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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奇真的没想到乘坐角鹰兽是如此的痛苦。
角鹰兽是一种头顶长角的巨鹰,身高足有7英尺高,翼展铺开可达十码,但体重却极轻,载重只能一人。
角鹰兽是一种被驯化的巨鹰,速度飞快,背上还有鞍鞯。但是那一层薄薄的鞍鞯是无法挡住角鹰兽那坚硬的翎羽的。
文奇坐在角鹰兽身上,飞在空中,周围是呼啸迅猛的疾风,耳边嗡鸣。他不得不俯身趴在角鹰兽背脊上。
起初文奇还对自己能飞行一把而好奇得意,但很快身下那坚硬如岩石般的翎羽搁得他直皱眉,加上呼啸的疾风吹得脸上生疼,长达五个小时的飞行让文奇最后难受的要命,脸颊最后都冻得僵硬了。
当文奇降落下来时,他迫不及待的从角鹰兽身上下来。好在降落地点是群星圣巣的一处城镇中,周围有给乘坐角鹰兽的旅客准备的取暖火炉。文奇不停揉搓着面颊和小腿,用生命之力驱除身上的寒气。
迪鲁同样如此。不过他比文奇要方便的是他可以变化成树人,但文奇不可以变成人熊,因为太重了。
算上两个侍从一共五人的队伍都围在火炉前解寒,这时候一个女精灵走了过来,恭敬地对文奇行了仆从礼节,正是许久不见的艾德莲。
文奇之前已经传递过来消息,让艾德莲提前在飞行点附近等待。
文奇看了眼艾德莲,发现对方这段时间的变化巨大。
艾德莲整个人呈现一种极为颓废的状态,以前的衣着打扮虽然简朴寒酸,却有着精灵族特有的整洁干净。此时的她却衣着凌乱,虽然衣服都是浆洗过的,但袖口、衣领都细小的地方皱褶颇多,还有未清洗干净的污点。原本一头利索干练的栗色短发,此时也是杂乱披散着,还有一小半头发变成了白色。
艾德莲见到文奇的神情是激动而恭敬的,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不过他的举止言谈间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种浓浓的绝望和颓废感觉,让人无法生出亲近之感。而且艾德莲和文奇对话的两三句中,往往中间会出现短暂的游离状态,仿佛走神了一样。
虽然私下有通信,但毕竟一年多未见,文奇让艾德莲见过自己的前主人牧先生和迪鲁后,才询问起这一年多她的情况。
艾德莲虽然失去了丈夫,不过这一年多其实过得不差。晨风王子看在文奇的面子上,让艾德莲名义上成为自己的侍从,这样艾德莲就能继续留在翡翠森林中。平日里晨风王子也不怎么使唤艾德莲,她这段时间除了不被其他精灵视作同类外,清闲的很。看起来,艾德莲目前的状态明显是思念丈夫,哀愁过重导致的。
文奇听完艾德莲的讲述,望着对方时不时游移恍惚的表情,他心里便知道晨风王子做错了。当一个人陷入大悲大喜的极端情绪中时,千万不要让他闲着。闲则想的多,想得多精神就崩溃,艾德莲此时的状态估计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了。
不过文奇不能指责晨风王子的做法,人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优待艾德莲的。他不仅不能指责,还要感激。
文奇见牧先生正在和飞行点的工作人员就角鹰兽租用费用进行商谈,迪鲁坐在火炉旁翻看制皮基础手册,他便将艾德莲带到门外的偏僻角落,决定谈谈。
因为签订主仆契约的关系,文奇能感受到艾德莲心中那浓郁的无法划开的悲伤心结。这悲伤心结缠绕着她,困顿着她,让她这一年多的时间蹉跎浪费了。
“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状态,之前收留你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助力,没想到你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居然变成了这幅鬼样子。我同情你的遭遇,但鄙视你的意志。”文奇背着双手,盯着艾德莲,面无表情地说道。
艾德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文奇继续无情地说道:“你要明白,你丈夫只是去了希隆帝国,而不是死了。只要没死就有希望,但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丧气。”
“主……主人,他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艾德莲哽咽地说道。
“为什么?”文奇明知故问道。
“亡灵女王啊,当今唯一的大陆英雄,可以说戈蓝大陆的主宰啊!”艾德莲神情恍惚地喃喃道。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连提升个人实力去一趟希隆帝国的想法都不敢想?懦夫,愚蠢的女人!”文奇责骂道。
“我……我,主人,我没有信心啊……我知道自己的天赋程度,顶多能晋升一阶就到了顶了,一阶职业者在亡灵女王眼里和平民没什么不同!”艾德莲恸哭道。
文奇望着失声恸哭的艾德莲,心中既同情又烦躁,便道:“亡灵女王是亡灵女王,她高高在上,岂会在意你的丈夫?又不是让你和亡灵女王直接作对,你怕个屁啊!”
艾德莲一时愣住了。
文奇继续道:“再说了,你一阶去不成希隆帝国,难道你就不相信你的主人可以?”
艾德莲终于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文奇,半晌说不出话来。
文奇偷偷传音,将自己成为自然之子的身份告诉了艾德莲,并嘱咐她决不能泄露。
艾德莲作为精灵族曾经的一员,听闻过自然之子之事。虽然听闻的信息较少,但至少知道自然之子是通向大陆英雄的一种必要途径,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主人。这个信息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管强心剂,让她心底顿时涌现出一阵希望。
见艾德莲果然明白自然之子的意义,文奇喝道:“我只说一遍,你的价值取决于你的实力。如果你做不到跟随我的脚步,那就不需要你跟随了,你独自在这森林里的一处角落里腐烂的颓废下去吧。”
艾德莲重重在地上咳了三个响头,起身后虽然额头通红一片,但她的神情变得坚毅了起来。
文奇决定再刺激她一下:“我虽然不能给出你具体拯救你丈夫的时间,但我至少保证会去一趟希隆帝国。到时候如果你丈夫因为成为亡灵而长生不死,你却衰落弱小的适应不了,到时候估计可就你丈夫要救你了。”
艾德莲气息变得粗重起来,显然文奇的刺激到位了。她沉默了半天,说道:“主人,感谢你给我希望,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艾德莲虽然全身上下还是带着浓郁的哀伤,但至少她的眼神坚定了起来。文奇通过契约能感受到对方心灵渐渐饱满,就像枯井里重新被一道流水填补上,那干涸的井底渐渐滋润起来。
文奇将艾德莲带回了房屋中,迪鲁抬头看了眼文奇和他身后的艾德莲,没有说什么。一会儿的功夫,牧先生回来了,办理完所有的手续招呼大家准备出发。
艾德莲却突然道:“主人,晨风王子得知你要离开林地的消息,特意让我邀请你们过去做客,他备好酒席等待着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