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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弯下腰,在他们的身上擦了擦匕首,将上面的血擦干净,又收回袖口,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飞身跃起,跳过了西门,向西边跑去。
这里山高林密,无人把守,司徒明心中暗自高兴,风似的向前跑,连跑了两三柱香的时间,翻过了两个山包,听不见后面的喊杀声了,方才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山庄,拍了拍胸口,坐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忽然“当啷”响了棒锣,从林中杀出队黑衣大汉,团团把他包围在了中间。他们晃亮了火折子,将这个林子方圆篮球场大小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昼,直看着司徒明。
司徒明哆嗦了下,看见是这些人,浑身冷汗直冒,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哭哭啼啼抹着鼻涕眼泪道:“几位大哥行行好,小女子是逃难的,不是什么坏人,放过我吧。”
这队黑衣大汉领头的小头目,歪着眼看着他,连连摇头道:“不行!尊者有令,不让任何人出入此处,你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吧。”
司徒明扭扭摆摆,磨蹭到这名小头目身边,突然拔出匕首,直刺他咽喉。
这名小头目眼见他鬼鬼祟祟,暗中提了口气,见道寒光刺来,他身子猛地向后闪去,“扑”地声,匕首从他眼前划过,刺了个空。
司徒明这招没得手,手腕翻转,匕首在半空划了道圆弧,又转回来刺向这名小头目的胸口。小头目脚步转了圈儿,又闪了过去。二人几乎同时“咦?”地叫了声。小头目未能料到区区个村姑竟会武功,而司徒明也没料到,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头目,居然能连着避开自己两次刺杀。
司徒明发起狠,赶上步,又刺向那小头目的胸口。此时,众黑衣大汉已回过神来,大叫:“此人定有来头,杀呀!”他们挥动手中的大砍刀,抡圆了砍向司徒明的后背。司徒明的匕首,眼见就要刺中对方,忽听得背后“呼呼”风响,他眉毛向上挑了下,被迫收回匕首,胳膊胡乱划了下,跳出圈外,拔腿就跑。
那个小头目身形晃动了下,居然挡在了他前面。
司徒明咬牙切齿,头顶直冒火,他“呀!”地叫了声,匕首再次刺向小头目的胸口,但与此同时,他左手翻了下,从袖筒内抖出个类似手电筒般的黑色圆筒,按动绷簧,发出“咔吧”声响,从圆筒内飞出了三枚透骨梅花钉,呈品字形射向这名小头目的面门,疾似流星。这正是当初偷袭谢小石的那招。
小头目睁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三枚透骨梅花钉迎面飞来,无计可施。“噗噗噗”三声,三枚钢钉全射到他的面门上,打了进去,并且钉头上渨了剧毒,当时他就面庞发黑,七窍流血而亡。
司徒明“嘿嘿”冷笑了几声,纵身跃起,从他头顶上飞过,大步流星向密林深处跑去,头也不回。
其余的黑衣大汉大惊失色,队伍乱了阵,他们围着那名小头目的尸身边看,也没有追赶,让司徒明带着溜烟跑了。
司徒明咬紧牙关,风驰电掣,向南沿路飞奔,片刻也不停留,连着翻过了好几道岭,所幸路上再无人阻拦。
圣剑山庄中的打斗渐渐平息下来,那个假扮的司徒明,像粽子似的被捆成团儿,被拉到了圣剑山庄前院的台阶下。纪天行看了看假的司徒明,竟未认出来,反而指着他的鼻子哈哈大笑道:“司徒明!你也有今天?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哈哈哈!”他仰面朝天,声音直冲云霄。
假的司徒明跪在地上,冷笑不已,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场战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了。圣剑山庄上下,男女老少七八百人,除司徒明外,无一人逃脱。他们约有半数人死于混战,剩下的半数,则成了俘虏,男的关在左院,女的关在右院,假的司徒明被单独关押在间牢房内,双人双岗,昼夜不停地换班看守。
山庄中人哭哭啼啼,竟无人指出那个司徒明是假的。
纪天行他们在圣剑山庄上下,到处查抄物品,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不计其数,绫罗绸缎堆积如山,而粮食更是收了上万担,足够这些人吃个两三年。
众人看着这些物品,哈哈大笑。
纪天行对其它几个大头目笑道:“早知司徒明这么不中用,我们当初何必花那么大的力气做准备?直接杀过来不完了?浪费时间!快把好消息告诉尊者,说圣剑山庄已被拿下!司徒明被活捉!”
他们从鸟笼里取出只洁白如玉的羽鸽,在二指来宽的黄绫条上写上情报,拴在鸽子腿上,展开手,鸽子便扑棱棱地展翅飞走了。之后,他们便在山庄上下大排酒宴,庆祝胜利,欢声笑语不绝。
天边刚泛出鱼肚白时,东方雪便已起身,梳洗打扮好了,叫起谢小石,用过早饭,便出发了。天空中无丝毫云彩,踏着暖风,他们来到了处小镇上。
这个小镇,街道有两三箭地长,两边鳞次栉比排满了店铺,少数几家店铺,竟盖了两三层高的楼房。这有客栈、饭馆、杂货铺、铁匠铺、布庄等等各式各样,应有尽有。街边还有摆小摊的,摊主或蹲着,或坐着,看着街上的行人。
人流如织,谢小石看花了眼,东张西望,不禁直流口水,走了不到半个街道,他就停下来道:“雪儿姑娘,这儿这么热闹,我想在这儿多待几天!”
东方雪撇了撇嘴,笑道:“这么个小镇就算热闹了?回头到了京师、洛阳等大城市,那才叫热闹呢!包你长十只眼睛也看不过来!”
谢小石呆了呆,伸长脖子,看着天空想了想,摸着头“嘿嘿”笑道:“这么大的地方,你还说小?”东方雪是直摇头。
他们来到了小镇的十字路口,看见个捏面人的,草葫芦上插着大小几十个面人,鸡呀、猫呀、狗呀、人物呀,各色款式都有。捏面人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穿着灰布大褂,双手上下翻飞,正在捏只兔子,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捏成了,栩栩如生。
谢小石不错眼地看着他,纹丝不动,东方雪连拉了他几把都没用,不由撅起嘴道:“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的?快走吧!”谢小石连连摇头,指着面人道:“我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