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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没有持续特别久,在鸢也回过神要把人推开之前,尉迟就放开了。
只是按着她后脑勺的手没有放,也没有退后,尉迟隔着一厘米的距离说着话:“你来找我,不代表跟我复合,同理,我亲你,也不代表我们复合。”
离得太近,好像每说出一个字,双唇都会再碰触上。
他的话简直是谬论,但鸢也不想争辩,就像不想深究昨晚怎么睡到一张床一样,起身远离他,直接带过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转而说:“我们昨晚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又在算计什么?又算计了她什么?这些都没有说清楚。
尉迟知道她在回避,素寡一笑,直起身:“先洗漱,洗漱完再说吧。”
不是要等黎雪给她送洗漱用品吗?鸢也看了眼手表,这会儿才六点钟。
尉迟却走向铁门,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解锁,鸢也错愕:“你有钥匙?”
尉迟把门打开了,回头反问:“我什么时候说我没钥匙?”
这叫什么话?鸢也道:“你不是被拘留吗?”
“我没有离开拘留所。”没有离开,还是被困在拘留所里,只是活动范围比较大而已。
鸢也没睡好的脑袋竟然觉得这个逻辑没有问题,愣愣地跟着他走出去,他走到值班人员那里:“请给我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值班人员从桌子下的纸箱里拿出一包东西,里面是牙刷毛巾漱口杯,然后点了点桌子上的二维码,尉迟回头对鸢也说:“你带手机了吗?扫码付款。”
“”鸢也被差使着拿出手机,开机,忽略十几条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扫码,转了一百块。
尉迟拿了东西,拉着鸢也走向洗手间:“被暂时拘留的人,经常忘记准备生活用具,可以跟这里的值班警察买。”
“”早上说他适应拘留所的环境是在讽刺他,他真的已经适应了?连这个都知道?真想把自己关在这里两个月?鸢也落后他一步,看着他的背影,心绪有些复杂,这男人
洗漱完,尉迟又带着鸢也去操场,这会儿四处都很安静,天空也是很淡的蓝色,鸢也看了几眼,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拿出手机,想看看关机这几天都有谁联系她,脚边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篮球。
尉迟走了过来:“我记得你说过会打篮球,来活动活动筋骨。”
鸢也正好有一股气无处发泄,对这个提议没意见,放下手机,摘了手表,卷起袖子,拿着篮球在地上拍了几下,再举高了手,一投,篮球飞出一条抛物线,撞到了球框边缘,掉回了地上。
没中。
凡事只差一点点,人大多不会甘心,鸢也又跑去把球捡起来,这回用了更大的力气投出去,结果球飞过了球框,还是没中。
那颗球滚到尉迟的脚边,尉迟捡起来,好像只是随意地一丢,球不偏不倚就从球框里落下去。
尉迟对她挑挑眉,有挑衅的意思,鸢也舔了下虎牙,冲上去抢球,尉迟马上转身用后背挡着她,一边拍球一边防守,两人就争着这一颗球,互不相让。
运动可以让大脑暂时放空,鸢也都忘了原来想和尉迟说什么,就专心抢球,几个回合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心脏在胸膛里跳的很快,她也没有停下,盯紧了想要投篮的尉迟。
尉迟一边拍球一边笑说:“鸢也,让让我。”
鸢也才不,她找到尉迟一个漏洞,马上扑上去,直接把球抢走,再带着球一路跑向自己的球框,跳起来,投出去,中了!
鸢也顿时笑起来,发自内心的成就感,雀跃地转身,想跟他炫耀,尉迟也笑着看她,只是右手捂着左手手臂,动作有些不自然,她收了笑问:“你的手怎么了?”
尉迟放开手,那天自己割的那刀太重了,三四天了还没好,漫不经心说:“被你枕了一晚上,麻了。”
鸢也马上就不接话了。
她坐到地上休息,刚才跑了一通出了一点薄汗,风吹来很凉爽的,尉迟用右手将她拉起来:“初中老师没有教你吗?运动完不能坐在地上,起来。”
鸢也很久没有这样运动过,有些用力过猛,加上还没吃早饭,犯了低血糖,被他一拽起来,眼前发黑,脚下一软撞向他的胸膛。
尉迟顺势拦住她的腰,他的心脏也从胸膛里传出强有力的砰砰声。
他的呼吸也有些紊乱,低下头,滚烫的喘气声悉数传进鸢也的耳朵里,鸢也刚想躲,就听见他说:“我不知道妈跟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黎屹和黎雪对你说了什么,他们不是我指使的。”
微风习习从他们身边经过,尉迟稍稍放开她一点:“我算计你‘y先生’这件事,因为我直接告诉你来龙去脉,你大概不会信我,最好是让你自己去找答案。”
鸢也嘟囔:“你倒是挺会一箭双雕。”
她以为他那句话的意思是,她想得到“ta”是谁,就一直追溯着七年前的来龙去脉,还亲自去了一趟青城,谁知道他还暗藏另一层意思,指她想得到“y先生”这个称呼的内涵。
用一句话,两次把她带沟里。
从前到现在,她一直被他玩得死死的。
鸢也昨晚睡前还模模糊糊想到,他虽然不知道她没死,不知道驰骋号从制造起就有问题,但她回来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他一定想得到她会报复他,而和他们两人都息息相关的项目只有两个,驰骋号和四大港口。
四大港口还没有完工,有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那么就剩下驰骋号。
换句话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驰骋号有问题,没有揭穿,也没有阻拦,反而还一再推着她去启动计划。
她连报复他,都是他一手操控。
“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是在想怎么离我远远的。”尉迟一直在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变化。
他也知道她在介意什么,轻声承诺:“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算计你,怎么都不会,我什么都跟你商量。”
鸢也觉得这话怎么接都不太妥当,答应,不就等于和他有‘以后’,不答应,那不是说他可以继续算计她?
尉迟也不介意她的沉默,牵着她的手到操场边缘的长椅上坐下,再将话题带回原来:“所以你也想到陈莫迁有问题?”
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摩擦着她的皮肤,像电流一样一直往她的神经里窜,鸢也本能地想把手抽回来,非但没成功,反而被他拽着坐到他腿上去。
鸢也立即就想站起来,然而腰先一步被他扣住,尉迟轻笑道:“坐着说话。”
鸢也试了两三次,都没能从他身上起来,最后就不白费功夫了——比起和他较劲,现下是弄清楚来龙去脉更重要。
“我在乡下那段时间,来看我的人只有我小表哥,我手机淋到水那天他也在场,是他改我微信备注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他会催眠,能帮我摘除记忆,那么篡改我记忆的人,十有八九还是他。”
这些是她想清楚的,但是:“要说他就是白清卿背后的人,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看到证据。”
如果陈莫迁就是白清卿背后的人,也就是“ta”,岂不是代表,松桥路的伏击也是陈莫迁安排?他没死?
别的事情可以相信推测,唯独这一件不行,鸢也抿唇:“我亲眼看着他死的,他要怎么从那场大火里逃生?如果还活着,这些年又为什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