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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祭坛坐落在蓝幽岛,自然女神的神像脚下。
自然女神的神像高达三百八十英尺,是整个橡果林地最高的建筑。
女神祭坛建立在一个如金字塔般的石台之上。石台足有一千二百零六道台阶,总高度可达一百英尺。
文奇的身体就被放置在石台上的祭坛旁边,他的身下是繁复的法阵纹路,看起来好像坠入蛛网中的一个可怜小虫。
石台很宽敞,有两队祭祀头戴兜帽,身穿绿袍,面向自然女神跪拜。他们跪拜之后便将文奇团团围住,一人占据法阵中一个旗点,盘膝而坐,肃穆无言。
一旁的大长老欧甘在自然女神神像面前,垂手而立,双手握拳,仿佛在祈祷。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文奇。
文奇的身躯仍然在发生变化。
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文奇全身布满了白色鬃毛。这鬃毛坚韧尖锐,宛若钢针,将他的躯体完全遮挡住。
文奇的气势仍在缓缓攀登,并且仍在肆无忌惮的不断攫取着自然之力。大长老粗略估算,从暗室到祭坛这段时间里,文奇吞噬的自然之力数量远远超过了一般德鲁伊晋阶的总量。
“难道真的是邪祟作祟?”大长老不由内心思索道。
女神祭坛的建立已经有三千年历史,而自然女神的雕像则是有自然议会以来就存在着。它们日夜享受着橡果林地居民们的虔诚信仰,加上这处地域本就是橡果林地自然之力最为浓郁之处,由此可知自然之力的能量在这里是多么的充沛了。
文奇仿佛鱼跃大海,尽情撒开了吸收大量的自然之力。自然之力又转化成生命之力,这种痛快无节制的攫取,让他体内的生命之力越来越多。原先文奇还考虑要蓄力冲击壁垒,此刻壁垒前生命之力已经多得挤压在一起,将壁垒外的所有空间都占满了。
随着时间推移,文奇的生命之力越来越多,那壁垒被挤压的越来越薄,看起来要随时被挤爆掉,就等待到达那个临界点。
文奇的灵智在那被限制的空间里无所事事,他只能无奈之下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壁垒变化和临界点的到来上。
就在这时,格雅长老带着迪鲁走上了祭坛。
迪鲁仍然是那副严肃古板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神中的焦急之色却溢于言表。他恭敬地向爷爷行礼,而后将目光转向文奇。
大长老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眼迪鲁,缓缓道:“文奇的事格雅长老跟你说了吧?”
迪鲁点点头,径自走到文奇身旁,紧紧握住文奇的手,沉声道:“我想试试能不能和他交流。我相信他不会被邪祟打倒的,希望各位长老不要放弃他。”
“迪鲁,没人想放弃文奇,不过考虑事情总要有直面最坏结果的勇气。”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台阶下响起,祭坛上的人回头一看,大祭司荆棘缓缓走来。
大祭司虽然脱离了轮椅,但明显走路有些踉跄,看起来伤势并没好全。她穿上了平日里不会穿戴的祭祀盛装,那是一件不同动物羽毛组成的千羽衣,鲜艳而庄重。她头戴五兽冠,身披绿萝披风,手持生灵杖,足踩百花靴,虽面色苍白,但其眉目之间威严庄重之相预示着大祭司的庄严身份。
迪鲁连忙行礼,口中道:“大祭司教训的是,我有与文奇共同面对最坏结果的勇气。我相信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不会因为邪祟便沉沦下去的。”
大祭司漠然的点点头,转身对那两队祭祀道:“准备献祭仪式!”
祭司们纷纷行动起来,忙碌的布置起献祭仪式的相关事宜。
格雅长老和大长老两人互相看了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担心。
这时,迪鲁则抓着文奇的手,闭上眼睛,坐在文奇身旁。他口中喃喃道:“文奇,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相信我,不会让你被邪祟控制的。你放开心灵,让我们建立沟通的桥梁。既然我们已经缔结了同生契,这一次就让你我共同承担灾难吧。”
文奇自然听得到德鲁的话语,他此刻正被迪鲁的话气的跺脚。文奇可不想直面什么最坏结果,他就希望迪鲁能带着他赶紧跑掉,离大祭司越远越好。这样即便被邪祟附身了,自己至少还有机会夺回身躯,一旦被献祭了,那可是连他自己都被烧掉了。
可惜文奇的心思迪鲁并不晓得,即便知道按照迪鲁那种古板的个性,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甚至宁可牺牲了自己。
文奇无奈,只能按照迪鲁的要求放开心灵,试着两人建立联系。
然而同生契的契约效果是两人共享寿命和境界,并未有心灵感应一说。所谓的心灵感应也不过是大家的猜测,毕竟这种契约当初曾用于伴侣之间。
迪鲁经过漫长等待,坐在那里大半天,也没找到两人有心灵沟通的一丝痕迹。他无奈抬头对大长老道:“我和他无法建立心灵沟通。”
此时眼看献祭仪式即将布置完毕,大长老皱眉道:“不要着急,再试试。境界的分享不可能是对方晋升,你立刻能够晋升,只能是互相触动,提供一个契机。而你要做的是将这种契机感应的方法运用到你目前的心灵沟通上。”
“用这个试试。”大祭司突然走过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香来。
“灵心香?荆棘……谢谢。”大长老惊讶道,而后他朝大祭司郑重说道。
大祭司看了眼大长老,淡淡道:“在这件事上我没有私心。”
“我理解。”大长老苦笑着朝大祭司行礼道。
大祭司将橡树之灵死后制成的灵心香点燃,放在文奇和迪鲁之间。淡淡香气氤氲而生,嗅到者无不精神一震,心思空明,甚至有一种心灵净化的作用。
迪鲁谢过大祭司,便再次闭上眼睛,全心投入到与文奇的心灵沟通上。
文奇此刻的身躯已经庞大到趴伏着就有一人多高,整个身躯长达十英尺,全身白色鬃毛,仿佛一个沉睡的庞大凶兽。
如果说迪鲁上次尝试与文奇心灵建立联系的方式,就好像自己钻进一个四通八达的黑暗洞穴中,蒙着头到处游走却找不到那条正确的道路。那有了灵心香的辅助,他发现这次起码能看清眼前的道路了,虽然正确的道路仍然需要他耐心寻找,但起码不是黑漆漆完全失去视野的盲目乱窜。
“文奇,你听到我的心声了吗?你在哪里,哪条是正确的路……”迪鲁内心呼唤着,苦苦找寻那条出路。
献祭的仪式准备妥当,大祭司荆棘看了眼大长老和格雅长老,深吸一口气,喝道:“点燃长明灯,开启献祭大礼!”
“砰砰砰砰!”四道绿色光芒从祭坛四个角落的花苞雕像中射出,直冲天际,绿意盎然,形成四道光柱。
祭坛附近祭司、大长老、格雅长老等人纷纷面向自然女神跪地,大祭司荆棘开始朗声诵读献祭祝词,其余祭司跟着诵读起来。
诵读的声音起初微弱,渐渐变大,直到整个橡果林地里的人统统听到。这声音威严而尊崇,让林地里那些虔诚的信徒纷纷跪地膜拜,献上自己的纯洁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