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雨梦之四 当初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池上梅花笼香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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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梦望着佳翔,一阵莫名的说不出是兴奋的颤栗,又一阵莫名的说不出的悲伤,总之,只感到一瞬间把世间的悲喜哀怨都尝尽了,就那么一刻,只定定的望着他,眼睛里说不出是喜是悲,是伤是痛,也可能是一丝令人心碎的凄凉吧,那种感觉就象是夜雾打湿的沾着一层白露的桂花,凄艳美丽的令人心碎肠断。

    这种格外凄丽的眼神,是佳翔从来没有见过的。佳翔只觉心里象有什么搅动似的,一阵爱怜,一阵忧伤,只一瞬间,他也定定的望着雨梦,四目就那样相互凝视着,佳翔发现雨梦的脸更加苍白了。

    “梦梦,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佳翔一把拉起雨梦的小手,只觉的心扉里一阵波涛翻滚,又是怜惜,又是心痛。

    望着佳翔极为痛楚的眼神,雨梦的心又是一阵肝肠寸断。她又怨又爱的望着佳翔,想要说,却说不出来。想要怨,却又柔肠百转,当下一颗心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漾着,漾着,泪水就禁不住的簌簌流了下来。

    佳翔望着她脸上流下来的泪水,更加六神无主了。他又是擦,又是软语温存,雨梦还只是哭,竟比方才哭的更加伤心了。

    佳翔说:“梦,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对你不好,害得你受委屈了?看你哭的这么伤心,真的是我的错呢。你说我吧,说出来,你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雨梦扬起脸来,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想要说,却又长叹一声,沉默下来。

    佳翔望着雨梦欲说不说的神态,心中万分忧伤。他望着雨梦,一连串的软语道:“梦梦,求你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这样我会很难受的。”

    雨梦脸色煞白,幽幽的说:“前几天我打你的手机,你为什么不回呢?”

    “前几天?”

    佳翔想了想,道:“是5号那天吗?那天,我正好去外地,出门时忘记带手机了。梦——”

    佳翔宛若星辰的眼睛里似有亮光在闪烁:“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生我的气?”

    雨梦没有说话,但也没否认,停了一会儿,雨梦说:“那天,是一个叫安琪的打来的电话,告诉我说你出差了。”顿了顿,她突然又扬起脸,目光直视着佳翔的眼睛,一字字的问:“那个安琪,是你的好朋友,对吗?”

    “安琪?——好朋友?”佳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难道你和我不也是好朋友吗?”

    “我们?——只是好朋友?——就仅仅是好朋友吗?”雨梦的心突然象是被什么撕裂一般,一字字道:“这么多天来,你和我一直是好朋友,何佳翔,你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她突然一抬手臂,大声说:“你走——你走——”。

    佳翔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一直不都是把我当成是好朋友的吗?”

    雨梦只觉的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了。不错,在佳翔眼里,她的确是这么说过的。记的九个月前,佳翔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红的玫瑰花,对她说:“梦梦,我想和你拥有一个美丽的家。”

    雨梦笑着说:“现在还不合适吧,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当时雨梦还记得说出这句话时佳翔那一瞬间的表情。一瞬间,那红红的一大束玫瑰花突然都掉落在地上了,佳翔的脸一瞬间一阵惨白。

    雨梦望着他这样的神情,当时也慌乱道:“佳翔,你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佳翔定了一会神,突然苦笑道:“没什么,你说的对,我们——我们还只是朋友。”

    雨梦还记得,他那天下午,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怎么好,连雨梦平常做给他最爱吃的红烧蹄膀,他都很少吃。雨梦怀疑自己是说错了话,心里很是不安。可是过了几天,佳翔的神色突然又好了起来,他还是依旧心疼着她,依旧照样和她一起吃夜宵,逛街,看风景。

    时光就这么流水般的过去了。那件事也在她心中渐渐淡忘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又如此清晰的绕在心头。是的,她还说什么呢?上次的事过去也已有大半年了,尽管这大半年来,佳翔一直说爱着她,可她也从来没有向佳翔解释过:“现在已经不是好朋友了,是超过好朋友的感情啦。”她一直都没有说呀。

    雨梦已无法再说了。也许,是佳翔真的误会了,他们也只是好朋友。也许,经过上次以后,他也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去疼爱她,关心她。呀,都是自己的错,怪自己当时没有勇气表白。现在,又有一个安琪横在中间,安琪——安琪,哎,她可怎么办呢?现在,她真的是爱上佳翔了呀!

    雨梦只觉的一阵的凉意从头到脚,她只觉的脑海乱成一团,似乎有些站不住。正好在这时,佳翔的手又扶了过来。

    佳翔说:“梦梦,你没事吧。我说错了话,害的你这样伤心呢。”

    雨梦泪如雨下:“我——我——让我静一静,你走吧,走吧。”

    佳翔摸着雨梦的额头,突然惊慌道:“呀,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他立刻扶起她,拉开了门。

    深秋的雨,就象是缠绵的心事,烟雾般缭绕在她的心头。淅淅沥沥,又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窗外,一帘的细雨珠子如梦一样的倾泻下来,两天过去了,刚从医院回来的雨梦,又赶上雨天,心情就象这窗外的一帘雨幕,湿润而缠绵。

    佳翔的电话还是每天都打过来。佳翔还是隔几天就来看雨梦,可雨梦的心情怎么也快乐不起来。毕竟,还有一个安琪,安琪也是佳翔的好朋友啊,不然,她怎能如此叫他呢?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深秋的月亮格外的莹白,今天晚上,雨梦站在阳台上,又出神的看起了月亮。是啊,明月总是那么高,那么高的挂在天上,而感情呢?佳翔对她的感情呢,现在不也象天上的月亮,那么高——那么高的令她猜不透吗?

    现在,她仅是佳翔的好朋友,——这是佳翔那天说起的。安琪,也是他的好朋友。到底,她在佳翔的心目中多大的份量呢?本来,从雨梦认识佳翔后,她从来就没想过这些,她一直认为,佳翔一直会和她走下去,直到建立美丽的小屋。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想了,——除非她不爱佳翔。

    佳翔,佳翔——,怎么这几天,来来回回都是佳翔的影子?

    阳台上的风,凉幽幽的吹了过来。雨梦用手轻掠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思绪又朦胧起来。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象今夜这样美丽啊。白嫩嫩,光莹莹的月亮,就象是一汪凝固的牛奶,柔丽的令人心动。那天,佳翔就象此刻这样,和雨梦一起并肩站在阳台上。雨梦还记得佳翔那时的眼睛,佳翔的眼睛里闪烁着格外动人的光芒,就象月光下的一湖春水。

    佳翔说:“梦梦,我们结婚吧。结婚之后,我们的生活,一定就象天上升起的明月,圆满而美丽。”

    雨梦含着笑,没有说话。又停了一、二分钟,雨梦才说:“再过一段时间吧。”

    佳翔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下去。

    现在,雨梦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竟感觉那夜的月色和今晚的又有一些不同。同样是深秋的月亮,今夜——,月色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丽东西悄悄溜走了,月脃里唯一能流出来的,只是些零碎的爱、堆碎的记忆和一些莫名的悲伤。

    “再过一段时间吧。”这句话此刻又在雨梦的耳边回响。那是佳翔第二次向她提出了。她那时留给佳翔的这句话,实在有些含糊了。一段时间,是几个月?还是一年?佳翔当时是怎样理解的呢?她那时实在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有些事是千变万化的,时间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雨梦再也想不到,佳翔会和安琪在一起。

    也许,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已。但听安琪的口气,象吗?一般的好朋友,能有这么亲热的语气吗?

    雨梦的心再一次揪起来,她决定哪一天好好散散心。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感到情感上很累,很累,她需要静静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深秋的风好凉啊,一阵风吹过来,雨梦忽然觉得全身都冰凉凉的,就跟过冬天一样。

    就在雨梦决定买火车票要出去的时候,安琪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

    安琪说:“小雨,我是安琪,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