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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彭秋老哥喝完酒,时间已经是晚上二十三点三十九分,马上就要到零点。
我酒喝得少,即将发生的事情导致我根本没有醉意。
他则酩酊大醉,开始说起含糊不清的胡话,我将饭菜都收拾好,然后把他搀扶到3-307号病房,让他在病床上躺下。
旁边的中年妇女已经睡着了,她的整个头都埋进了被子里,只见一盆黑发散落在床头。
医院每天都会死人,阴气重的很。
她是女人,女人属阴,本就容易被附身,更何况她的状态异常。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关上门,拉上窗户,舌尖一痛,便朝手心里喷出一口血。
我的脸色发白,眼睛却是亮的。
我用舌尖血在中年妇女的床边画了一条线,又在旁边柜子上放上几个白面馒头,拿三根香烛插在白面馒头上。
香烛亮起一点红,味道飘散开来。
几道模糊影子印在拉好的窗帘上,被皎洁的月色拉得很长,就这样看过去,仿佛那是身体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怪物。
我朝他们一笑:“各位生前都是明智的人,死后也应当是明智的鬼,有些话我不多说,相信你们也能明白。”
我的头发疯长,犹如万千根银针,同时阴风席卷,在这病房里盘绕不去。
凄厉且尖锐的叫喊回荡在我的耳边,几道模糊的影子从脚腕处开始消失。
“走好,不送。”我向他们摆手道别。
走出病房门,突然有什么东西撞进我的怀里,冰冰凉凉的仿佛是冬天打雪仗时,脖子里被塞的那团雪球。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听到低声的抽泣,声音很年轻,很稚嫩,感觉上是小女孩。
我低头,就见齐肩的短发下是苍白的面容,她一只手擦着自己的眼泪,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
我试着抬了一下脚,响起清脆的铃铛声,我用手去掏裤兜,那里的铃铛已不见了。
“原来这铃铛是个法宝,应该是用什么灵祭练过,不然本来就是死物,不可能有灵性存在。”
我心里明白,不由地苦笑,老先生的强势和不容拒绝,我完全没有一丁点机会反抗。
“小妹妹,怎么了,谁让你哭得这么伤心呀?”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现在,已到零点。
我若无视她,有可能被缠上,我若惹怒她,这间医院的所有灵体都会与我为敌。
此时不是属于人的时间,而是属于它们。
它们每天能够活动的时间有限,最多也只有零点到三点,这段时间内,阴气压过阳气,在麻衣秘术上记载为阴时。
“我”就是在凌晨两点出生,但“我”是人类之躯,不是灵魂之体。
假如“我”在这段时间内吸收了过多的阴气,导致体内阴阳不平衡。
阴压过阳之下,必定大病一场。
不过,我不是阴生人,不必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她漆黑空洞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抬头时的动作也僵硬如没上好发条的傀儡。
她眼里燃起一道蓝火,在发觉我在注视时,猛的跳动了一下,她也惊呼一声,连续退后了几步。
周围或是弓腰驼背,或是笔直如枪的人影逐渐清晰,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我终于感受到了,舞台中央被所有人注目的演员是个怎样的感受。
我勾起嘴角,向他们点头:“路过,无意冒犯。”
他们的身影又渐渐模糊了,可周遭骤然降低了几度的温度,表明他们依旧关注着这里。
他们都是这几天刚刚死去的人化作的灵,等到头七才能脱离医院的束缚,才能走到外面看上亲人朋友最后一眼。
“我迷路了,没在规定的时间回到家,妈妈没给我开门,爸爸在公司,我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到后院荡秋千,然后就到这里了。”
“我的家在西安小区十四号,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好饿,想吃东西。”她眼里的幽火消散,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闪着亮光。
看来她很期待我的答案,可我到两点前都得留在这里。
“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我重新回到病房,拿出一盘才吃了一点的烧鸡,将之轻轻放到地上。
“我买的烧鸡,你不嫌弃的话就吃吧。”
她抽动了几下鼻子,面露惊喜之色,她立即蹲下身,撕扯下好大一块鸡腿。
她没有吃,反倒要递给我,让我先吃。
“有礼貌的小孩都让大人先吃,然后自己才能吃。”
我问她为什么,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我不饿,你吃吧,我到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你吃完了,可以来找我,我一个人没什么好玩的,听你讲讲故事也好。”
我朝楼梯口走。
我不想坐电梯,电梯是封闭的空间,里面的阴气堪比停尸间,自然而然会吸引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哥哥听我讲故事?那我讲个什么故事好呢?”她端着盘子快步追上我,问道。
“很多故事我都听腻了,你就讲一点我不知道的,比如,你的故事如何?”
“哥哥要听我的故事?好啊。”
她当即答应下来,我闻言点头。
我的衣角被拉住,不得不停下步子。
“哥哥和我一起好不好,这里太黑了。”
她是灵体,看起来刚死不久,否则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哥哥现在要见一个很凶的人,你会害怕的。”
“不。”
她摇头:“从小到大,我在班里的胆子就是最大的。”
“怎么办?”
我没有回应她,低声向习安琴问道。
“她是普通灵体,自我意识没有消散,记得生前的大部分事情,她偏偏撞上你,你该承接下这份因果。”
飘忽不定,分不清来源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子里。
“你跟我走吧,你得跟紧了,走丢了,我怕找不到你。”
“嗯嗯,我绝对会跟紧哥哥,绝对不会让哥哥找不到我的!”
她喜上眉梢,在原地蹦了一下。
我没在说什么,微微笑着。
清脆空灵的铃铛声在亮起惨白光芒的楼梯间回响着,提着手电筒的保安艰难的咽下口中的唾沫,颤抖的手拿起呼叫机。
“队长,我我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