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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摘下墨镜，定睛瞧着季瑶。
这墨镜一摘，季瑶也能看见这个女人的脸了。
是个中年贵妇，举手投足都是温婉大方的气质。
这个女人，就是柳惠。
柳惠上上下下打量了季瑶一眼，问：“姑娘，请问你是众诚集团的员工么？”
季瑶点了点头，说是，又疑惑起来：“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柳惠沉吟一会儿，瞅着面前的季瑶挺顺眼的，遂再次问：“那你认识众诚集团的首席设计师，季瑶么？”
季瑶？她就是季瑶啊。
季瑶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道这个贵妇打听她做什么，但还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礼貌地说：“我就是季瑶，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柳惠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就是正主，脸上掠过一抹惊色和不自然，随后她轻咳一声，再次打量了一眼季瑶，“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样啊。
季瑶没有多想，只是看看腕表，她出来也耗费了将近十分钟，还得为陆北亭买咖啡，要是再拖下去，陆北亭指定又要发难。
权衡了一番，季瑶于是对柳惠点头示意，说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然后便先行离开。
季瑶走后，柳惠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季瑶远去的背影，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来。
这个季瑶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是同一个人么？
而且，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的确听到季瑶嘴里骂着陆北亭。
她对自己儿子的名字还是十分敏感的，可以确定不是她幻听了。
柳惠颇有深意地勾了勾唇，不知道这个季瑶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季瑶，总之，敢骂陆北亭，有意思。
戴上墨镜，她拎着包走进众诚集团，直接去了陆北亭的办公室里。
陆北亭看着正在泡茶的柳惠，眉宇间有一丝不耐：“妈，你怎么又来了？”
茶香醇厚，随着流动的空气散开，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柳惠拿着瓷质的杯盏轻尝一口茶，不紧不慢的瞟了一眼陆北亭，答：“来看看你也不行？”
这二人有时的神态相似度直达百分之九十九，不愧是母子。
陆北亭表情匮乏，也不理睬柳惠了，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柳惠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这才抛出一句：“我刚刚见着季瑶了。”
陆北亭陡然抬头，锐利的目光锁住柳惠。
“你找她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别找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分凌厉。
柳惠不悦地沉了沉脸，陆北亭这个反应，分明就是在责怪她。
回想起刚才与季瑶见面时她嘴里嘀咕的那句话，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到底我是你妈还是她是你妈？我怎么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这么护过我了？”
陆北亭沉默，但眸子依旧漆黑的渗人。
柳惠冷哼一声，垂眼骂道：“我只不过是在门口碰见她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干，你着什么急？好像我能吃了那丫头似的。”
陆北亭揪住疑点，冷冷发问：“你怎么会碰见她？”
面对陆北亭近乎紧逼的问题，柳惠不紧不慢，幽幽瞪他一眼，才道：“我听见那丫头骂你，才问了一下，没想到她说她是季瑶。”
陆北亭：“……”
骂他？
空气有半秒钟的凝结，陆北亭面色有些发青，接着问：“那她人呢？”
先不说骂他这回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让她买个咖啡，都买了这么久，这个死女人，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走了呗。”柳惠回答。
她挑了挑眉头，嗯，没想到那个姑娘还真是她要找的季瑶。
看着还算安分端庄，长得也不算差，但还没有深入了解过，柳惠并不打算过早给季瑶打分。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打开，季瑶提着咖啡出来，急急地往陆北亭的办公室里赶，刚准备伸手推门，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冷怒的质问。
“季瑶她骂我什么了？”正是陆北亭的声音。
话音刚落，季瑶就察觉不好，也不知道陆北亭在问谁，反正心底一阵不详的预感涌起，她连忙就推开门，大声喊着：“总裁！你要的咖啡买来了！”
办公室里，陆北亭和柳惠二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季瑶身上。
季瑶看到柳惠的那一瞬，手上的咖啡都要拿不稳。
这不是……不是听到她骂陆北亭的那个贵妇吗？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来找陆北亭告状来了？
她再看看陆北亭，只见后者脸色阴沉沉，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
季瑶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方才她在门口时听见陆北亭在问“季瑶骂我什么了”是怎么回事。
还好她进来的及时！
腆着脸，季瑶咧嘴笑了笑，把咖啡端到了陆北亭的面前，然后又对柳惠再次打了声招呼：“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柳惠看着季瑶，点了点头：“你好。”
陆北亭看着面前的咖啡，再看着一脸心虚的季瑶，冷笑：“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季瑶明眸善睐：“没什么，怕来晚了咖啡凉了总裁喝了对胃不好，就急了些。”
柳惠看在眼里，暗自肯定。不错，贴心，会照顾人。
旁人不了解季瑶，他陆北亭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嘴角冷意越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过？
莫不是怕她骂了他败露才慌忙打断他和柳惠的谈话？
季瑶硬着头皮，抗着陆北亭寒霜般的目光，余光看到柳惠，心下暗道不好。
她怕她现在要是离开了，待会儿这个贵妇人告诉陆北亭她骂了他那怎么办？这男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她可不想又惹怒了他。
柳惠看着季瑶和陆北亭二人的气场有些相冲，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难道这就是现在年轻人相处的模式吗？
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有些僵持的局面，朝季瑶招了招手，道：“来，姑娘，来我这儿坐。”
季瑶一愣，下意识看向陆北亭，她一时拿捏不准这位贵妇人和陆北亭是什么关系了。
见季瑶不动，柳惠催促：“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