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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公主夏明月与夏满仓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在帮助兄长夏天君夺得皇位的路上,付出了很多,最终他们二人也得到了很多。
与他们一同辅助夏天君登上皇帝宝座的,还有镇国公魏无敌一家。
魏无敌并不是个闲散的国公,而是手掌东夏国一半兵权的实力能够危及皇权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魏无敌与天明公主是那种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连个别扭都没有闹过的情人,成亲生子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魏无敌和天明公主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在心里死忠的那个皇帝,竟然从一开始就忌惮魏无敌手里的兵权,甚至大位都还没有坐稳就急不可待的出手了。
通敌卖国,株连九族的大罪,就这样扣到了魏无敌的头上。魏无敌被斩首的那一日,老天爷都变了脸,下起了雪。
天明公主身穿素服,在自己的寝殿里静静的跪坐着,望着魏无敌被斩首的方向,拜了三拜。
一缕白绫挂上了房梁。
本来她是一心要跟着魏无敌去天牢的,可是来抓人的御林军却将她送回了公主府,她懂了,皇帝对她和夏满仓还是不愿意杀的。
皇帝不是皇后所出,若不是夏满仓与自己极力支持,他哪里来的今天?
天明公主苦笑,这哪里是要放过自己,不过是为了安抚哥哥夏满仓的心。
公主府,这个公主府也充满了自己与魏无敌的回忆,叫她如何能安生。自戕是大罪,可活着,就只有无尽的煎熬,真的不如死了的痛快。
诀别书已经留下,那边午时行刑的鼓声已经想起,“我终究是不会负了你的。”天明公主是笑着把脖子往里搁进去的。
粉兰端着粥进来,想着公主好几日没有进东西了,可眼见着公主要上吊,立刻吓得眼泪彪了出来,冲上去举着天明公主的脚,一边喊着:“嬷嬷,白嬷嬷,快进来啊!”
白嬷嬷是公主的乳娘,无论是儿时,还是出嫁是,她都守在天明公主的身边,不是公主离不开她,是她舍不得她。
听见粉兰这样喊,一直守在外头的白嬷嬷立刻冲了进来。见惯了场面的白嬷嬷沉稳的找到了剪刀,冲上去绞断了天明公主脖子上的白绫。
这会子,被天明支开出去泡茶的红菱也回来了,她见着情形,手里端着的茶水撒了一地。
红菱赶紧关上门,生怕被人看见,过来跪在了天明公主脚边:“公主,你可不能这样啊,自戕是大罪,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啊?”
天明公主冷笑:“莫非他还能将我鞭尸,还是想借此杀了我哥哥夏满仓吗?”
白嬷嬷哎了一声,拉过天明公主的手,劝说:“公主,你可不要傻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国公爷不会不理解你的。”
天明公主依旧不为所动。
白嬷嬷突然吃了一惊,拉过天明公主的手自己的把脉,脸上露出喜色:“公主,你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小国公爷着想啊!”
天明公主如死灰般的眼中放出异彩,一把抓着白嬷嬷的手说:“嬷嬷,你是在哄我吗?我有了无敌的孩子了?”
“是啊,公主,你为了小世子也该好好吃点东西啊!”粉兰喜极而泣,这下好了,公主有了可以依靠的寄托,肯定不会寻死了。
“是,是。”天明公主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那孩子已经踢了自己一脚一般,可眼泪忍不住往下淌:“只是皇帝怎么会容得下这个孩子呢?”
红菱面色一沉:“不如公主上书,假装相信了魏元帅的卖国之最,表达与魏元帅的分离之心,说不定皇上就会降低对公主的戒备。然后公主再借口修佛为理由,只需要避开外界十月,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世子。”
天明心里燃起了期望,她听见外头行刑的鼓声,再次流下了眼泪:“无敌,为了我们的孩子,你等我一等。”
夏满仓和皇帝都被瞒得很好,可就在生产的时候,却从宫里传出了风声,皇帝知道了这个孩子。
天明公主得知后,心惊胆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本以为躲到了哥哥的封底东夏郡就可以安然的生下孩子,不想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魏无敌死前又曾说过,只要魏家尚有一丝血脉,也定然叫他夏天君不得好死的话。
天明公主忧心忡忡的去找自己的嫂子商量对策,想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将孩子送走,可没有想到夏郡王妃拒绝了自己。
天明公主失魂落魄的挺着肚子,遇上了给郡王妃接生的稳婆南氏。南氏是个忠义的人,她见到天明公主身怀六甲忧心忡忡的样子,自然也能猜到她腹中的孩儿是何人的骨血。
“公主若信得过我,便对我说吧。”南氏先开了口
看着目光炯炯的南氏,天明不知道为何就生出了信任,开口便说了:“这是魏无敌国公的骨血,只是皇帝容不下他,我生产在即,只有将他送走了,他才能活下去。”
“若是公主信得过我,便将孩子交给我吧!”南氏也很吃惊为什么天明公主二话不说就对自己说了实话,心中很是感慨:“我定然让他隐姓埋名,好好活着。”
天明公主泪下如雨,不管自己九个月的身孕,跪拜了下去。
“使不得!”南氏赶紧扶起来天明公主,既然答应了天明公主,就是卖人头的事,自然不会不将事情规划好。
原来南氏的弟弟在军中受了冤屈,是魏无敌给平凡,才能够没有辱没门楣,这是其一。后头南氏的儿子去从军也是被俘虏逃回来后,是魏无敌给了钱粮,才能够活着回来。
魏无敌与天明公主大婚举国欢庆,而不出三月国公爷就被判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南氏一家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官府的告示出来,他们一家才三缄其口,不敢再提。
大恩不能不报,南氏遇到怀孕的天明公主,便是个天意。
惊雷之夜,天明公主诞下一子,只亲吻了他一下,白嬷嬷就狠心的抱走递给了外头的南氏。
这孩子被南氏带到了荒村,交给了东嫂。
东嫂本事韦大春隔壁的嫂子,得了孩子也不声不响的,绑着韦大春家的玉姐儿接生后,就偷梁换柱的给换了过来。
等到两后东嫂得知了南氏的死讯,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只怕留下也是害了他,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将韦大春的孩子丢在了寺庙的门口。
皇帝早就知道天明公主怀了孩子,本来如果不是魏无敌的兵权太盛,也没有主动释放兵权,惹怒了他,皇帝也不会下手。魏无敌死了之后,每每午夜梦回,夏天君都会有所愧疚,他决定将这个孩子带走,将他好好养大,只要他没有狼子野心,赐予他一世荣华,又有何不可?
只可惜,这决定只是皇帝自己的决定,天明公主并不知晓。
天明公主送走孩子以后,皇帝派出的人手便紧紧的跟着。虽然跟着,终究还是在暗处,也根本没有想到东嫂会多此一举,将孩子换了,于是他们从寺庙的门口带走了孩子。
天明公主本来在送走韦驼后就要跟随魏无敌而去,可是她刚换好衣服,一个宫中的老太监就传来了皇帝的口谕。
“公主,皇上说了,那个孩子,皇上会好好的待他。”老太监的话就像尖刀一样,刀刀往天明公主的心上戳:“皇上还说了,请公主务必保重身子,您好了,那孩子才能好!”
老太监说完,不能天明公主相送,就出了她在东夏郡的公主府邸。
半晌,天明公主才跌坐道地上,在抬头,她已经是泪流满面:“白嬷嬷,粉兰,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红菱也扶着天明公主哭了起来:“公主啊,您先起来吧,这是月子里啊!”
饶是见惯了场面的白嬷嬷也忍不住哭了:“公主,您一定要为了小世子,好好活着,方才老太监不是说了吗,您好了,世子才能好啊!”
白嬷嬷自己说完,嘴角都抽了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嬷嬷,我苦啊”天明公主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了,她心里那种苦,真的不是语言可以表达,本是怀着必死之心,因为这个孩子,勉强支撑到如今。可到了如今,也因为这个孩子,还要生不如死的活着,何时是个头啊!
春天,一个蝶舞蜂飞的日子,天明公主剃度出家,隐居在了东夏郡的晓月庵内,从此以后,她不问红尘,只求那个还未睁开眼睛看过自己一眼的孩子平安健康。
天明公主不知,韦驼不止一次路过晓月庵,自己不止一次错过与亲生孩儿见面的机会。
“将军”阿铭再次开口,打破了沉思的韦驼:“将军近日可要去晓月庵拜访?”
“太突兀了,现在不能去。”韦驼笑的很妖冶:“打草惊蛇,反而不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