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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完祖宗,蔚燃这个景阳公主的身份就算是彻底坐实了。赵廷钰捡起她曳地的裙摆,撑着伞,坚持要送她回去。
蔚燃使劲儿拽着裙子,字字句句透着漠然疏离,“世子今天忙活一天了,就不用送我回去了,金禾......金禾?金禾!”
“我让金禾先回去歇着了,雨天路滑,还是让我来扶着公主稳妥些。”他把手递过去,半天等不到她来牵,视线凝在她指尖,一把握住,狠狠攥紧,“......我送你,别跟我客气!”
“你给我撒开!”少年指节粗硬,力气大到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捏碎在他掌心。蔚燃被他点了一肚子火,终于冷着脸发作,“我自己有腿有脚的,用不着你送!”
他向她示好,今天一整天都在向她示好,姿态卑微,甚至甘愿做一个在后面帮她提裙边的,可她为何还是不愿意舍他一个好脸色?
她越是这样,赵廷钰心里的不满就越强,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这么一段路,自己还能把她大卸八块儿了?
周遭众多僧人见状,纷纷看向如是,管是不管?
赵廷钰拽着蔚燃下了台阶,料到如是多半会插嘴,森森警告,“我劝大师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你们的事情已经忙完了,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吧!”
蔚燃趁他不备,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摆脱他钳制,提着裙边跑到如是身后,“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在寺庙里,在佛祖脚下,世子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和尚,这般亵渎佛祖的行为,身为一个出家人,你能忍得?”
如是还是老样子,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入得他眼中去似的,不动声色向前两步跟蔚燃拉开距离,道声阿弥陀佛,点了两个僧人送蔚燃回去。
又道,“世子若以诚心待人,收获的必将也是诚心,枉顾人愿,施以暴行,非君子所为,看来世子一点儿没把贫僧的话放在心上,这南山寺是先帝修建,世子若想在此为难公主,贫僧不会坐视不管,若执意用强权逼人妥协,那贫僧只能进宫面圣告知皇上了。”
南山寺多武僧,且个个身手了得,如是要是木鱼脑袋想不清,执意从中作梗,对赵廷钰来说还真是个大.麻烦。
这和尚有多少本事也没在人前亮过相,摸不清他的底不好轻举妄动,据说跟蔚子迟还颇有些交情,这两人,一个常年在关外吃风沙洒热血,一个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安然度日,他实在想不出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交集。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他本来想借着送蔚燃的机会,静下心来好好儿跟她说几句话,现在看来也说不成了,如是金身往这儿一横,想过去也难。
“和尚......多管闲事会死人的知道吗?”他硬着腰杆子威胁,看着表情挺狰狞,可比之如是的气定神闲,气势上瞬间落下来一大截。
雨越下越大,和尚一身红色袈裟在雨中尤为显眼,像墨色山水画里落入的一点猩红,无心成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