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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晔国,南安城。
“公子!我跟踪去天牢看过文锐的那人,
他果真如你所说,是去给什么人传信了!”
刘穆追踪夜探天牢之人之后,深夜返回至文毓寝殿。
“看来他们确实是想有些大动作……”
文毓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那…可要属下暗中去将传信截下?”刘穆跃跃欲试。
“无需,现在我们反应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就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
不自知地进行一些自以为高明的小动作吧,
如此,也许他手下最得力的那条大鱼便用不了多久,就要上钩了。”
文毓意味深长地笑望着刘穆。
“可……公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既然文锐已经将他密布的天罗地网的情报信息点皆说与我们了,
我们只需一网打尽,将其收入囊中,
却是为何非要这般一直不行动?”刘穆心中不明。
“他是只千年老狐狸,
你真以为他肯轻易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皆如实道来?
他知晓自己在牢中有内线,虽说他人出不去,
但,至少消息是出得去的,
所以……他定会留一手。”
文毓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意图皆说与刘穆,丝毫不做过多避及。
因为他知晓,整个皇宫之中,所有亲信之中,
唯有他,是最值得信任的。
除了他是同自己一同长大的友人,
更重要的是,他对文锐其人的痛恨,绝不会比自己少。
文毓见刘穆面上逐渐了然的神色,便又接着说道:
“另,即便他真的因为畏惧,将所知尽数说与我们,
但这跟了他多年的线人和杀手,真的会轻易就听命于我们?
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眼下只是控制住了一个,
而真正听命于他,掌管实际上的一切实务的,
定还另有其人……”
只见刘穆这时才真正豁然开朗,终于将面上的担忧神色转化为释然。
正在这时,只听殿外又传来一人求见的声音,
原本殿外的侍从想严词拒绝,谁料文毓一听他的声音,
便当即允了他的求见。
“参见陛下,属下已完成陛下吩咐的任务,特回宫来复命!”
黑衣男子躬身稽首。
“嗯,他二人已安然同他们的人汇合了?”文毓展颜而语。
“回陛下,属下亲眼见他二人和搜寻他们的人重逢才返回,
后续应是不会有安全问题了,只是……”
黑衣男子原本皆是如实禀告,可说到后面竟有些支吾。
“如何?有话直说。”文毓神情一滞。
“是,就是…就是那男子发现了属下……”黑衣男子将头埋得很低。
文毓挑起一侧眉,随即问道:
“他可有为难你?”
“并未!他还给了属下吃食,还让属下给陛下捎一句话。”
黑衣男子见文毓并未抓住他暴露行踪之事责难,神情便复而生动起来。
“哦?他说了甚?”文毓对高子玦此番行为着实有些惊讶。
“他说此恩难言谢,日后若陛下有何他力所能及之事,
需要他的帮助,可去寻他。”
黑衣男子将高子玦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文毓。
文毓不由展眉轻笑。
高子玦,你好似比从前心胸开阔了许多。
我倒对你别无所求,只愿你能许她、护她一生一世。
否则,纵是我二人刀剑相向,倾我南晔国举国兵力,
我也必将她夺到身边,护一世周全。
————
北辰国,安阳城,穆府外。
“咚咚咚————”
深夜时分,一阵颇为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已然入睡的南宫华和穆如心于梦中惊醒。
“许是有疾报来了。”
南宫华凝睇而语,随即先为穆如心披上外衫,自己才开始穿衣。
穆如心静默不语,目光一直望向窗外,心头发憷。
若是疾报,那便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带来好消息,二则是噩耗。
她突然便不知该如何自处,双手不自觉地发抖。
“心儿,先勿要担心。”
南宫华紧握住穆如心的手,眼神坚定。
“你先在房中等我吧,我去看看便回来。”
南宫华心中亦皆是忐忑,却丝毫未现于面上,反倒对穆如心宽慰道。
穆如心凝神静听片刻后,发现敲门声已经停止,
她知晓那报信之人定然已入了院中,心中的忐忑更甚。
但她亦知晓自己作为母亲,天大的事,也定不可倒下。
“无需如此,不论如何,我都挺得住。”
穆如心说罢,便先于南宫华,朝房门行去。
“将军!夫人!属下穆风奉少将军之命,
特快马加鞭携少将军之亲笔信回来复命。”
穆风面上难掩激动,激动得似是涕泗皆要涌出一般。
穆如心见穆风这般表情,心凉了半截,头脑亦开始犯晕。
她知晓穆风自小和青云、青羽两兄妹要好。
如今瞧他这般反应,莫不是青羽真的出了事了……
南宫华屏气凝神,接过信后,缓缓打开,
只见信的一开头很是直截了当:
爹、娘,阿羽、阿玦皆平安无事,您二人无需挂念。
南宫华来不及细细去阅读这一封长达两页纸的家书,
只在阅及开头短短一句话后,压于整个人心头的巨石才轰然坠地。
只见南宫华将双手缓缓垂下,双眸之中竟已热泪盈眶。
“阿羽她…她真的…真的出事了?”
穆如心见南宫华也是这般颓然含泪的模样,心已跳至嗓子眼儿。
南宫华望向穆如心,展露出一个因为喜极而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发颤道:
“他二人无事。”
穆如心一听此话,黯然的双眼瞬间点亮光芒,
一把将南宫华手中的信夺于手中。
待她自己亲自确认青羽平安无疑后,盈满双眼的泪水陡然坠落,接连不止。
“心儿,这是好事呀,你还哭什么……”
南宫华忙用衣袖替穆如心揩拭泪水。
“都怪你和风儿!明明这是好事,
你二人偏要摆出一副怆然涕下的表情,害我以为我的阿羽真的出事了……”
穆如心憋了这么长时日的眼泪,终于在得知青羽安然无恙后,决堤了。
“是,是都怪我二人,你先别哭了,
你这眼睛原本就有些脆弱,可不能再哭伤了……”
南宫华满眼心疼地哄着穆如心。
见她身体因为方才紧张过度,现下又突然放松下来而产生了瘫软,
便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屋中。
————
近十余日后,青云带着头先从高子阳处借走的兵士,
全员皆未伤一分一毫,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洛城。
这日只见洛城王殿之外,站满前来迎接重归洛城一行人的王公和贵族,
却唯独不见一国之君高子阳的身影。
高子阳对外的说法是偶染风寒,不便前来迎接带功而归的诸位,
便派来了朝中重臣代为迎接。
但其实高子玦和青云皆对高子阳此番行为心知肚明,
自他们即将离开白叶村,启程回洛城之际,派人给宫中传信后,
高子阳便再未派人回信,甚至连一句话都未曾发出。
他定是知晓他们合力将他的秘密公诸于世,虽将罪名皆安在常立头上,
但他眼见自己暗地里的心血,这般付之东流,定是痛心疾首的。
因此,才不愿前来相迎。
然,事实真相,他二人却只猜对了一半。
高子阳的确是病了,但病因确实急火攻心以致昏迷。
而直接导致他怒火攻心的原因,除了白叶村的秘密,
便是高子玦和青羽安然回归的消息。
他原以为自己折损一个地下制械厂,换取除掉自己当朝最大的阻力——高子玦,
亦不算是赔本的买卖,谁知他二人竟瞒过自己所有眼线,就这般安然而归……
这一极为出乎意料的事,才是真正将他击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约莫将近午时,青羽一行人浩荡而归。
她眼见这与她几年前离开此处,一般无二的城门,心头竟有几分恍然。
一别数年,世事变改。
索性,她临走之时未等来的那个身影,
在重归之日已侧立于身畔,变成了自己最坚固的铠甲。
待走近些,见到现场欢迎他们回归的人群时,
青羽原本是欣喜不已,而后却觉莫名的压抑,
因为那攒动欢呼的人群中,定有一个人,
是她最不愿,亦是最怕见到的。
距人群越近,青羽的步伐越是沉重。
待她于人群最外围捕捉到一抹焦急张望的纤细身影时,
只觉心口一凛,随即便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高子玦的手。
“作甚?见到众人,竟还露怯了?”
高子玦垂眸望着青羽略显局促的神情便打趣问道。
青羽越想挣脱,高子玦便握得越紧。
“不是…我怕他人误会……”
青羽抿紧双唇,将头垂得更低。
“误会?我今日就是要将洛城盛传我厌恶你之事当众澄清。”高子玦认真道。
青羽心中自是觉得他此举无错,自己和他情投意洽亦是无错。
但……自小生在另一个婚姻观完全不同于此的她,仍觉得自己像是在破坏别人的婚姻。
即使高子玦同阿和只算是强权逼迫下的名义夫妻,
但当真正要面对之时,青羽心中仍很是无措。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但,我绝不会放开你手,
生死坎坷,你我都迈过了,难道还要畏惧无关的人言?”
高子玦将她瑟缩发凉的手松开,随即又将她的五指撑开,二人即刻便十指紧扣。
青羽逆光扬起头,虽看不清他的眼神,心头却有力气了些。
“那…答应我,对阿和莫要出言相伤,她亦是无辜的。”青羽望着高子玦亦是认真地开口。
“相信我。”
“嗯!”青羽亦将手掌反扣的力度加大。
城门口一直举头探望的阿和,待一行人走近,视线终于锁定在高子玦身上。
她这些时日终日以泪洗面,终是见到高子玦之时,
便不禁喜出望外朝着他冲过来,但她显然并未注意到高子玦身侧的那抹倩影。
“咚——”
阿和一路冲来,径直撞进高子玦的怀中,紧紧搂着他便开始诉说衷肠……
青羽对这一幕显然毫无准备。
同她一般呆愣住的,除了身后一众知情人士,
还有,当事人——高子玦……
青羽面上一直维持着笑意。
维持到面部肌肉抽搐,维持到心中皆是酸楚,维持到眼泪都险些落下。
青羽只觉这二人久别重逢的一幕很是动人。
动人到她的双手瞬间冰凉,动人到她的心口骤然一缩,
动人到她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线霎时崩塌。
众目睽睽之下,在他二人身边,我简直就像个怪诞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