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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石吃了半只烧鸡,两个烧饼,又喝了碗酒,顿觉精神气爽,把头扭过来扭过去,伸长脖子向外看着。
突然,北边飞驰而来三匹骏马,枣红色,浑身油光发亮,马上端坐三名身着青衣的大汉,两只眼睛瞪的似铜铃,太阳穴鼓起。他们策马狂奔,到了小店门前,也不停下来,而是带着溜烟就过去了,扬起路灰尘。
他们跑出两箭地远后,有名青衣大汉突然甩了下手,向天空甩出枚袖箭,发出尖锐的哨声,后面挂着道白烟,直往上飞出几十层楼高,“轰”地声爆炸,冒出团团白烟,好似云彩,在半空晃荡着,慢慢地散开了。
三人却也不看白烟,只顾低头策马狂奔,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小石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直发呆,嘴里咬着半块肥肉不动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又从北边飞驰而来三匹同样的骏马,马上端坐的还是三名青衣劲装大汉,他们还是策马狂奔,路过小店时,看也不看,就席卷而过。
谢小石“咯噔”下,那块肥肉卡在喉咙里被噎住了,他伸了老半天脖子,才恢复过来,也不再动桌上的食物,而是继续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发呆。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他才回过神来,低头抓起碗酒就往嘴里倒,喝完酒又抓起肥肉往嘴里塞。
刚咬进半块,北边又来了三匹骏马,马上还是三名青衣劲装大汉,像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谢小石又被噎住了,他眼珠骨碌碌转,费了很大的劲,才又恢复原状。他拨拉了下脑袋,“嘿嘿”笑道:“见到脑子不正常的人了。”
东方雪早就停止用餐,手托着腮帮子,眉头紧锁,面色越来越凝重。谢小石说完后,她眉毛挑起,白了他眼道:“什么不正常?这是江湖上最高级别的报警信号!叫‘千里传信,十里一响’,共有五队人马,待会儿还会再来两队。只要他们出现,就说明江湖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事!”谢小石把舌头缩到了脖子里,道:“我得躲远点!”说完,他就埋头吃饭,再不管其它。
过了没多久,另两队人马也飞驰而过。
谢小石和东方雪也吃完了饭,结算了饭钱,正准备要走,正在这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个披头散发的人,他身着粉红长裙,剑眉朗目,不男不女,活似个怪物。
他冲进小店,抓起两个馒头就跑。店小二大惊失色,拿起擀面杖就追了出去,指着那人的后背大叫:“抓贼!抓贼!”声音响亮,像是敲锣,传遍了半个村庄。
“哗啦”声,从村庄涌出几十名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手提扁担、锄头、铁锨,围住这个人,抡圆了手里的家伙,就往他头上砸,嘴里还骂个不休:“叫你偷东西!打死他!”
扁担、锄头、铁锨疾风暴雨般地砸下,那人双手乱摆,大叫道:“别打!别打!我给钱!”声音不男不女,像是公鸭嗓子。
众人停住了手,店小二走上前,伸出手道:“钱呢?”这人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出来,不由皱了皱眉,道:“先欠着,以后十倍还!”店小二撇了撇嘴道:“耍我?接着打!”
谢小石笑道:“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耳熟?得!我去看看!”他腆胸叠肚,摇头晃脑地走了过去,支开众人道:“住手!几个馒头至于这样?这钱我替他付了!”
众人遂停下了手。谢小石转过身,看了看那人,披头散发,满脸污垢,上面还铺了层白粉,有几分眼熟,便弯下腰,冲那人笑道:“这位大叔,你穿上这么样的衣服干什么?”
“啊?”众人目瞪口呆,道:“他穿成这样,准不是好东西!打死他!”他们又抡起了铁锨、锄头、扁担。
那人双手乱摇,语音急促道:“别打!别打!我是司徒明!”
众人愣了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耳语道:“他怎么可能是威震一方的圣剑山庄庄主司徒明?准是冒充的!打!”谢小石也愣了下,拦住众人,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这人,看了会儿,哈哈大笑道:“大家住手!他就是司徒明!圣剑山庄的庄主!”然后他冲司徒明道:“司徒庄主,您老这付打扮,跑到这来算什么?”
司徒明鼻子抽搐了下,“咕咚”声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直流,嚎啕大哭道:“圣剑山庄完了!圣剑山庄完了!我是化了妆才逃出来的!”他双手拍着腿,呜呜哭个不停。
东方雪闻言吃了惊,急忙走了过来,把司徒明请到了饭桌旁,请人给他打了盆洗脸水。司徒明洗干净脸上的污垢后,人们认出,他确实是司徒明,只不过胡子被削掉了。东方雪问道:“司徒庄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明捂着肚子,“咕咕”直响。店小二给他端来了二斤酱牛肉和瓶竹叶青。司徒明自昨天早上陆小翠消失后,直到现在为止,没有吃东西,饿的前胸贴后背。他抓起酒瓶,仰起脖子,就喝了半瓶,然后双手齐抓,轮番上阵,往嘴里填酱牛肉,嘴巴鼓起来像蛤蟆,嚼个不停。
谢小石、东方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其它的村民也围了上来,很快小店便坐满了人,还不断地有人往这儿跑,板凳不够,他们就站在外面,俱瞪的眼睛看着司徒明。
几个衣着整齐、干净的村民,还特意叫了壶茶和碟盐水蚕豆,细细品了口茶,剥开粒蚕豆,绿油油的,扔进了嘴里,“咔吱咔吱”地嚼着,满脸求知地看着司徒明。
司徒明酒肉下肚,来了精神,便把圣剑山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
众人听完,目瞪口呆,连连摇头叹气。
谢小石看着他道:“司徒庄主,你要去投奔霸王庄,可有盘缠路费?”
司徒明连连摇头道:“没有,跑的太匆忙!”
东方雪白了谢小石眼道:“能活着跑出来就不错了,谁还有工夫考虑这个?”其它村民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司徒明低头不语,其实他们出来时携带巨款,只不过面额太大,根本花不开,而且他也不想让那笔巨款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至于零用的小钱,他出来时真没考虑,所以倒还不方便。
谢小石拍了下桌子,道:“怎么说司徒庄主也给了俺几千两黄金,我不能见死不救!得,我资助司徒庄主纹银五十两做路费!”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五锭细丝雪花纹银,放到了司徒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