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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常安被闹钟吵醒,她也忘了自己昨天是怎么睡着的,糟糕,今天要和老教授去Ziko,迅速的爬起来。林妈妈早已经等候她多时了,昨天闺女哭丧着脸回来,什么话也不说,把她下了一跳。
林常安着急出门,随便搪塞了几句,临走前林妈妈嘱咐她相亲千万别迟到,地点和联系方式一会儿短信发给她。林妈妈特意让她穿上裙子,蹬上一双高跟鞋,因为昨天哭得眼睛有点肿,还让她化了妆,虽说已经五月初了,早晚还是有点凉,她穿了一件风衣,直到林妈妈满意才出了门。
林常安平时不怎么穿高跟鞋和裙子,也不敢像平时那么跑,买好了老教授的咖啡,早早的在单元楼门口等着,她今天荣幸的搭老教授的车。
不一会儿就到了Ziko的地下停车场,林常安紧跟老教授的步伐。
一楼接待的人早就等着了,是人力资源的张总,张总看着三十岁左右,先恭维老教授,然后又笑眯眯的看着林常安,林常安被他盯得起鸡皮疙瘩。
一走进Ziko林常安就开始感叹,不愧是跨国公司,感觉就是不一样,连里面的装潢都是独具匠心,难以想象潘郗,不,郗墨是怎么创立它的。
报告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张总也入座,讲座由总裁秘书主持,是个酒窝美女。
林常安的任务就是记录这次讲座的内容,写成稿子发到老教授的和学校的新闻网站上。酒窝秘书给她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和她一起坐下。美女秘书叫姚馨,人挺热情,一直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林常安称赞她这么年轻就是总裁秘书,美女笑了,说,总裁有很多秘书,她只负责接待,根本不像她想得那样厉害,真正陪在总裁旁边的叫特助。好吧,总裁身边还真是美女环绕。
林常安拿出随身背的单反相机,起身照了几张老教授讲座的照片,她拿着相机检查照片质量,并没有察觉周遭气氛变化。转身向后走,她看见姚馨起身,才发现郗墨从报告厅的后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应该就是姚馨说的特助。讲座还在继续,姚馨显然没想到总裁会来,介绍到,郗总,这是潘教授的助理,林小姐。
林常安第一次见到西装革履的郗墨,他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黑色的合身剪裁更显他修长的身形。突然,他伸出手,说到。
“你好,我是郗墨。”
林常安没想他这么正式的问好,急忙回了个你好,僵硬的和他握了手,感觉就是,手很大,很结实。
说实话林常安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明明是认识的人,干嘛每次见面都要和初次问候似的。没想到郗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找了个位子悄悄地坐下。
倒是姚馨告诉她,总裁对肢体接触什么的很排斥,更不用说和别人握手,还问她和总裁是不是认识。林常安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姚馨像是打开了八卦匣子,平时公司的客户都交给副总,只有开会和重大活动的时候才能看到总裁,连身边的特助都是男的,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那个,哈哈,今天看来好像也不是。
林常安望着他,原来他是这样的。郗墨转头,林常安撞上了他深邃的眸子,有一种偷看被抓的心虚,她匆忙低下头,开始专心写稿子。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林常安的视线都不敢望过去,其实她是不敢看。
老教授的讲座十一点半准时结束,人群散去,林常安上去整理笔记本电脑和讲座稿子,一切整理妥当,看到郗墨和老教授在说话。她在一旁等着,看一眼表,都快十二点了。
听到老教授叫她,林常安跑过去说,“教授,东西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不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去相亲。”
“啊?”
“我看到今天早上你的短信,是几点来着?”
林常安有点不好意思,还当着郗默的面,“不用了,我自己过去,您还是先回吧,下午两点还有学院例会。”
老教授被她一说突然想起来了,话锋一转,指着郗墨说,“那就让他送你过去吧。”
林常安很想拒绝,她看向郗墨,他漆黑的眸子里一如往常般淡定。
“教授真的不用了,从这边过去很顺路。”
说话间老教授已经上了自己的车,从摇下玻璃的车窗露出头来对郗墨说,“你把她送过去,我先走了。”
郗墨和身边的特助说了几句话,特助拿出车钥匙就离开了,这下只剩他俩,他说:“走吧,车在那边。”
林常安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双腿迈不动步,“郗墨,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忙。”
“不忙。”
大总裁不忙?林常安和他智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硬着头皮上了那辆白色路虎。她坐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的扣好安全带,等了好一会儿郗墨并没有发动车子。
“地址。”
“地址?哦,对,我看一下,格林餐厅,凤西路上。”
郗墨自始至终表情淡淡的,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林常安斜视看着他的侧脸,心想,专心的男人果然是有魅力,如果他是那块巧克力蛋糕,一定很好吃,可惜。
“你要一直盯着我吗。”
林常安被他这句话给点醒了,自己居然在肖想他。
“我,我哪有在看你。”
想这么敷衍过去,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还不如不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郗墨眼眸一转,捕捉到她懊悔的表情,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稍纵即逝。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直到郗墨接了一个电话,气氛突变。他挂了电话,大手在方向盘上一转,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吱吱的声音,林常安只觉得一阵晕眩。
“外公回家路上晕倒被人送到医院了,我现在要赶过去,你下车——”
“我和你一起,快去医院吧。”
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虽然老教授性格古怪还爱找她毛病,但他是个敬业的好教授,平时对她这个学生还是挺照顾的,匆忙之间,她在车上给林妈妈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相亲不去了。
她和郗墨赶到A大附属医院病房的时候,老教授已经醒了,穿着病号服端坐在床上气定神闲的吃着药,医生就站在旁边。
老教授看见林常安,圆眼一瞪,问她,小林,你的相亲怎么办。林常安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她的相亲呢,询问他身体怎么样。
郗墨和医生在一旁低语。
“刚拍了片子,潘教授心脏主动脉的一根血管堵了。”
“要手术?”
“要手术,年龄大了不能光吃药,抗药性强了,以后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嗯,张医生你费心了,我会劝他手术。”
张医生临走前还叮嘱他,老人家年龄大了,尽量别让他一个人住了,有个人在身旁有个照应,今天如果不是停车及时还不一定会出什么别的意外。
医生走后郗墨一直站在窗台前,看老教授把药都吃完,才开口。
“下周手术吧。”
老教授一脸不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做手术。”
“现在外婆还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你臭小子……”
不知道为什么林常安觉得这爷俩儿的对话有点搞笑,明明两个人都是关心对方的,却表现出一副相互厌恶的样子,特别是老教授,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嘴上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郗墨去办住院手续,林常安坐在病房里陪着老教授闲聊。
老教授问她,“小林,你和小郗是初中同学?”
“恩,我们俩初中是同桌。”
“正是皮的时候,他那个时候。”
“哈哈,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崔老师一看到潘郗就头疼。”
老教授突然一问,“崔老师,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吗?”
她点点头,老教授接着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孽缘啊。
林常安没听清楚,老教授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我这个外孙怎么样?”
“嗯,我觉得他很厉害,已经都是大公司的总裁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哼,都是些没用的,小的时候调皮但至少招人喜欢,长大了一点都不招人喜欢,还有,别提他这个名字,一听我就来气。”
林常安也觉得比起现在冷冷的郗墨小时候的潘郗更可爱,刚想说名字的事情,见郗墨回来了就没再问,老教授让他去拿换洗的衣服,交代道,小林和我住在一个楼上,你顺道把人家送回家。
回去路上林常安坐在车上有种想脱鞋的冲动,刚才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这会儿感觉脚后跟磨得有点,。她看了一眼郗墨,无奈现在只能忍着,拿出手机,5个未接电话,林妈的,正犹豫着,电话又来了,她认命的接了。
林妈那边已经急了,上来劈头盖脸的把林常安数落了一顿,她把今天的事情和林妈妈交代了,谁知那边语气一转,问她潘教授的情况需不需要人陪,他平时都是一个人,我和你爸现在过去看看吧……
林常安看了一眼开车的郗墨,匆匆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到刚刚林妈的话,她忍不住问他。
“潘教授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你的家人呢,不陪着他吗?”
郗墨手指轻轻转动方向盘,看了一眼车镜,“我外婆在国外。”
“那你妈妈呢?”
“我妈在我初三的时候过世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初三那年他经历了很多事情,林常安听着他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说了一句抱歉,一直到楼下停车场,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电梯到7楼,郗墨先走了,林常安继续坐电梯上10楼。
回到家林妈刚煲了一锅汤,她用保温桶装好让林常安给老教授送过去,林常安想着有郗默在,老教授有人照顾,可是敌不住林妈的要求,林爸说,潘教授的外孙子不是来了吗,你下去给他,让他拿过去不就行了吗。
林常安担心郗墨先走了,穿着拖鞋下了电梯一路小跑,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回应,就在她以为人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开了,林常安把保温桶递给他。
“这是我妈刚煲的汤,给潘教授的,我先走了,再见。”
刚走,她听到郗墨叫她,“等一下。”
“嗯?”
她望着他,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吸铁石一般的吸力,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缓缓开口。
“林常安,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林常安感觉哄得一声,大脑当机,特别想找个人帮她找找下巴是不是掉地上了。
“我,我当然喜欢你啊,就像喜欢亮亮,刘箴言一样,我都喜欢大家,哈哈。”
郗墨没说什么,也看不出表情,只是谢谢她的汤。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心里感叹真是最愚蠢的回答了,然后晕晕乎乎上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