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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时脑子才能好使一点点?”心情烦闷的巴图尔坦毫不留情的反驳达兰台:“这么显然的借口也看不出来吗?”
“也就是说,阿木尔被人当了靶子。”想必巴图尔坦的心情不好,达兰台却十分愉悦,他很开心看到巴图尔坦吃瘪。
巴图尔坦自然也晓得这个与自己相交多年的老伙伴心中的奚落,毫不掩饰的白了他一眼,问道:“不会仅仅是因为水灵的书信就叫你巴心巴肺的跑到我这里兴师问罪吧?”
达兰台坐直了身体,喝了口水,说道:“你太聪明了,一定会死的很惨。”
“不用你的好心提醒,快说吧,来干嘛?”巴图尔坦这几日来都疲于奔走,最终却没有能留住乌莹的性命,这让巴图尔坦十分的难受,乌莹之死实在是委屈,他并没有带给这个女人任何的幸福,当他意识到想要补偿的时候,却也已经来不及了,那种人去楼空的悲伤,此刻达兰台却还无法理解。
达兰台自然明白再三再四的撩拨一头老虎,无异于自找死路,于是收起玩笑的神色,身体向前倾斜,小声的问道:“你可知道,岱森达日并未回去克烈部?”
巴图尔坦眼神明显的点了一把火,这怒火几乎喷射而出,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哪里?”
“在你忠实的拥护者,海那赫阿木尔那里。”达兰台自己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探子送回来的消息却十分肯定。
“这样说来,克烈部如今的汗王当真是恨我至极!不仅仅让我失去妻子子嗣,还要让我与盟友翻脸,失去信义了?”巴图尔坦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极为难看。
“果真,你是气疯了。”达兰台并未想到巴图尔坦会如此在乎乌莹之死,这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看你这样子,终于良心发现了?”
巴图尔坦并未搭理这句话,只是淡淡的回道:“来了,就去看看水灵,告诉她,那日我说送她回夏那日的话,依旧作数。”
达兰台一口酒呛住,半晌顺过气来才说道:“水灵又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巴图尔坦冷眼看了达兰台一眼,反问:“她几时做过一件好事?”
达兰台笑的更干瘪,想了半天,才答话:“这一次算是做了一件?”
两人终究是不欢而散,巴图尔坦带着一队人马去啦海那赫,他对达兰台说要自己亲自手刃仇人,达兰台也没有放在心上,随他去了,自己去看了看快要生子的水灵。
很久未见的兄妹二人此次仿佛有了隔阂,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吉布楚和见气氛太僵硬,出来说了话:“可汗远道而来,还请喝一杯热茶,去去劳累。公主身子笨重,且忘记事情快,就怕可汗您再不来,公主都要忘记有这个阿哈了,呵呵。”
达兰台看着水灵,二十多年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还多了成熟的风韵。最终还是水灵先开口:“阿哈,竟然还愿意来看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易很度了?”
达兰台知道水灵在因为乌日娜的事情生气,并没有解释,反而是出言安慰:“年纪不小了,生下子嗣后,要更加的稳妥些,不是所有部落都有夏那日和海拉苏这样对你的宽容,你明白不明白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吉布,替我看好她。”
达兰台说完直接离开了,没有给水灵任何反驳的机会。他离开后去了另外一个帐篷的方向,虽然没有进去,但却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距离其实是最美好的爱情,许是转头就可以发现很多机会,但是终究不会转头。
达兰台的行踪自然巴图尔坦是知道的,他们两人这一生只有在其木格的身上才有这样不争不抢的默契,因为他们两人同样都害怕这个女人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担忧。
巴图尔坦带着人马,没有经过通报就闯到了阿木尔的休息的帐篷,在他还没有清醒的状态下,把他一桶水给浇醒了。
“阿木尔,你可有话对我说。”巴图尔坦坐在阿木尔的对面,面色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就像多少年前在满楚古德刺杀达赖时的一样。
阿木尔本来是要发火的,可是当他看见巴图尔坦这样看着自己坐在对面时,整个人立马像一只没有骨头的虾子一样瘫软在地:“巴。。巴图尔坦,你来了!”
巴图尔坦并未理会这句话,依旧重复着刚才的问题:“阿木尔,你可有话对我说?”
阿木尔知道再撒谎对自己并无意义,立刻点了点头,将如何投诚克烈部,岱森达日如何带着武士来到海那赫,如何让自由之子的计划成为了败局,如何去海拉苏掀起惊涛骇浪说了个干脆明白。
巴图尔坦听着,竟然觉得一切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此事若真的理论起来,首先就应该怪自己不该挖走了克烈部最近的孛儿只斤成为自己的附属之臣,其次便是不该如此毫无章法的举族实行自由之子的敕令。
巴图尔坦还在深思,阿木尔的话闯进了他的耳朵:“巴图尔坦,好像,岱森达日将随行的武士派往了兀良哈家。”
说道最后一个字时,阿木尔的声音几乎若不可闻,巴图尔坦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急促的追问:“几时派过去的?”
阿木尔结结巴巴的回到:“就在他自己动身去海拉苏时,武士的队伍就出发无兀良哈家了。”
巴图尔坦的心凉了,如阿木尔的话没有错,此时兀良哈家要发生的该不该发生早都已经发生了,巴图尔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已经这样久了,这样久了吗?”
“族长!岱森达日大人说明日要回克烈部。”阿拉坦仓兴冲冲的走近阿木尔的帐篷,还来不及惊呼,就被巴图尔坦随行的武士制服,封住了嘴巴。
阿拉坦仓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脸男子,用眼神询问阿木尔。
阿木尔看懂了阿拉坦仓的意思,呵呵笑起来:“小子,这就是巴图尔坦,走到哪里都血流成河的巴图尔坦,你现在还可以将你的崇拜之情说出来,现在还来得及。”
巴图尔坦并未给阿拉坦仓这个机会,武士已经将他的头颅斩下。
“阿木尔,你带我过去,我要让克烈部后悔曾经对我打过这样的主意。”巴图尔坦走过一路的鲜血,武士领着阿木尔紧跟其后。
坐在客帐的岱森达日并未等到阿拉坦仓,便知道可能出了意外,正急忙收拾着行装,这里有海拉苏的探子,自然不是长久安居之地,眼下自由之子一事已破,那自己也是离去之时。
“岱森达日,克烈部的第一军师,真是名不虚传。”巴图尔坦走进客帐,气定神闲的坐在了帐中的长凳之上,一队武士随后将帐篷围了起来。
岱森达日一愣,见巴图尔坦这番气势,自己带来的武士竟然没有通报,便知道形势不妙,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脱身之策,首先便是要解释为何自己会身在何处。只几个呼吸,岱森达日便挤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问候道:“真是巧了,巴图尔坦可汗怎会深夜在此?”
巴图尔坦并未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岱森达日,试图从他的眼中发现一丝的愧疚之情,但却并未发现,心中甚是郁闷:“想不到胡思立可汗竟然这样的抬举我,会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来教训于我,如此看来,孛儿只斤定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巴图尔坦的话好似一道惊天之雷,闪亮了在场的各人。
阿木尔并未想到这一层,更加未想到自己原来也被当了棋子任其利用,此刻明白了其中关键,再反观自己还沾沾自喜,不仅羞愧的红了脸庞。
岱森达日心中一跳,他知道巴图尔坦的名声,但确实也没有想过这个智慧与狠厉同在一身的男人会这样毫不留情的将真相抖在众人之前,此刻比起自保,保护胡思立的名声更为重要:“巴图尔坦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怎么就牵扯到我们可汗了呢?”
岱森达日装作无辜的样子恶心到了巴图尔坦,从来他都不是一个虚与委蛇的人,此刻更是视岱森达日如狗屎一般:“第一军师的美名当真是白瞎了。难道军师的本事就只是暗害老弱妇孺吗?”
岱森达日被巴图尔坦的话气的发抖,但依旧要强壮镇定,将话题东引:“可汗污蔑我是可以的,不知道我做了何事,让可汗这样攻击于我?还有,阿木尔族长,我的卫队呢?”
岱森达日见巴图尔坦油盐不进,转而威胁起阿木尔来。海拉苏硬碰不过,还欺负不了一个小小的海那赫吗?
阿木尔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他,向巴图尔坦投去求助的眼神。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巴图尔坦不屑的说道,正色看着岱森达日:“军师不必再做强撑,你的卫队,我已全部斩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