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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市,七月盛夏。
虽身处这个时节,但由于云州市有一个天然巨大的云海湖,加上本就位于高原地区,气候调解得倒也不错,虽相较平日里炎热一些,但也还算能让人接受。
市西郊一处破旧的写字楼内,王大灵身穿一件赤膊背心,坐在电风扇前,手中仍持一把折扇不停地给自己扇风,看他的架势仿佛置身于烤炉里一般。
坐在他正对面的年轻人却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穿戴整齐,现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倒也察觉不出一丝因炎热产生的焦躁,二人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王大灵把手中的折扇往桌上一扔,大声嘟囔道:“受不了了,这天没法让人活了!”说话间他瞥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那人依旧闭目,对于王大灵的话没有丝毫反应,王大灵一努嘴,继续说道:“这都多少天没有生意上门了,再下去不被这鬼天气热气,恐怕也要被穷死!哎,我说,你倒是想想办法呗!”
对面的年轻人闻声轻轻侧了侧身子,王大灵本以为他要接话,可万没想到他又继续睡了过去,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王大灵见状不免一脸无奈,长叹了一声,继续嘟囔道:“我没数错的话,刚才从我眼前飞过的应该是今天下午的第四十六只苍蝇,没看错的话,应该还是只母的。。。”面对王大灵的百无聊赖的絮叨,年轻人还是一言不发。
王大灵继续他的自言自语模式:“你说我们这生意不好,会不会是侦探所的名字没取好,但我叫王大灵,你叫鬼朔,名字是该这么取啊,会不会是你的姓太特殊了,容易吓到客人!阿鬼,要不你换个姓试试。。。”
年轻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把身子从椅背上直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一脸无奈地望着王大灵答道:“我说你怎么越说越没谱了,怎么侦探所生意不好,都扯到我的姓氏上去了,就算我同意改,我爸恐怕也要把我的腿打断!放心,生意一会儿就上门了,稍安勿躁!”
听到有生意上门,王大灵突然眼睛一亮,凑上前接话道:“真的?生意什么时候上门?”
鬼朔想了想,轻声道:“大概今天下午第五十一只苍蝇飞过的时候吧。”
话音刚落,王大灵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盯着鬼朔道:“你小子在拿我开涮呢是不?”
鬼朔没有答话,只是把手中的报纸拍到了桌上,王大灵见状连忙拿起了报纸,一行醒目的标题赫然写道:“云州大学宿舍内学生尝试招灵,致一人离奇死亡!”
王大灵正准备往下看,鬼朔开口道:“报道我大致看过了,这个案子有点意思,凭刑侦队那群人的本事儿。。。”鬼朔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这个生意应该快要上门了!”
王大灵听罢,脸色瞬间转忧为喜,但没过几秒,脸色又沉了下去,嘟囔道:“阿鬼,这个报道上说是尝试招灵才丧命的,会不会。。。真有脏东西啊?”
鬼朔继续闭着眼睛,轻描淡写道:“你怕就别去,这次调查的佣金我全数收下了!”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搭档和合作伙伴!”王大灵激动到。
“那不就是了!快去数着飞过的苍蝇吧,我再养会儿神,一会儿该开工了!”鬼朔低声道。
王大灵皱了皱眉,又转身坐回了电风扇前,以过往经验来看,鬼朔的嘴就像开了光似的,一旦他开口的事情多半成真,到了这个时候王大灵倒也不焦躁了,继续吹着他的电扇静静地等着客户上门。
果然不到十分钟便响起了敲门声,王大灵抬头望去,只见侦探事务所门口站着几名警察,领头的正是刑侦大队的队长陆翔,王大灵见状当即起身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陆大队长,这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这来了,小小事物所顿感蓬荜生辉啊!”
相对王大灵的热情,陆翔的脸上却透露着一丝不安和尴尬,他与王大灵握了握手、打了招呼便连忙朝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外面转转,等我一会儿。”紧接着自己把事务所的门给关上了。陆翔连忙朝王大灵的身后望了望,见鬼朔坐在桌前,心中顿时多了一份踏实。王大灵身高一米九,体型异常壮硕,身手自也是不凡,可说起侦破案件,真正靠的还是他身后这位文质彬彬,不苟言笑的鬼朔。
陆翔绕过了王大灵,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到了鬼朔桌对面,对于陆翔对自己的冷落,王大灵倒是不在意,也随手拖过了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陆翔的脸上写满了不安,看来这个案子给他的压力自也是不小,否则也不会这般模样。
这一切自是看在鬼朔的眼里,他不慌不忙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给陆翔和王大灵也散了烟,二人相继点上,陆翔深深地嘬了几口,终于缓缓对鬼朔开口道:“这件案子确实有些诡异,也不知怎么的就给报到了市里,现在媒体也刊登出来了,上面要求限期破案,这事儿实在是棘手啊!所以。。。所以还是要来请二位相助!”
鬼朔尚未开口,王大灵突然大手一摆,笑道:“不就是招灵死了个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包在我们身上!”
陆翔闻声一怔,诧异道:“你们。。。已经知道是什么案子了?”
王大灵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是何许人也,连你什么时候上门,都掐指算得清清楚楚,这不手上一堆大案子没去办,光顾着等你了嘛!”
陆翔木讷地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确实是云州大学那个案子,可是。。。可是死的不是一个人,到今天早上已经。。。死了两人了!而且。。。还有一人失踪了,我估计也怕是。。。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鬼朔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似乎一切在他预料之内,王大灵震惊地接话道:“什么!死了两人了!这个。。。这个。。。费用恐怕要按两人的计算了!陆队长,您看啊,我们这侦探事务所虽然面积不大,可一年租金也得上万,还有水费、电费、物管费、出勤费什么的,确实开销也大,你也能理解是不。。。”
“五万!如果能在规定期限内破案,市局里给的奖励是五万!”陆翔打断道。
“五万!”王大灵重复道!这个侦探事务所开业至今快一年的时间,他们就没有接过酬劳超过三千的案子,市里找来的急案、要案很多鬼朔都给免了费,在他看来赚钱只是其次,真正感兴趣的还是破案本身,为了此事王大灵没少跟他抱怨!陡然间,一个五万酬劳的大案放在二人面前,王大灵自是喜出望外,没等鬼朔开口,当即接话道:“这案子我们接了!酬劳不酬劳的倒在其次,只是这替天行道,我们绝不容辞嘛!”
鬼朔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大灵的话,低声说道:“五万的酬劳可不少,想必这案件也不简单吧?连陆大队长都要去烧香拜佛,恐怕不是一般案子!”
话音刚落,陆翔突然脸色煞白,他愣了半晌,这才喃喃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鬼朔淡淡笑道:“这没什么,只不过我看见陆队长手指上有香料的痕迹,膝盖上有尘灰,再加上对此案的初步了解,胡乱推测而已!”
陆翔拿起了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稳了稳神,这才开口道:“不瞒你们,这案件确实有些诡异,按理来说我们这些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的人不该相信什么鬼怪,但这案件。。。”陆翔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的两位死者都是瞬间死亡的,特别是第二个,没有他杀痕迹,就这么七窍流血死在了自己的寝室里,那场面。。。”
王大灵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咽了咽口水,有些颤声道:“还。。。还真是灵异案件啊?这个。。。我们虽然叫作鬼灵侦探社,可。。。可这真不是我们的业务范畴!”王大灵边说边从旁抓过了一个笔记本,继续说道:“陆队长,你看,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大案件要忙,这个宠物走失案,这个狗狗你看多可爱。。。还有这个婚外情调查案,你看这名妇女多可怜。。。”
“如果在限期内破案,我可以向市局申请将奖金调整至十万!”陆翔再次打断道。
十万!王大灵这次算是愣住了,他缓缓把目光转向了鬼朔,鬼朔开口问道:“限期多长时间?”
“就三天!因为已经被媒体报道开了,如果不及时破案,影响将会非常不好!”陆翔答道。
“尸检报告出来了吗?”鬼朔继续问道。
陆翔轻轻摇了摇头,答道:“还没有,昨天忙着勘察现场,没想到今天又死了一个。。。”
鬼朔低头看了看表,一脸无奈道:“你们的办事效率还真慢!快出发吧,否则三天之内恐怕赶不上破案!”说罢便起了身!
一旁的王大灵一脸惊恐地望着鬼朔,低声道:“阿鬼。。。这可是灵案?要不要再想想?”
鬼朔用手拍了拍王大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应道:“还是多想想。。。那十万的奖金吧!”说罢便拽着王大灵随着陆翔一同离开了侦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