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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部这口沸腾的锅刚刚被郜铣冰组织的特殊课堂把温度降下来,大学部里被他以巴尔扎克《交际花盛衰记》中“电鱼”称呼的人,因受讲课的启发觉醒了,决定放弃寄生生活,辍学了。那些失去了“电鱼”的大款,一致地把责任归结为郜铣冰的讲座,一封封举报信雪片似的飞向吴征兵和闻校长办公室。
郜铣冰被搅闹得无心上课了。得知消息的李依轩十分开心,称赞还是那些款爷有眼力。
其实呢,自从郜铣冰到大学部给学生们上课,在郜铣冰深受特殊课堂煎熬的时候,还有一个因为他不得不忍受着思想煎熬的,那就是因为郜铣冰整天扎在美人堆里有着些许不自信的李依轩。
尽管她知道这无聊的悲哀是多余和可笑的,但女人的天性使她无法自己说服自己。终于有了可以让他摆脱课堂和美人窝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她劝说道:“给她们上课还不如到中学上课,讲政治、历史都好,实在不行给学生们辅导辅导写作,怎么也比给这些榆木脑袋讲课有成就。你再讲下去,生源流失了,学校变成空壳,学校没了,老师和校长哪还有存在的意义,皮之不在,毛将焉存?”
一席话,使郜铣心生不快。
“寄生在鲸鱼身上的藤壶如果让鲸鱼感觉到了舒服,鲸鱼会冒着被人类猎杀的危险跃出水面摆脱藤壶的纠缠吗?学生里不是也有文学禀赋很深,文笔不错的嘛!”
“你所说有文学禀赋的无非是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过的小柳和小叶吗?你不提还好,提起她们我倒是有几句话要说了,什么才思敏捷,有文学天赋,哪里来的文笔不错?”
李依轩被他无意间说出的两个女生激怒了:
“文笔不错?我看未必,最近我看了一些网络作品,她们和鲁迅、巴金、矛盾以及金庸先生比如何?谁的文笔好?且不说托尔斯泰、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小仲马了。短篇小说之王契科夫和她们比又怎样?谁的文笔好?”
“上述几个伟大作家终其一生,动辄几百上千万文字的有几个?啊?有没有?难道高产的天才中的天才都集中到了这里和这个年代了吗?”
“网络平台不过是商业文化平台,不是文化思想信仰平台,在这个平台里主要看的是题材,故事情节和故事的离奇和曲折性,这才导致了鬼比人盛行,文笔在这些地方太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如果一定要谈文笔,那就只能加入到写鬼的队伍里才行,只有同质的事物才能有所比较嘛。”
“在这里只要是鸡蛋,别问从哪只鸡屁股里下来的,至于是红的,白的,用什么方式下的,更不要问,只要有人吃,有人吃你懂吧?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郜铣冰看着越说越气,越气越说,被爆豆般的小嘴儿鼓噪得发了紫的脸,“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
“这个嘛,我真不懂,看来像以往靠着几本世界名著,譬如,什么《安娜?卡列尼娜》啦,《悲惨世界》啦?就可以某位女同志开心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喽!”
李依轩这才知道又上当被他调侃了,举起拳头扑了过去。
“为了大学部的生存和发展,你就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新校区建设和教育管理上去吧。”
“依照你的意思,我郜铣冰要是长期驻扎在这里,大学生将会流失殆尽,空壳大学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喽?”
“就是,就是。为了学校长足的发展,你老人家还是乖乖让贤,一心一意抓你的中小学管理吧。”
危机化解之后,校领导班子商议,应该借助这一机会广泛开展“学校、家庭、社会”三位一体主题教育宣传,杜绝家庭教育不当,导致类似悲剧再度发生,各学部家长委员会行动起来。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由少先队和学生会组织,结合这封信以舞台剧、话剧以及亲子互动的形式开,把坏事变成了好事。探索出教师、家长和社会三位一体教育新模式。在整个教育界,乃至社会引起强烈反响,全市学校“学生自主化管理现场会”,在教育集团旗下的扶远教育城隆重召开,郜铣冰代表学校做了经验介绍。
就在郜铣冰离开家乡,使浑身充满热能,并借助另外特殊平台不断发挥着的时候,两条看似很平常的消息,就像是航行在大海中的船只接到台风预警通报一样,要么及时寻找避风港,要么立即改变航向。
这两条消息,一个是来自公司总经办的通报,有关李依轩的;另一个是来自家乡有关亲人的。
郜铣冰离开公司来到学校任职后,李依轩在处理分公司一起涉外企业合同纠纷案件中,因对相关的国际法不熟,和实践经验不足,输了一场官司,造成公司直接经济损失三百余万元,集团公司在总结这起案件的时候,批评了她,准确地说,是分公司的赵少平总经理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她。
虽然郜铣冰已不再负责公司事务,但对公司相关人员处理这件事的态度很不满意。他认为李依轩为这起官司的后果承担责任是应该的,也严厉批评她不应该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给公司带来不应有的损失。
同时,也对公司具体负责人用人不当,以及在李依轩两次汇报,应该预料到可能出现的某种不利结果时,不采取果断措施,过失使企业损失放大而产生了强烈不满。
鉴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只能批评李依轩。依轩一气之下作出决定,辞职,出国深造。这个决定不能说是错误,但对未来整体事情的发展方向和所有悲剧结果的产生,起了决定性作用。因为,航行在大海中的一支船队,她驾驶的一只举足轻重的船改变航线后,也无可避免地改变了其他伴行或随行船只的航向。
第二个不幸的消息就是郜铣冰的舅舅去世了,郜铣冰和舅舅的感情很深,这一消息使他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两种不好消息的不期而至,以至于衍生出来后续的事情和结果,不得不让我们对人生宿命有新的思索。
这种不可预料的偶然巧合,哪怕是缺少一个,都很可能不会促使最后悲剧结果发生,如同某起车祸仅仅是那么几秒,就那么几秒的巧合,却让行走在路上无辜的人大祸临头,一些看似蹊跷的事,就是这么奇奇怪怪地把若干个巧合凑到一起发生了,人们往往把这归结为:“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