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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微露不满,随即轻巧的掩盖过去,强笑道:“曹司空威名远扬,功迈前人,朕不知要以什么嘉奖?”
曹操道:“陛下厚德,臣不过碌碌之徒,哪敢要什么嘉奖,倒是随我一起征战的将士们,尽皆以死报效陛下。”
此话一出,追随曹操的人,无不感激涕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封侯拜相官居一品,本来就是人所艳羡的,想到数月以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袁军作战,生死两茫茫,总算没有白费,不自觉地拍手大笑。
汉献帝暗叹曹操是个善于权谋的铁腕统治者,当即道:“论功行赏,均有分量,诸位都是我大汉的臣民,为帝国效力,理当获取奖赏。”
他这皇帝当得勉勉强强,根本没人将其放在眼里,但这时候有丰富的报酬,那就不一样了,稀里哗啦的跪到一边,高呼汉献帝的恩德。
汉献帝苦笑不已,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到当皇帝的乐趣。
车驾迎入许都,推进内城。汉献帝准备得相当隆重,邀文武百官尽皆上朝。
曹操破贼居首功,但官职并无升迁,倒是夏侯、曹仁、曹洪等人增加二百户,水涨船高,郭嘉、二荀、程昱等人也获得丰厚的赏赐,几乎一下子,曹操的亲将和重臣开始笼络汉室朝廷的大半个脉络。
曹昂暗自惊叹父亲的高明,难怪这么卖力地维护汉室帝胄,按这趋势扫平各路诸侯,个个封赏,势力遍布朝野,名正言顺地夺取政权也是探囊取物的事。
这时,荀忽地上前,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今日大殿之上,有一人还未获得赏赐。”
汉献帝刘协问道:“何人?”
“曹司空的嫡长子,曹昂。”
荀抚须一笑,洋洋洒洒地道:“曹昂于寿春之战,亲破十万守军,更斩杀四名将帅,所向披靡,扬我大汉的声威。此等功劳,莫说老夫,就算是在座的各位,也未必能比得上。”
荀是什么一个水平阶段的人,众人都很清楚,跟曹操如影随形的影子,唇不离齿,运筹帷幄和治理后方的大略几乎不在曹操之下,给他这么一说,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投来诧异的目光。
曹昂难得老脸一红,不明白荀为何举荐自己,讪讪得不知该怎么作答。
郭嘉也起身道:“不错,曹昂文武并济,亲自施计引蛇出洞,微臣也难有企及。”
一说不要紧,程昱、夏侯、于禁等人纷纷联名上书,为曹昂请功。朝廷的中介派系势力眼看情急,唯恐不投他一票引来杀身之祸,也急忙附和,群臣之中超过半数的官员为他请命。
曹昂心想我能当什么官,回顾左右,边上的曹操神色自如,嘴角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这一看不得了,他深知父亲一肚子的坏水,知道这肯定是曹操故意安排的重头戏,为得就是让曹昂在政界有所建树,而建树之根本就需要有个官职才行。
汉献帝暗地里叫苦,强笑道:“虎父无犬子,爱卿立下大功,竟一声不吭,默默无闻,若不是尚书令为你正名,诸公皆有封赏,独你一人成了漏网之鱼?”
曹昂知道这个时候该谦让一下,“陛下,微臣只做足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哪敢要封赏?”
汉献帝正色道:“爱卿功不可没,若不赏赐,岂不教天下人心寒?满朝三公九卿皆已认定,勿复再言。”
“苟利国……”
曹昂脱口而出就准备吟诗一首以示明志,忽想此诗是出自林则徐之手,后来又因一位长者之口而妇孺皆知,自己要是抢在前头说了那可不行,当即改吟明朝戚继光的诗:“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诗本佳作,字浅而意深,发人深思,汉献帝微觉有气,暗想曹操擅权目中无人,若当真无意封侯,朝野又怎么会都是曹操的门下和宗亲?吟诗所赋尽皆虚伪之至,可他作为一个傀儡,可不会让他推迟,微笑道:“好诗,好诗。”
曹操亦笑,暗想曹昂读书向来是不求甚解,绝无可能瞬间赋诗一首的本领。定是未上朝之前预料到要封爵,背地里向他人索要诗句,就等着谦让的时候用上。
曹昂一谦二让三推辞之下,“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皇帝的赏赐。
官场上的虚伪和狡诈,让他感到作呕和心寒,与其处于明争暗斗、绵里藏针以至步步为营的政治交锋,更宁愿再上战场厮杀三百回合。
汉献帝苦笑不已,自从曹操专权以来,任司空,征辟者均为心腹,辐射整个政权的旁枝末节,隐隐有了架空朝廷的迹象,不论大小事务,都是先禀告司空府,再入禁宫。汉室旧臣如杨彪、孔融等人,虽然晋身高官,但并无实权,位居三公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够调动的力量可能还不及帐下的牙门将,杨彪名扬海内,却被曹操一句话啷当下狱,险些丧命。所谓的“朝廷”只剩下形式,一个做给天下士大夫阶级看得纸糊巨人,这个巨人只需要一股微弱的飓风,就能吹得东倒西歪,现在曹操又在朝廷中提拔曹昂,无疑又蚕食了汉室的威信。
论功行赏,曹昂不过是一个祭酒而已,但著有功勋,当即被封为寿春侯,食邑五百户。这“寿春侯”的由来,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攻破寿春的,故以此地作为封赏。
汉朝自刘邦以后,就立下白马盟誓,异姓若王天下共击之,无军功封侯则天下共诛之。曹昂立有功勋,封侯毫无阻拦,轻而易举的就当上了寿春侯。不过汉末之际,古法已经微弱之际,先有十常侍身无寸功位列侯爵,后有曹操官至魏王进位魏公,基本已毁了刘邦的初衷。
曹昂喜不自胜,看了一眼彷徨的汉献帝,暗想:“这小子若是有机会,估计能掀起风浪来,只可惜遇上了老爹这个乱世奸雄,控制了一辈子,几乎就是傀儡而已。”
这时,左侧一人长身而起,正色道:“曹公子封侯,我觉得尚容考察,四路联军齐出,各有功勋,他人尚未封赏,岂能因一人独享?”
曹操嗯了一声,微微抬眼,杀机微露,但随即隐没,笑问:“董国舅,此话怎讲?”
曹昂也是露出惊讶之色,这中年人原来就是国舅爷董承,暗自惊于二人的问答,董承称自己为“曹公子”而不称寿春侯,意思是你能封侯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你是曹操之子;曹操不称董承为“车骑将军”而称董国舅,自是互相挑明,你能当上将军靠得是嫁女儿得来的虚名,也没有根本实力。
董承被这么一问,脸色涨红,恼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吕布、孙策、刘备各有功劳,为何没有一人到殿前听赏?”
曹昂心中咯噔一声,暗想:“董承为何忽然给他们三人说话?难不成互有通风?”历史上的董承就是纠结王子服、刘备等人意图谋杀曹操,怎得鬼使神差,董承明言支持此三人,莫非要拉拢各方势力以对付曹操?
其实这倒是曹昂高看了董承,先不说此人并无此能耐,就说吕布、孙策皆桀骜不驯之辈,岂容他当说客,董承之所以发声,是看不惯曹操的一手遮天,想挑起其余三路势力的不满引发风波。
曹操仰天大笑,笑声之中充斥着自信与张扬,董承闻声变色,只听曹操一字一句道:“董国舅,难道汝等不知吕布、孙策皆为军阀吗?吕布占据徐州,孙策虎步江东,拥兵自重,不把汉室放在眼里,倘若陛下加封三人,势必养虎为患,唯有置之不理,才是上上之策,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国舅爷怎得不知,难不成你与他们几个背地里有何交易不成?”
董承听完汗流浃背,知道曹操已经露出了浓厚的杀意,只觉胸口堵塞,说错一句话,可能就要遭到囚禁或丧命的下场,当下讪讪地道:“我只是有感而发,曹司空可别放在心上。”
曹操也识趣地后退一步,从容道:“我也只是顺口一问,此上下相疑之秋也,万一混进来反贼意图挑拨,引得祸起萧墙,那可就麻烦了,国舅爷不要小题大做。”
董承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外戚与权臣之间天生不两容,曹操手握重兵,惹他恼怒可要遭殃。当下只能闭嘴不言。
汉献帝道:“国舅勿议,就依司空吧,曹司空也是从大局着想。”说罢目光投向曹昂,“爱卿可领寿春侯。”
曹昂顾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跪谢礼,说道:“微臣叩谢陛下圣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一词虽自古有之,但并不是秦汉皇帝所专用,升斗小民也可任意呼万岁,直至宋朝才将万岁二字设为皇帝专用。曹昂这一声颂词另出机杼,别出心裁,但听到汉献帝的耳朵里,甚觉刺耳。
曹昂被封了县侯,这个级别比之关羽的“汉寿亭侯”、诸葛亮的“武乡侯”刚刚好高了一个行政单位,古代侯以亭、乡、县为级别,再高就是封王。
谢过皇帝的大礼,早朝就顺利地结束了。
曹昂与曹操并肩走出大殿。
“出征数月光景,未曾踏进家门一步,子,这次回去可须得好好陪陪他们。”曹操侧头望他,面露笑容。
曹昂点点头,低声问:“父亲对董承这人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曹操略显苍老的面容露出杀意,淡淡地道:“皇帝再多么的高贵,也不过是我收服天下的武器之一,这董承仗着自己是国舅,有点儿要跟我对着干的苗头,哼!酸丁腐儒,若是肯安分守己,却也罢了,若是没完没了,我取其性命,易如反掌。”
曹昂只觉夏日炎炎却感不到分毫温暖,曹操的杀气就像是大雪纷飞一般能把空气都冻结起来。事实也证明曹操的看法,董承确实不是安分的人,在后来闹出衣带诏事件,险些发动政变,只可惜出了乱子,一家几百口人甚至是身怀六甲的董贵人,都一并被曹操收而杀之,手段血腥至此。
“父亲,董承这人,估摸着能闹出动静,杀了他也无妨,只是还不到时候,外方尚未巩固,切不能祸起萧墙。”曹昂沉吟道。
“我自有分寸。”曹操只淡淡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