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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呼延炫龙犀利的看着他两,随即冷冰冰的开口:“教练,我不去。”
王翼仿佛早料到他会拒绝,直接道:“理由?”
呼延炫龙道:“集训是为了提升实力,对我没用,不想浪费时间。”
霍英朝李归海挤眉弄眼,脸部表情发挥到极致:看他那狂劲儿,哼!
王翼也不生气,只道:“提升实力只是一方面,还要提升团队凝聚力。”
“要让鹰收敛翅膀学鸡行走,王教练,我认为这并不合适。”
这个比喻简直一下就惹毛了一堆人,霍英和李归海竟神奇的同步瞪过去:谁是鸡?!
王翼也几乎要被气笑,心说这小子果然够狂够傲,缺点明明白白的摆出来,坦然的全无所谓。
但正是这种全然的居高临下让他在团队比赛里错误百出,这一点王翼知道,呼延炫龙自己必然也知道,只是拉不下面子进入这个团队。
于是只好王翼来推他一把,他道:“上场比赛输了,你没有资格不参加集训!”
他看向呼延炫龙,目光冷淡犀利,“比赛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任何个人情绪都要为团队利益让步,这集训,你必须去!”
态度强硬,毫无转圜。
于是呼延炫龙便不做声了。
王翼暗地里松了口气,转头就定了去黑龙江的高铁票,带着一种少年直扑黑龙江。
下了高铁后,王翼径直联系上早就包好的大巴车,一路飞驰电掣的直往偏僻的路上拐。
霍英一路精力旺盛,眼见着车越开越偏,忍不住道:“教练,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您到底给我们找了个什么样的训练地啊?”
王翼一直坐在前座闭目养神,闻言随口道:“到了就知道了,绝对会让你们好好体会一把集训的滋味。”
霍英没来由的一个激灵,总感觉有些不妙。
等车终于停下,霍英最先从车里窜出来,长手长脚的他都在车里待的浑身难受,此时出来活像石猴出了五指山,恨不能窜上天蹦跶两圈。
就在这时,他一眼看见了一片已结了厚厚冰霜的湖泊,登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心情都随之开阔起来,朝李归海笑眯眯道:“归海儿,看这冰场大不大,等一会安顿下来,咱哥俩来滑一场玩玩。”
李归海正四处打量,闻言随口应了声好,继而将目光落在一处掉色严重的门扉上,将那门上的字小声念了出来:“爱打不打冰球俱乐部。”
霍英勾着他的肩膀笑,吐槽道:“这破名字,我听着怎么一股呼延龙龙的味儿呢,全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就是欠收拾,一个俱乐部,还这么不认真……”
正说着话,就见王翼打了个电话,继而招呼他们径直走进门里。
那里面果然很大,那老远都看见反光的冰面上还有许多人在滑动打球,霍英眯了眼睛去看,只隐约看清了几个人的面容,于是朝李归海道:“看着年纪都挺大的,不知道技术怎么样……我还没跟这种俱乐部选手打过呢。”
呼延炫龙显然也注意到了在冰场上打球的人,他眉峰都没有动一下,只道:“无聊。”
霍英:“……”
让你说话了吗?!
虽然还有些生气,但他之前骚扰呼延炫龙都成了习惯,于是下意识就撩拨人道:“哎呦不得了,我们呼延龙龙又觉着自己天下无敌啦,打都没打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了不起了不起,输球输的坦荡荡,出场照样没脑子。”
“霍英,你找茬?”
“你可别冤枉人,我可没找茬,我找的是对手!”他朝着呼延炫龙一挑眉:“怎么样?来一场?”
呼延炫龙正要说话,就听王翼道:“自己人内斗算什么本事,既然你们精力这么旺盛,我看也不用休息了,穿装备做热身,去跟他们打一场。”
他朝着冰场上的人一昂下巴,继续道:“赢了这次集训取消,带你们纯玩,输了,之后半个月都老老实实给我训练,谁也不准多提一个苦字,听见了吗?”
霍英露出不忍动手的伪善脸,道:“别呀教练,我可不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那群大叔一看就是业余爱好的,您让我们去,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不行不行,我坚决不干。”
王翼斜眼看他:“不干?”
霍英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嘴上依然道:“不干,那不是我行事作风……但要是您强烈要求,那也是可以商量的。”
他悄悄伸出两根手指,机灵灵讨要福利道:“再加两顿大餐,纯肉不菜的那种!”
王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朝着那群在结冰的湖面上打球的人大喊了句:“铜球,出来接客!”
众人:“……”
什么鬼?为嘛觉着哪里怪怪的?
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回应,接着一道人影迅速从湖面上滑了过来。
霍英等人都凝神去看,只觉那人身形格外流畅,眨眼间就从冰面上移动到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身形格外高大的中年男人,穿一件普通的灰色外套,喷薄的肌肉几乎要从衣服里鼓起来,肤色黝黑浓眉大眼,只一口牙白的晃眼,他朝王翼笑道:“来的挺快啊,地方都给你们腾好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放行礼。”
又分给霍英等人一个眼神,继续憨厚的笑道:“这些是你学生?不错不错,各个都细皮嫩肉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更黑了啊,”王翼与故友重逢,忍不住开玩笑道,“当年晚上偷偷打球,不开灯都找不着你人,现在好嘛,光再暗点,你不张嘴谁都找不着你人。”
铜球哈哈笑了两声:“损还是你损,你张嘴我看看,这舌头还全乎着没?”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临时住宿的地方走,后面齐齐整整跟了一溜小崽子,小崽子们安静安分,只各个竖直了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王翼道:“甭跟我废话,待会先陪我这群学生玩一阵,别太认真。”
铜球哈哈笑,还特意回头朝着霍英等人友好的笑了一笑,爽快道:“没问题。”
霍英不服气的小声同李归海逼逼:“我听着这话音儿不对啊,归海儿,我总感觉这两天老王阴森森的,满肚子坏水,你说他这次不会又坑咱吧?”
李归海谨慎的望了望铜球,又回头望了望依稀可见的湖面上那群人,小心道:“没事,他们连装备都没有,应该不是职业选手……不过最近教练是有点奇怪,摸不透。”
“小家伙们,你们去休息室换装备吧。”铜球笑道。
霍英等人立刻去了一旁的休息室,穿好了全套护具跑了出来,全然整装待发英气勃勃的模样。
而铜球只是朝着冰面上吼了一嗓子:“来几个人,陪客啦!”
霍英:“……”
越来越奇怪了!但是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冰面上登时响起了几声应和的呼哨,人群中的几人排众而出,一下就从中心滑到了边缘,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最先到达,笑道:“呦,一群小朋友,我喜欢。”
他眉目细长,身材矮小,背似乎也有些驼,活脱脱黄鼠狼披了张人皮,一双眯缝眼一只鹰钩鼻,这一笑,天然就带着反派怪蜀黍拐带小朋友的感觉。
铜球也笑,道:“一听到陪客,你就跑的快!不愧是快枪手!”
快枪手?霍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心说神特么快枪手,这名字绝了。
但刚笑出声,他就顿觉不妙,登时一手捂嘴,假装刚才发笑的不是他。
但快枪手一点都没在意,他看向霍英,道:“别怕啊,叔叔可随和了,一会咱们好好切磋啊。”
霍英:“……”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求别笑!
一旁的王翼道:“好啦,快开始吧,我的学生们都迫不及待了。”
学生们:并没有。
铜球朝着冰面比划了下,道:“上场吧。”
霍英看了看他们的衣服,提醒道:“不急这一会儿,大叔,你们先穿上护具吧,我们等你们。”
铜球与快枪手都露出别有深意的笑,连声道:“不用啦,我们就这样玩儿。”
李归海忍不住道:“这不好吧?就算技术再好,比赛期间总免不了碰撞,磕磕碰碰摔摔打打的没护具不安全。”
铜球身后又冒出一个大叔,只听那人道:“这帮念书的小娃娃就是斯文,放心哈,摔了算我们的。”
“比赛前穿护具是基本常识,”呼延炫龙冷冷道,“别一会摔了讹人。”
铜球嘶了声,朝王翼道:“不得了啊,你这回带的小娃娃们都听傲气啊,还懂得多,怕咱讹人。”
王翼笑道:“成啦,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他们打球向来路子野。”
霍英依然有些犹豫,道:“真的不用护具?”
铜球等人脸上笑的更开,齐齐摆手道:“不用不用。”
就几分钟的事,穿个护具多麻烦。
于是霍英等人不再多劝,径直上了场,然后画面就有些诡异。
因为这个场地实在是……坑爹。
坑的霍英嗷嗷叫:“卧槽为什么又有个洞?啊!为什么又凸起了?我都摔三次了……归海儿小心!”
李归海刚将这句提醒听入耳中,人就一个利落的前扑,第二次,摔了。
再一看那一直在他眼前的冰球,竟在前面的凸起上卡了下,拐了个弯就径直撞在了快枪手的冰杆下,只见那人笑嘻嘻的看着李归海,道:“怎么样?还能起来吗小学生?”
说话间那冰杆一扬又重重落下,隔了半个场,愣是将冰球准确射入球门。
裁判的哨子响起,大叔队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