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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矛盾的,一个叫黎佳尚,小名狗蛋,一个是姚平水。两人本来关系挺好的,最近因为些许小事吵了嘴,正闹矛盾了。
黎佳尚见大人来调节了,吞吞吐吐地道:“没,没打架,闹着玩呢。”
姚平水性子更娇气一些,带着哭腔道:“他拿竹圈扔我。”
黎佳尚轻嗤一声,白了他一眼道:“告状精,怂包蛋。”
贞娘怕二人再吵起来,闹到村里头她这生意没法做,忙出来打圆场道:“玩套圈圈,没打架。”
姚平远等一众小屁孩也怕大人要发作他们,游戏没得玩了,忙附和道:“没打,没打,就闹着玩。”
“谁看见我们打架了?”
“哪只眼睛看到了?”
……
说话间,小屁孩里有拉扯黎佳尚和姚平水的,那意思是要二人息事宁人,别耽误大家伙玩耍。
大人扫视了这群孩子一番,自然能将一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也知道这群孩子说的不全是真话,见他们不闹了,嘱咐了两句也没真收拾谁。
等人走了,有看不惯姚平水告状的,出言怼了他一通。
贞娘可不想出师未捷先闹事儿把自己赚钱大计跟作死了,扬言道:“谁要在我这里打架,就别玩这个游戏了。”
姚平远跟她关系好,也帮她说话道:“谁要再动手耍赖,不按规矩来,现在别和我们玩,以后也别想和我们玩。”
姚廷芳去打听来收山货的商人都是什么来头去,这会儿才注意到贞娘这边的动静。他打听了一通,才知道除了周边有些小商小贩外,有吃大货能力的金主多半是姚、黎这些村里头在外头行商的族人拉回来的。
他前世见识过的大行商并不多,只有两三家,还是姚、黎二姓在几十年前因战乱时代积累下来的老交情,主要做木材、粮食,捎带收一些板栗、核桃。也有一些主收深山里猎户家的皮货、药材的。其他都是小商家,靠着外出行商的族人拉来的。
他今年没打算参与到晒秋交易中,只是看看行情,等待时机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
他悠哉一圈,弄清了大概,这才注意到贞娘这边的动静。
他过来的时候,黎佳尚和姚平水的矛盾已经暂时被压下来了,一群孩子又开始玩闹起来。他围观了一会儿,瞧着有意思,便排队跟人剪刀石头布,开始投竹圈对垒了。
姚廷芳有意收服村里这群小屁孩,也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势力,投竹圈根本是无虚发,不想姚平远他们有时候准头不够投的竹圈根本套不住碗。
他运气也不错,第一投就套中了五块石的碗,第二投套中了三块石头的。
跟他对垒的小孩子不服气,还要再比。
姚廷芳一副“手下败将,还敢丢人现眼”的表情,激怒了对方。
眼瞅着对方要动手,带头大哥姚平远出面镇压了对方,但是也看不惯姚廷芳的臭屁样子,点了一个准头比较高的跟姚廷芳对垒。
姚廷芳这一局更是气势全开,双手同时投,依旧圈圈中。
一局不服,二局再战,等到第三局的时候,不用姚廷芳大杀四方,贞娘就高声喊道:“没肉啦!”
因为姚廷芳准头太高运气又太好,一盆子田螺肉,以极快的速度泰半收入他囊中了。
姚廷芳竹圈一抛,豪气地对姚平远道:“阿远,你看着把肉分了便是。我也就是一时手痒和大家耍一耍。”
贞娘听了这等装逼之言,好想翻白眼,对他说一声,装逼遭雷劈。大爷的,她故意把石头块数少的和没有石块的放在大家习惯性投的位置,而这人!!!
他眼睛跟透视眼似的专往块数多的碗上投,还准头这么高,让自己造势的活动给提前结束了。
姚廷芳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忽然转头,正好与贞娘四目相对,看到她眸子中的愤慨,不由得挑了挑嘴角。
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游戏并不难,利用的是站位和套圈的准头,将大数石头的碗放在不好套的地方。这对他来说,简直太小儿科。
若是贞娘知道他的心思,定然会说,大爷的,实力碾压规则啊。
贞娘状若没看到一般,没把剩下田螺肉盛到碗里去,而是一人派了一双筷子,让一群小孩子自己围着盆抢。她冲一群小屁孩喊了一嗓子“明天帮我吆喝,谁不吆喝,我打爆谁的狗头”,看着一群孩子一涌而上,瞥了眼看着小屁孩争抢而自己老神在在的姚廷芳,喊了阿春和阿秋准备收拾蒲席和碗。
姚廷芳看到了,上前一步,拦住道:“这就要收了?”
贞娘抬头看他一眼,回道:“你把肉都包圆了,没了彩头,还有什么好玩的。”
姚廷芳听得出她话里的不痛快,挑眉道:“我看大家吃痛快了,还没玩痛快,不如放着,我们玩个不要彩头的。反正摆都摆了,何不让大家放开了玩,说不准还能玩出几个更好的花样呢。”
贞娘听了这话,心念一闪,觉得他言辞有理,也没立马答应,而是看着他道:“给你们玩可以,但是你的保证,别闹事儿,别把我们的碗给打烂了。”
姚廷芳看她一眼,轻“嗯”了下,等姚平远等人吃完,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挑衅道:“还来?”
姚平远看了一下众人道:“来就来。”
姚廷芳道:“咱换一个玩法来。”
姚平远扫过众人,见大家没异议,才点头道:“怎么玩?”
姚廷芳道:“蒲席有四方四角,可站八人。我站一方,其他三方八角给你们,我一人对七人。哪方点数多,哪方赢……”
……
贞娘在收拾碗筷,耳朵却拢起来,侧耳细听。
姚廷芳居然要大言不惭地一人单挑全村小孩子,他赢了,大家都得听从他的吩咐。却没说他输了怎么办,姚平远等人问他输了呢,他十分狂妄地说“根本不可能!”
贞娘好想说,孩子,你这么姚日天,你娘知道吗?
贞娘心里吐槽着他真真是年少轻狂,却忍不住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不能一人单挑全场。
村里头好多年没出过他这等狂徒了,虽然只是在小孩子中耍威风,但也足够狂拽炸天的了。
混在场子里闲逛的大人或者年轻后生,看这边站满了人,问了情况,也抱着臂膀来观战了。
黎姓族长黎厚相家的小儿子黎定敬闻讯而至,自告奋勇地要当仲裁之人,根本不由姚平远等人同意就拉着他的小伙伴开始自行分派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