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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风朗云缓缓睁开双眼,望见风健天关切的表情,张开嘴巴,轻轻叫了一声。
“云儿!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没有?”风健天脸露喜色,急切地问道。
“没有啊?我……我怎么会躺在这儿?”风朗云缓缓坐了起来,一脸茫然。
“你不记得了?昨夜里,你干了甚么?难道,你都忘记了?云儿,你可差点要把爹爹吓晕了!”风健天舒了口长气,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我想想!……啊!茵茵!茵茵呢?”风朗云说着,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间惊叫了一声,脸上惊慌一片,急切地问道。
“云儿,莫急!莫急!茵茵好着呢!她正在你隔壁房中歇着呢!”风健天听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赶紧安慰着风朗云,“云儿,你昨夜里做过甚么?真的记不起来了么?”
“爹爹!我昨夜里没做什么啊!我只记得,我当时站在窗户前,看到他们一直在欺负茵茵!”风朗云说道,牙齿紧咬着下巴,眉头紧锁,流露出一股愤怒的眼神,“当时,我很生气,只觉得眼前一黑,后来……后来……我听见茵茵一直在喊她的爹爹,心里一急,使劲地睁开眼睛,然后……便望见了爹爹!”
“云儿,没事了!你只是一时急了过去,睡了一会儿!没事了!”风健天听了,心内担忧,却依然挂着一脸笑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风朗云的后背。
翌日清晨,风健天领着风朗云来到客栈大厅。客栈里原先住着的一拔客人,也已早早地离去。客栈厅中已布置成了灵堂,掌柜的和几名伙计头戴孝帽,在一旁帮忙打理着。另有临时请来的十几名壮实汉子,也头戴孝帽,围坐在厅中侧旁的桌边,正脸无表情地干坐着。
客栈厅内灵堂区域,摆放着两张一大一小的桌子,大桌上供着猪头、公鸡、鲤鱼、馒头、糕点及各种水果,猪鼻孔里插着一根葱;小桌上摆放着酒壶、酒杯、碗筷、烧纸等祭品。
厅中的神龛被竹帘挡住,帘上糊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上面一条白色的横幅,上书“天人同悲”。神龛前,停放着三具棺木,正面摆着祭桌,上面放着丧盘、倒头灯,两旁各挂着一条长长的白布,上书挽联:“万里云天悲落日,千行泪水洒长空”。风朗云瞧那笔法,依稀认得那字体,正是平日里教他吟诗作对的虹泽所书。
灵堂里祭桌正前方地面上,放着内装麦穰等物的白布拜垫。杨诗间与姜茵茵披麻戴孝,跪在旁边的拜垫上,嘤嘤缀泣着。钟鹤轩头戴孝帽,站立在她俩人身后,也是一脸凄然。禹步罡等长老及耿照侍立一旁,正候着风健天的到来。
风朗云已从风健天口中得知了一个大概,知道姜茵茵的父母及姥爷、姥姥均已为人所害。此时,他望见跪立在旁的姜茵茵,但见她脸色苍白,挂着泪珠,正自虚弱地抽泣着。姜茵茵抬眼望向步入灵堂的风朗云,流露出一股求助般的眼神。一向在鸣风谷中,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风朗云,蓦地悲从中来,眼中霎时迸出两行热泪,与姜茵茵泪眼相望。
风健天走近祭桌,从祭桌上拣起三支香来,凑到烛火上点燃后,把香插到丧盘中。随后,招集禹步罡等人,一齐对着三具棺木拜了下去。杨诗音拉了拉姜茵茵的衣角,埋首跪谢,灵堂内顿时悲声又起。
“节哀顺便!”风健天上前扶起杨诗音与姜茵茵,然后伸出手来,为姜茵茵擦拭眼泪。
祭拜完毕,坐在一旁的那十几名汉子,在禹步罡的吩咐下,上前抬前起棺木,走到院中,把棺木放入早已停放着的三辆马车上。众人依序列队,向客栈外送去。
距离客栈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墓穴也早已挖好,都是禹步罡与钟鹤轩选的地方。墓碑与灵牌等均按杨诗音的意思刻制。
“爹爹!姥爷!姥姥……”姜茵茵眼睁睁地瞧着众人铲起泥土,直往墓穴里的棺木上盖去,顿时又大叫了起来,一口气接不上来,旋即却又昏倒在地。
风朗云望着委顿在地的姜茵茵,发力拔足,朝她奔了过去,堪堪跑到她的身边时,脚下顿觉一软,眼前一阵发黑,也摔倒在地。
众人见状,赶紧围了上去。风健天与钟鹤轩分别为他俩掐着人中,良久,风朗云与姜茵茵才缓缓舒出了一口浊气,双眼微微张开,神情显得异常疲惫,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杨诗音抢上前来,抱住姜茵茵,望着她涣散无神的双眼,脸上又滑落两行清澈的泪水。
“照儿,赶紧把马车拉过来,把他俩送回到客栈中。”风健天暗自叹了口气,抱起风朗云,利索地吩咐道,“大家赶紧地,把土填上,让姜老弟他们早些入土为安罢!”
众人把姜伯阳与他岳父母安葬完毕,一起回到客栈中,齐聚到了风健天的客房内。
“茵茵内脏受损过重,恐非短日内能够复元,只有期以时日,待我们回到鸣风谷后,再让夫子为她配药调理。这一路上,我自会以内力为她疏通血脉,当不至有甚么大碍。”风健天对着杨诗音与钟鹤轩说道。
“那就有劳风谷主了!”钟鹤轩说道。杨诗音在旁,哽咽连声,脸上也露出感激与期盼的神情。
“钟谷主毋须客气!茵茵既入我鸣风谷的门,风某定当视如己出,为她疗伤实乃风某份内之事。”风健天笑了笑,说道,“我已为云儿与茵儿仔细把过脉,云儿体内有一股奇异的气流,在他奇经八脉里到处乱窜,我几次运功,却无法把这股气流收束回他的丹田。”
风健天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以内力暂时为他调理,一旦离了外来内力的压制,后果将不堪设想!况且,云儿体内这股气流越来越强大,恐怕我的内力……只怕到时也镇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