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价与无价 (上)

舒舒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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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苏青这一突如其这来的吻,就如她突如其来地闯入了顾宁的世界。

    吃完私家小厨,顾宁终于敢搂着苏青往地铁站走去。

    不远处,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捧着满怀的玫瑰四处张望,看到顾宁和苏青两个,忙不迭跑了过来。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卷着舌头,用嗲嗲的声音说道:“哥哥,哥哥,给这个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顾宁下意识推开小女孩的纠缠,然后凝神想了一下,拉过女孩问:“玫瑰花怎么卖?”

    小女孩见商机来了,眼睛一亮:“10块钱一朵,99元11朵,299元一大束,还有599和699的特大束!”

    顾宁皱起眉头:“小丫头趁火打劫啊,你的花都放了一天了,都蔫了,还要卖这个价”

    小女孩仔细一看,拿出单独的一朵,凑到顾宁面前说:“下午才开封的,新鲜着呢”。

    顾宁不顾不看,只说道:“打对折,我买一大束,如何?”

    小女孩捧着花,噘了噘嘴,还是爽快地抽出一大束花拿给了顾宁,顾宁拿出钱给她。

    顾宁拿过花,放苏青怀里。

    苏青冷在风里,酒醒了一大半,看着顾宁抱着花走过来:“给你!”

    苏青随意地拿过花,从小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给自己点上,独自往前走着。

    夜幕下,她褪去了温柔,更像飘零的一团雾气。

    顾宁追上去,皱起眉头问道:“女孩子怎么能抽烟呢,对身体不好。”

    苏青说道:“无聊,想抽。”

    顾宁轻轻拿过苏青的烟,在她的唇上印上自己的吻。

    “不要抽烟了好不好,想抽烟的时候就亲亲我”顾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肉麻的话,说完倒是害羞起来。

    苏青并不作答,潦草地跟顾宁在风里接了一个短暂的吻,然后顺手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

    苏青:“夜深了,冷,回去吧”。

    顾宁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青身上,他的衣服又软又长,整个盖住了苏青的上半身,只留下她一条光洁的腿。

    接着,顾宁拉过苏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往前走着。

    顾宁问:“苏青,我都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是本地人吗?”

    苏青:“我?不是。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顾宁:“哦。”

    苏青笑着看看他:“无根无缘,岂不轻松?”

    顾宁不假思索说道:“那你得找个本地男人结婚才能买房啊”

    苏青:“买房?你想的真远”。

    顾宁:“不远啊,真正的恋爱不就是应该奔着结婚去嘛,要结婚,就要考虑一辈子的事情,房子是挺重要的事。”

    这下轮到苏青不假思索说道:“哦。”

    顾宁:“我们算在一起的吧”

    苏青点点头,顾宁却依然不太确定般,再次确认:“你确定你是我女朋友对吗?”

    苏青说道:“对对对!男朋友,女朋友的朋友”。

    顾宁亲了苏青脸上一大口,很快就到了地铁口。

    地铁里,却赶上了晚高峰,顾宁牢牢的攀住扶手,将娇小的苏青护在自己的胳膊下。拥挤地人群往里推,瘦小的顾宁坚挺的站立着,手上的青筋根根爆出。

    苏青趴在顾宁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通过漫长漫长的地铁,两人相拥着走进了苏青的小窝。

    相比前几次的欣喜,顾宁开始仔细扫视这个并不宽敞的出租屋。

    他走进去,层高只比他的个子高出些许,显得窘迫。屋子里东西不多,却有一家显眼的缝纫机和工作台,尽管台面上还算干净,却依然显得占地方,顾宁皱起眉头。

    厨房很小,基本上只能呆一个人,连床都是靠在天窗和墙的角落,相比顾宁租的两室一厅小户型,苏青的住处实在简单。

    苏青一回到家却像小猫回到了自己的窝,开心的躺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顾宁环视一周,心里有了主意。

    他温柔地抱着苏青,亲了又亲。

    温存过后,他小心翼翼地建议到:“苏青,你看你这里,空间也不多,还浪费一笔租金,我在L店五站的站口有个两室一厅的小房,收拾地还算干净,要不,你过来?”

    苏青躺在床上,目光看向小小的天窗,这个夜里乌云遮盖了所有星光,独独留下一片模糊的背景,她的思路又跟着移动的云朵不知飘向了何方。

    “行吗?搬过来吧,让我照顾你”顾宁将嘴巴凑到苏青耳边,温柔说道。

    这回,苏青听清楚了,脸上淡漠的表情。

    “不了,这里挺适合我的。”苏青的目光落在那束被她随意捏着拿回来的花,红得开始发黑,白色的满天星暗淡无比,小片的点缀叶子此刻也瘫倒在包装纸上。

    “先别急着拒绝,你去我那儿看看,你会喜欢的….”顾宁继续游说。

    “顾宁,你知道吗?所有的花一旦离开了土壤、阳光、雨露,就变成了尸体,一点点失去温度和光泽。再新鲜,也是死的”。

    “花就是给人看的,哪有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我可以在家里给你做饭、等你回来、给你暖被窝,像最幸福的小两口那样”

    “顺其自然吧。你该走了,宁。”苏青推开了顾宁。

    顾宁叹了口气,默默地穿上了衣服,他心里有股莫名的恼怒,却不知道如何发出来。

    这一夜,顾宁回到家,拉开窗帘,看着这个繁华城市的夜色,感到异常遥远。

    母亲的电话拨过来,顾宁挂断。

    铃声再度想起,再次按掉,再次响起。顾宁终于接通,母亲的急速又絮叨的声音便在他耳边演奏起来。

    自从顾宁没忍住对母亲讲述了自己遇到意中人的事情后,母亲便频繁电话了过来。

    “姑娘哪里人,你问了没”

    “没说哪里的,外地的”顾宁答道。

    “外地的啊,以后难免有不合适。给你介绍了多少个本地的,你怎么就不能看一眼?她工作怎么样?”

    顾宁一听到母亲的分析,感觉头在膨胀,他不敢回答母亲苏青的工作性质,他知晓等来的会是什么。

    “妈,您早点休息吧,我今天挺累的”

    “哦哦,那得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姑娘的事情慎重考虑,我觉得不靠谱”母亲再三叮嘱。

    顾宁挂断电话,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点。

    当他打开电脑的瞬间,不由自主将苏青的名字输了进去,他不停地翻阅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这边苏青却用薄羽绒被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她打开最喜欢的音乐,沉沉入睡。

    翌日,苏青早起,洗澡、洗头、面膜、再为自己画上一个精致的淡妆,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顾宁已经守候在了门口。

    “是你?”苏青惊讶说道。

    “我太想见到你了,等不及到店里只看你一眼,所以我就过来了,这样可以陪你走上一段”顾宁拿过苏青的手,放在自己手里。

    “这么早赶这么远的路,你不累吗?”苏青问道。

    “累啊,那就请小姐姐下次不要赶我走了吧,我就可以少跑两趟啊”顾宁撒娇道。

    苏青不言语,朝前走去。

    顾宁一路拉着苏青的手,从家到地铁口到店门口的广场,像一对甜蜜的情侣。快要到L店的时候,苏青却放开了顾宁的手。

    “你早点去上班,我也去工作啦”苏青朝顾宁摆摆手,往前走几步,又回头莞尔一笑。

    这天店里依然如往常,并不忙碌,销售小姐们脸上都收敛着笑容,只有苏青脸上依然是信心满满的微笑。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出现在店门口,女孩穿着一件白色带星星图案的休闲T恤,一条高腰破洞牛仔裤,一头飘逸的长发齐腰,眼睛匿在一副大墨镜下,只单侧耳朵上长长的流苏银耳环闪闪发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青春靓丽的风景,但仔细一看,她手上却提着一个L店的包装。

    一时间,别的销售小姐目光又收了回来。

    果不其然,女孩径直往收银台走去,不多会,女孩和收银小姐争执起来,苏青闻声走了过去。

    “小姐不好意思,没有发票我们是不能退的”收银小姐连连说道。

    “发票掉了,可是包货真价实在你们这里买的,怎么就不能退了?”

    娟子在看一旁看了一眼,小声对苏青说道:“这不是你卖出去的那个包吗?”

    这边,苏青也认出了那个粉色的小背包,男孩和男孩描述下的女孩形象,一下就对应了起来。

    “不行的,真的不行的,我们需要发票对账的,有了发票我们才能核实您的包是否可以退换货”收银小姐摇头。

    “怎么这样呢?”女孩把包往台面上一扔。

    苏青走上前,打开外包装往里看了一眼,轻声问了句:“小姐,您是为什么要退这个包呢?”

    “不喜欢,不想要,就退了呗,不行吗?”女孩叉着腰说道,眼睛却看着包的方向,它就被包裹在那里,安静的散发着皮革的香味。

    娟子对旁边一个女孩耳语道:“这是什么态度啊,大清早来退货还蛮不讲理。”

    “我们提供原包装和产品完整退换货的服务,只要您出具发票,我们查看包装和产品完整无损即可。您看看还能找到吗?”

    “这个包是别人送的,我没有发票。””女孩看着苏青谦和的脸,态度软了下来。

    “其实这个包是我卖出去的,是一个男孩过来买的,这个包他精挑细选了很久,说是为心爱的人买的,可是一份用心的礼物呢”苏青说道。

    “非要发票吗?”女孩听完苏青的话,脸上一阵红晕。

    苏青点点头,收银小姐感激地看看苏青。

    女孩拿出手机,边拨电话边走出门外,不多久,一个男孩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拉着女孩,提上包就往外走,女孩站住不依不饶:“发票拿了吗?”

    “拿什么发票啊,都买下来了,这是给你的礼物!”男孩继续拉住女孩的手。

    “我不需要,我要退了它”女孩坚持。

    “我能买得起,我就想给你送个拿的出手的礼物”男孩说道。

    店里所有人的都望向争执中的男孩和女孩,脸上是不明所以的笑和耳语。

    苏青见状,慌忙拉住两人来到了店外,三个人沟通了一阵。

    苏青拿着发票和包来到了收银台:“包已经核实,完好无损,发票尚在,退货吧”

    收银台一边处理,苏青走过展示台,拿过一个精致的粉色钱包,皮质、样式与设计都与刚退的粉色斜跨包非常一致。

    苏青把钱包拿给收银:“买单吧。”

    过了没多久,苏青返回店里,玻璃门外,女孩开心地拉着男孩的手往广场方向走去。

    “苏青姐,怎么回事?”淼淼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