,我就想养着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工作是有动力的。"
零子鹿往余尾生的怀里钻了钻,"尾生,我只是觉得趁年轻的时候,趁我还能写出东西的时候,我为自己花的,为你花的,都可以是我赚的钱,况且我的就是你的,我花的也不过是我们共有的而已。"
余尾生摸了摸零子鹿顺长的黑发,算了,不能太逼她,来日方长。
次日,零子鹿在家打扫完卫生,将那条围裙洗掉,她发誓,以后那围裙只会压箱底。接着便约了詹媛一起吃午餐,正是在闹市区,离杂志社和余尾生的公司都很近。
"零零,这里。"零子鹿一走进餐厅,詹媛便看到了她。
零子鹿诧异的看了看她,"换发型了?"
六年前,詹媛就一直留着刘海,因为她的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由于在额角,是以一直都是用刘海挡住的,今天却突然把头发全部扎了起来。
詹媛摸了摸额角,"是不是不好看?"
零子鹿微微一笑,"这样很漂亮。"她拉下詹媛的手,"已经看不大出来了。"
詹媛搅着面前的果汁,开口道,"零零,昨天我跟你说,萧逸背着我搞外遇,这件事,是以前的同事说的,你也知道我以前在他的杂志社做编辑的,和其她人也有联系,前天一个编辑跟我聊天的时候,她说,萧主编虽然结婚了,但是不管是哪方面条件都是非常优秀的,想往上扑的女人多的是。我当时就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在我的逼问下,她后来才说,这一年来,有个女人,差不多隔两个月就会去趟杂志社,一开始她们也没在意,后来才发现那个女人不是找工作也不是杂志社的作者,而且萧主编好似跟她很熟敛,每次都是亲自去杂志社门口接她。有次萧逸的助理,还在外面看过他们一起吃过饭。零零,这些都是大家看见的,我虽然觉得萧逸不会背叛我,可是心里也难安。"
"你问过他吗?"
詹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样问,我怕他会以为我监视他,况且我只知道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连姓名,都不知道。"
服务员端来了午餐,零子鹿道,"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
"你说的对,今天早饭我都没吃,净想着这事儿了。"詹媛喝了口汤,开始吃饭。
吃完了之后,詹媛说道,“零零,虽然我心里信任他,可是我仍然会担心。”
“我明白,你既然不肯直接问他,那么你就只有等待,等那个女人下一次再出现在杂志社的时候,你亲自过去看看。”
詹媛手拖着下巴,“这样好吗?”
“捍卫自己的家庭,没有什么不对的,况且你只是悄悄的先摸清敌情。”
“哈哈,你说的对,我可是正室!”詹媛笑道,“对了,零零,你们这次海岛之蜜月行怎么样啊?”
零子鹿的脸红了红,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她抿了抿唇,“海岛很美。”
“除了海岛美,还有什么呀?”詹媛贼兮兮的朝着零子鹿挤眉弄眼。
零子鹿上下打量了詹媛一番,“我可记得,某人去度蜜月的时候,连一个信息都没给我发,害得我以为萧逸将你给卖了。”
詹媛咬了咬吸管,“我和萧逸是老夫老妻了,才不会脸红,啊,我猜零零肯定被某人从头到脚啃的连渣都不剩。”
“我和尾生,过段时间回C城。”
詹媛愣了愣,“你,放下了?”
“那是我的家乡,我从小长大得地方,虽然成长的过程中,有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但是,我应该带他去看看的,我不希望以后我的过去,他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零子鹿的神色淡淡,面上没有回避,或是不开心。
“零零,你这样,真好。不管如何,我都是你最亲近的娘家人,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詹媛握住零子鹿的手,说道。
零子鹿笑了笑,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阳光中,两个同样漂亮的女人,引起了路人的注目。
两人在餐厅里一直聊到下午,并且约定了晚上一起吃饭。
“零零,我去杂志社,你要不要一起去,还是你去尾生的公司,我们晚上吃饭再碰头?”
“我去尾生公司吧,到时电话联系。”
“那好,晚上见。”
路过甜品店的时候,零子鹿进去买了点水果拼盘,她想了想,还是给余尾生打了个电话。
“零零,这会儿给我电话,想我了?”
隔着电话,零子鹿都能想到,他此刻定是停下了手中的事,眼神和煦,嘴角弯弯的讲着电话。
“晚上约了詹媛他们一起吃饭,我这会儿在你公司楼下,来等你下班。”
“零零,你等我,我马上下去接你。”余尾生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欣喜。
零子鹿挂了电话,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容。
没过一会儿,电梯里便出来一人,步伐虽快,却不见凌乱或是慌张,挺拔的身影一步步稳稳的朝着零子鹿走来,就犹如他一步步的踏进了她的心里一样。
余尾生亲了亲零子鹿的额头,与她十指紧扣的走进了电梯,一旁的前台早就惊呆了眼,这是她们的总经理吗?怎么会那么温柔,新来的前台,直愣愣的看着余尾生和零子鹿。
“别看啦,Linda姐说了,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总经理。”来得时间较早的前台说道。
“为什么?总经理又温柔又体贴的样子哎!与传说中的冷面一点都不一样。”
“孩子,回去洗洗睡吧。总经理大人的体贴只有对总经理夫人而已,别人呀,想都别想了。”
新前台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哎,换作是我,我也愿意对那样的女人温柔。”
电梯到五层的时候停了,上来个男人,“余总,余太太也在。”
余尾生捏了捏零子鹿的手心,说道,“张主管。”零子鹿露出一丝微笑也跟着说道,“张主管。”
“余总自从结婚之后,每次开会心情都好了,这都是余太太给我们带来的福利啊!”张主管满面笑容的说道。他在公司的时间也算比较长的,加上最近余尾生的心情不错,是以也敢开起了玩笑,至于那个度,作为一个主管,要是连那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那他真是可以退位让贤了。
余尾生笑眯眯的看着零子鹿,“余太太开心,你们余总自然也开心,对你们自然会和煦一些。”
“那余太太可要天天都得开开心心的,我们可都是沾您的光。”
零子鹿嗔了余尾生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电梯到达八层的时候,张主管下了电梯,十层,余尾生的办公室和他的几个助理。
“余总,余太太。”Linda,May,Tim公关部的经理Emily喊道。
零子鹿点了点头,Emily说道,“余总,我有些工作跟您汇报。”
“余总,我带余太太去会客室。”May说道。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Emily你进来。”余尾生牵着零子鹿的手走在中间,Linda走在前面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个叫做Emily的与May对视了一眼,便跟在了后面。
May看着前面手指紧扣的二人,眼睛里有一丝怨恨,“May,你没事吧?”Tim看着May目光直直的看着余总的办公室,担忧的问道。
May立马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没事,大概是中午吃的少了,有点晕。”
Tim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先去坐一会吧。”
余尾生的办公室很宽敞,地上铺着地毯,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办公桌的不远处,放着一个沙发,办公室里自带一个小小的茶水间。
“零零,你先坐在沙发那里。”余尾生从一旁的柜子拿出一罐奶茶,一个造型可爱的杯子。
Linda走过去,“余总,我来泡。”
“不用,你不知道她的口味。”他先用水洗了洗杯子,又用开水烫了烫,从罐子里舀了三勺奶茶粉,倒了三分之一的开水,又倒了三分之一的开水,用杯子来回的兑着,最后倒入杯子里,用小汤匙搅拌了下,便端给了零子鹿。
零子鹿的脸红了红,她不喜爱喝咖啡,不喜爱吃甜食,却独独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奶茶,并且她喜欢浓厚的奶茶,每次写文字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泡上半杯。三勺奶茶粉,三分之一开水,三分之一温水,奶茶泡好只是杯子的一半偏多一点。那个量,是她最喜欢的。
虽然有些怪癖,但是这样的习惯却保持了很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尾生悄悄的记了下来,还有那罐奶茶粉,也不是国内的,国外代购差不多也需要一个月。
她想,他的办公室时刻为她准备着。零子鹿抿了抿唇,“你忙吧,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一句话的含义代表着很多,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内心却是极为快速的跳动着,看似平常的一件事,其实若不用心,也不会有人留意到她细微的习惯。
二人之间虽然没说什么情话,余尾生也只是很自然的泡了杯奶茶给零子鹿,但是旁边看着的Emily却惊诧了,最近公司就传言,余总的心情好,全是余太太的原因,原本她们是不信的,如今看着这两人,不管是样貌或是气质,在一起完全是极为登对的,更不用说余总看余太太的眼神,简直连她这个围观群众都要溺死在里面了。
余尾生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坐吧,Emily。"
"余总,我来跟您汇报这个月我们部门的一些规划和新人的一些调整。"Emily收起脸上的表情,将文件递给余尾生。
零子鹿喝着奶茶,那边余尾生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她的耳边,他的表情很淡漠,声音沉稳,语调平平,这样的他和她实在相似。
也许是察觉到了零子鹿专注的目光,余尾生转过头,朝她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笑容,零子鹿别过头去,嘴角弯了弯。
无论他对旁人是如何的淡漠,对她却是极其温柔的,有时更像个孩子。
零子鹿的双眼扫到一旁的书柜上有些书,便走过去看了看,都是《忽然》,还有三本她的书,她随意抽了本杂志,发现有一页被折了角,打开那一页,正是她的专栏,随后抽出的几本同样如此,回头看向那人认真的侧脸,她写的东西,字里行间都有些忧伤的情怀,却是能让女性读者感到共鸣的,而他,却将这些杂志连同她的书都放在这办公室里,那书上有明显的痕迹,她写的东西,他都认真的看过。
她的目光被旁边的一个盒子吸引,刚准备去拿,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零子鹿回头,原来他们已经谈完了事,零子鹿关上书柜,走到余尾生那里。
“零零,我们先去趟萧逸那里。”他从座椅上起身,“刚刚短信给我,说詹媛今天不大对劲,你们下午才见过面,她怎么了?”
“媛媛说,萧逸可能有外遇,大概又听到了什么事吧。”零子鹿皱了皱眉,詹媛和她分手的时候,并没什么不对。
余尾生笑了笑,“不会的,萧逸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詹媛的事。”他眼睛扫到了茶几上的水果拼盘,走过去,叉起一片猕猴桃,“真甜,是不是因为是你买的,所以我会觉得格外的好吃。”
“那你就都吃光,嘴巴这么甜。”
“零零,你尝尝甜不甜。”说着便凑了过来,亲了零子鹿一口,“是不是很甜?”
零子鹿捏了捏余尾生的坚挺的鼻子,“你真是,内里表现同你这样的外表真是不一样。”
“表里不一?不,听萧逸说,这叫。”
零子鹿扑哧的笑出声,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形容的很贴切,走吧,去看看萧逸的第三者是谁。”
余尾生牵着零子鹿,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里却是异常的安定,走到杂志社的时候,突然余尾生的电话响了起来。
“好,我马上回去。”余尾生挂了电话,对零子鹿说道,“有份重要的文件要我签字,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
“好,我等你。”余尾生亲了亲零子鹿的额头,便往公司走去。
零子鹿在楼下拨了个电话给詹媛,不过却是萧逸接了电话,“零子鹿,我是萧逸,媛媛去卫生间了,你们在公司楼下?”
“尾生公司有点事,刚回去了,我在你杂志社楼下。”
“好,你等下,我下去接你。”
零子鹿走到电梯口前,看着电梯的数字一层层的变着,这栋大厦里,有好几家著名的杂志社都在这里。
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找不到萧逸的杂志社,因为有两家杂志社做的标志和他的很相似,更主要的是里面的男人很多,她一个人也认不出,茫然下还走到了别家,后来詹媛得知了这事,还把萧逸说了一顿,此后,零子鹿每次来的时候,萧逸都会亲自接她上去,不仅是因为她的脸盲症,算起来,萧逸把她当作最为感激的人吧。
“昨晚我回去的时候,媛媛就有些不太对,我以为就是一时情绪不好,今早看她又如平常一样,下午来的时候也好好地,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零子鹿,你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吧?”萧逸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他从橱窗里拿个杯子,给零子鹿倒了杯水。
“我去卫生间看看她吧。”零子鹿刚起身打开门,便见詹媛站在门口,看见零子鹿时,嘴巴惊诧的张了张,萧逸办公室的门大开着,里面只有萧逸和零子鹿二人,她走出去,看着萧逸的助理嘴角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说道,“是这个女人?”
小助理表情苦兮兮的点了点头,“詹媛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说着便将零子鹿拉到办公室,关上了门,随后捂着肚子不停的笑着。
萧逸和零子鹿面面厮觑,萧逸拍着詹媛的背,“媛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零子鹿想了想,嘴角也弯了弯,“大概,我被人当成了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萧逸一脸茫然的看着大笑不止的詹媛和微笑着的零子鹿。
直到笑完了,詹媛才眉开眼笑的看着零子鹿,“零零,幸好这个人是你。”所以一看到你在这里,我的心便落了地,因为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媛媛,你这么信任我吗?”零子鹿看着詹媛,像是很认真的问道。
詹媛走过去拉住零子鹿的手,“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背叛我,但是都不会是你。”
零子鹿抽了长面纸,擦了擦詹媛眼角笑出的泪,“嗯,我相信。”
萧逸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就是他的情敌和恩人,零子鹿这个人在詹媛的心里占了太重的分量,有时真的是连他都不得不靠边站。不过他很感激她,在詹媛最艰难的时候,只有她陪在了她的身边。
詹媛笑嘻嘻的看着萧逸道,“别吃醋了,我的心都是你的。”
萧逸走过去,揉乱了詹媛的头发,“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婆大人。”
詹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就是最近嘛,听说你可能出轨啦,说有个女人一年来差不多隔两个月就会来你这,每次你都亲自去接她,亲自倒茶给她,还给她准备了个杯子,那人被传得那样神秘,我就误会了嘛。”
萧逸无奈的看着詹媛,“谁在我老婆耳边乱说的,马上辞退。”
“你敢,人家是好心好意善意的提醒我,哼,以后就养着眼线了。”詹媛一副赖皮的样子。
“笨蛋,能让我亲自出动的,除了你的零子鹿,还能有谁。”萧逸捏了捏詹媛的脸蛋。零子鹿在这里,夫妻间的话,只有回家再说了,他在詹媛的耳边说了句,“敢怀疑我,晚上回去好好惩罚你。”
詹媛笑嘻嘻的回他,“两个都不选,今晚我在上你在下。”
零子鹿在一边喝水,将自己完全当成了透明人。她不喜欢用一次性水杯,所以萧逸才给她准备了一个杯子在这里。难怪之前,他的助理会多留意她,原来是误会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逸跟余尾生说了这事,余尾生点了点头,“如果那个女人是零零的话,我也相信她。”
萧逸幽怨的看着他,“尾生,我们可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我以为你会说你相信我的。”
余尾生挑了挑眉,“零零才是我老婆,我当然信她了。”
“老婆,你看看人家这信任,我们认识都十一年了,还不如人家一年的呢。”萧逸说道。
詹媛夹了只虾到萧逸的碗里,“老公,帮我把虾壳剥了。”
萧逸虽是幽怨的样子,但是却是细心的剥了虾壳,递到了詹媛的碗里。
余尾生和零子鹿都笑眯眯的看着萧逸和詹媛,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克星的话,那么詹媛就是萧逸一辈子的克星,转来转去都无法离开的克星。
晚饭过后,余尾生和零子鹿散步回家,零子鹿开口道,“媛媛她不是不信任萧逸,她是太爱萧逸,所以才会害怕失去,害怕背叛。”
“嗯,萧逸他也明白的,不过,萧逸为什么总是说他感激你?”余尾生说道。
零子鹿笑了笑,“故事很长,以后再跟你细说吧,不过我想,那也是缘分。”
余尾生一把抱起了零子鹿,“零零,我还像在海岛那样抱你回去好不好。”
零子鹿搂紧了余尾生,“我最近好像有些胖了,你要是抱不动了就放我下来。”
余尾生亲了一下零子鹿,“我不仅能抱你跑回去,回去之后,还能扑到你,零零,你信不信?”
“我若是说信,正和你意,我若是说不信,你就证明给我看是不是?”零子鹿瞪了他一眼,“再不走,我就下来了。”
“零零真聪明,”说着便抱着零零跑了起来,他笑道,“不过零零,结果都是一样的。”
零子鹿看着星空,星星围着月亮,像眼睛似得眨啊眨,她将头埋在了他的身上,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是这抹安定,让她无法抵抗。
于是当余尾生抱她一直到家的时候,余尾生的呼吸微微急促,零子鹿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挑了挑眉,拍了拍他的胸前,“体力真好。”
余尾生看着零子鹿的表情,愉悦的笑了,零零,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这样喜欢与你做这事。因为这种事,只有和喜欢的人,我才会想做。
半个月后,回C城的高速上,余尾生看着零子鹿,眼睛里是止不住的爱意,“零零,你开车的样子真帅。”
零子鹿双眼一眯,“你这口气真像萧逸讨好媛媛时的口气。”
“我就是学他的,哈哈,不过我真是夸你的。”早上开车的时候,他由于没开车去过C城,本想开导航的,零子鹿说,她来开就好,然后他才知道,原来零子鹿也会开车。
“驾照是大学的时候考的,在C城的时候开的比较多,后来来了B市,离市中心也比较近,平时也用不着,车就放在C城了。”
余尾生心中一暖,她是向他解释,他悠闲的坐在副驾驶上,“零零,我们在C城住两天再走吧,我想多感受一下是什么样的城市能生养出,我的零零。”
“好,带你去看看我走过的痕迹。”零子鹿知道,他不过是为了让她在家多呆两天,让她跟父母多相处而已。
再回到那熟悉的地方,零子鹿的心里有一丝触动,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心里终究是有一些想念的,车子停到小区楼下,零子鹿的爸妈已经在楼下等着,零子鹿的眼眶微热。
“爸,妈我回来了。”
“爸,妈。”
零子鹿的父母看着二人牵着的手,两人对视了一下,心里有一丝安慰,“零零,尾生,路上累了吧,快点上去吧。”
余尾生松开零子鹿的手,去后备箱中拎出了两个袋子,“爸妈,这是我和零零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对身体却是好的。”
零子鹿的心里暖了暖,她没有想到的这些,他都想到了,她牵过余尾生的手,“爸爸烧的菜可好吃了,尾生,走吧。”
零父零母走在他们的身后,因为零子鹿的特殊症状,她和人交流的也比较少,对这些人情世故更是不大通晓的,加上毕业后她一直在家从事文字工作,人又安静,这方面的缺失一直是零父零母所担心的,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可以弥补的。
饭桌上,零父兴致很好,余尾生便陪着喝了两杯,零子鹿扒拉着碗里的饭,曾几何时,同样有个男人,在这张饭桌上,跟他们一起吃过饭。
“零零,吃点菜,别光吃饭。”零母夹了菜到零子鹿的碗里。
零子鹿愣了愣,零母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她露出了个笑容,夹了块鱼肉给余尾生,“我爸爸的拿手菜。”
“零零的手艺原来是遗传爸爸的,都很好吃。”余尾生笑道。
“哦?零零也会做菜了?”零父的脸上有些红,语气却是欣喜的。
零子鹿羞涩的笑了笑,“明天我来做饭,让爸妈尝下我的手艺。”
“那我给零零打下手。”余尾生说道。
零父零母笑道,“好好,那我们就尝尝我们家天才女儿的手艺。”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零子鹿陪着妈妈在厨房洗碗,余尾生陪着零父在客厅聊天。
零母看着女儿柔和的侧脸,终是开口道,“尾生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现在这样,妈妈也放心些了。”
“妈,就像你从前说的,每个人的路也许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能因为一次挫折就对人生绝望。尾生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我想信任他。”
零母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手,将零子鹿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做的决定,妈妈都支持你。无论何时,你的家都在这里。”
零子鹿笑了笑,抱了抱她的妈妈,“好像我长大后,就没有这样抱过妈妈了。”
午后,三人坐在客厅里聊着天,零子鹿在厨房切着水果。
零母说道,“还记得零零四岁那年,我在厨房做饭,零零突然跑进来直哭,说是有个陌生的叔叔开门进来,后来我出去一看,零零口中陌生叔叔是她爸爸,那时候我们才知道零零患了面孔遗忘症,但是却是认得老人小孩和女性的,我和零零的爸爸都没有这种症状,后来问了零零的姥爷才知道,零零的姥姥也有这种症状。”
零父也说道,“那时候,我每天下班,零零都会哭一次,都以为我是陌生人,每次去幼儿园接她的也都是她妈妈,后来我就把自己的相片给零零随身带着,零零这才慢慢的记住了我。到她再大些的时候,她也懂事了,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大一样,便学着靠衣着或是形态记住周围的邻居。”
“小学的时候还好,小朋友她还能记得住,上中学的时候就完全记不住了,不管是老师或是男同学她一个都记不住,因为同学基本上都穿着校服,发型也差不多。那时候零零开始变得更安静了,只和女生说说话,一放学便回家。”
“在所有的家长都在担心自家的小孩会不会早恋时,我跟他爸爸却是担心她会不会患上抑郁症,所幸,她还是健康的长大了。”
零父零母的话,此起彼伏的传进余尾生的耳朵,他们脸上是对零子鹿浓浓的疼惜。
“尾生,我们跟你说着些话,只是希望,你既然让零零记住了你,就不要让她还要花心思去忘了你,对她来说,记住远比遗忘要难得多。”零子鹿的妈妈说道。
余尾生看着厨房中那个身影,“爸妈,我对零零,是真心的,在我有生之年,我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此时,零子鹿端着水果走了出来,水果切得很好看,一块块的静静的躺在果盘里。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的动作没有妈妈快,久等了。”
“你切的可比你妈妈的好看。”零父笑道。
气氛又恢复了轻松,吃完了水果,零子鹿带着余尾生去了她的房间,零子鹿的房间里没有过多的点缀,一个大床,一个衣橱。
余尾生抱住零子鹿,“零零,以后的时光,陪在你身边的会一直是我。”
零子鹿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刚才定是她父母说了些什么,她想了想,说道,“这么多年我习惯了,所幸我想记得人,现在都记住了。尾生,我的过去。”
“零零,不要逼自己,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我知道你有不愿回忆的过去,我尊重你保留你的秘密,直到你真正你放开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余尾生认真的看着零子鹿说道。
零子鹿吻上了余尾生,这样的他,她不可能爱不上。她也认真的看着他,“尾生,我只是不想我的过去,你从别人口中得知。”她拉着余尾生在椅子上坐下,“我二十二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生,他叫苏唯,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和他交往,二十六岁的时候,我们约在民政局的门口,那天我等来的不止他,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余尾生愣了愣,零子鹿继续说道,“他的妻子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有个漂亮的儿子,眼睛和他长得很像。”
两人买完菜,往小区里走着,便见一个大妈盯着零子鹿瞧,“这是零老师家的零零吧?哎呀,零零你都好久么回家了,咦,这个男的不会是你那老公吧?长得真是俊呐。上次你妈妈还带喜糖给我们吃咧。”那大妈的话里还带着浓浓的C城的口音。
零子鹿微笑道,“陈阿姨,这是我老公,余尾生。”
“阿姨你好。”余尾生礼貌的说道。
“哎呀,这声音也好听,张大爷,胡大妈,快来哟,零家的女婿,长得可俊俏咧。”陈阿姨这一呼喊,立马一帮老头老太冒了出来。
“哎呀,这个小区里头,都好久么见过这么俊俏的年轻人了。”
“和零零真是还蛮登对的哎,难怪当时介绍别人给零零,零零妈不肯的,要是我,有这么俊俏的女婿,也看不上别人啊。”
“不过我们零零从小就好看,我就知道长大了一定会找个俊老公。”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零子鹿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场面她一向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她看向余尾生,只见他脸上无丝毫不耐之色,他嘴角带着微笑,身体前倾,认真的听着大爷大妈们的问话,然后很有礼貌的回答着。零子鹿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终于在大爷大妈还在不停的说着的时候,零子鹿的妈妈下来了。
“我们家零零,从小脸皮就薄,你们再说呀,零零可都不敢回来了。”
那群大爷大妈们才停了口,看向零子鹿妈妈说道,“零零妈,你们家零零好福气哦。”
零母看向余尾生和零子鹿道,“你们先上去做饭吧,我在这和阿姨叔叔们聊一会。”
零子鹿和余尾生和大爷大妈们打了个招呼,便上去了,隐约听见后面一个大妈说,“现在年轻人哪里肯下厨哦,零零妈,要我说,不仅零零好福气,他老公也是顶有福气的,能娶到零零这么个好姑娘。”
余尾生凑近零子鹿耳朵说道,“说了这么多,就数这个大妈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
零子鹿微微一笑,“我爸妈都是独生子女,姥姥很早就去世了,姥爷也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爷爷奶奶在我十二岁那年也双双去了。我们家基本上是没有近亲的,远亲也太远了,便也没有联系。小时候这些大爷大妈就和我们住在一个小区里,后来小区拆迁,大家又都搬来了这里,在一起相处了许多年了,邻里关系挺好的。只是我,每次看到他们,除了打招呼,其它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邻里的善意他能看得出来,零子鹿的局促他也看得出来,余尾生目光柔和的看着零子鹿,“你见到他们也会打招呼,他们说话的时候,你也会安静的听着,这就很好了。你瞧他们也是很喜欢你的。况且你不会应付的场面,自有我在。零零,并不是嘴巴甜的,会说好话的就是擅于交际的。人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