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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雷醒了！”戚汐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脑袋一时懵了，等这个消息已经等了六年，终于他醒了，她百感交集，百般滋味在心头。
“戚，你没事吧。”肖处走过来关心地问她。
她才发现脸上挂满了喜悦的泪水，“没事。小雷他醒了。”
“你说什么？”小肖也没有止住激动的情绪，他晃动她胳膊大声问她。
“我说他终于醒了！”戚汐蹲下身用手捂住面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多年积攒的郁闷和不甘终于忍不住全都发泄出来。
大厅里的申请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但是干警们全都注意到了，很快有干警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肖处回答，“你戚处用心良苦感动了上天，罗小雷他醒过来了。”
一下子年轻同志高兴地跳起来，回去传播好消息去了。
“肖处，我得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去看小雷，这里就先交给你一个人了。”
“去吧，打扮漂亮点。”
戚汐驾车开在回家的路上，不是高峰时段，车开的很顺利，但是路上她思绪如潮。这些年如何过来的像镜头般一幕幕闪过眼前。
他终于醒了，不知道经过怎样的努力、忍耐和坚持，他仍然保持着警察的品质。
回到家，她洗个澡，换上一件红色的毛衣，她想看上去喜庆一点，她照照镜子，对自己的形象还比较满意。
妈对她说，“怎么回来了？不是刚去上班吗？”
“妈，小雷他醒过来了，我这是要去看他。”
“你说什么？小雷他终于醒过来了？”妈妈也很激动，“你快去看看他吧，给他带点好吃的。”
妈忘了小雷只能吃医院配制的流食。
戚汐还是给小雷带了礼物，一束漂亮的鲜花，希望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很清爽地出现在小雷面前。
“病人刚刚醒过来，不能太激动，他还需要多休息，所以见面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医护人员叮嘱她
“小雷，你好，”戚汐冲他摆摆手，眼睛又蹦出眼泪。是喜悦的眼泪。
小雷盯着她看，眼神有点呆滞，但是戚汐知道他是有意识的。她知道他不能多说话，所以戚汐说他来听。
“我觉得你一定会醒的，这些日子医院的大夫一直和我说你指标正常，随时醒，可是你真醒过来还是吓了我一跳，因为我太期待了，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你怎么那么爱睡觉啊。”
戚汐看见他嘴慢慢蠕动，她知道他想说话，凑过去，只听见他费劲地说出两个字，“谢谢。”
戚汐眼泪没止住，又落下来，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十五分钟很快到了，护士撵她走，戚汐频频回头。
“她可以多待会儿。”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任毅大夫。
“任毅大夫，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要感谢你，是因为你的鼓励罗小雷才没有放弃终于醒了过来，只有我们做医生的才知道这是奇迹，有多么不容易。”
戚汐留了下来，她给小雷介绍大楼里最近发生的事，刘处的双规，和小肖的可能升迁。
小雷目光呆滞地听着。
戚汐没有跟他提vincent，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为了他休息好，戚汐还是自觉地按时离开了，走的时候她对他说，“你就等着同事同学他们来看你吧，反正小肖明天肯定过来，你要好好休息，要不然就没精神应付他们了。”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出了病房，戚汐接到vincent的电话。
戚汐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给了vincent。
“罗小雷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喃喃自语，“你真的把他救过来了。”
“他还对我说了两个字。”
“什么？”
“谢谢。”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多亏了你的一路陪伴，要不然他早放弃了。”
“你高兴吗？”我问vincent。
“当然，所有人都会为他高兴的，这是奇迹。”但是vincent的样子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开心。
“你快离开了吧，需要我做点什么？”戚汐想起他很快要回加拿大了。
“你不会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吧？”他反问道。
“怎么会？”戚汐奇怪。
“我不用你为我做什么。”他语气冷淡。
“不用我为你代买点什么？”
“我需要什么，ian和戚美可以给我买。”vincent有点不耐烦。
戚汐知道他的病不能发脾气，所以她有点发毛。
“没什么事就好，”戚汐不想惹他发火。
第二天一上班看见vincent正在办公司里吸烟，戚汐立马急了，一把抢过来，“你不要命了，不是跟你说让你戒烟了吗？”
“你管我要不要命呢。”他赌气。
“罗小雷醒过来不代表咱们的友谊终结。”她跟他说。
“那更近一步呢？”他问戚汐。
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法回答，所以她沉默了。
vincent点起烟抽起来，戚汐看着他闷头吸烟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但是她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他，所以她坐下来，喝了口茶水。vincent情绪稳定下来，他熄灭了手里的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吸烟。”
吸烟的受害者首先是你本人。
“我不经常吸烟的，这包烟是预备着实在犯烟瘾的时候吸一根。”他解释。
的确不是他经常吸的雪茄，戚汐心情稍微好转，“反正你看着办吧，是活着重要还是吸烟重要。”
“活着但是不能和心里所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他总能击中戚汐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想拥抱他，给他温暖，告诉他她在，她一直都会在。可是她犹疑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这样做，如果注定没有结果，又何必给他希望。
“你是这么的残忍！”vincent踢了一下桌脚。
“vincent，理智一些，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为罗小雷感到高兴。”戚汐对他说。
“我是为他高兴，真的为他高兴，他创造了奇迹，但是我和你怎么办？”他把手□□头发里。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比朋友更近一步呢？”
“我现在给不了你保证，因为罗小雷他现在需要我。”
“你和他现在是爱情吗？”他问她。
戚汐不知道，也许变化了，也许升华了，现在的她只知道一条命需要她来拯救。
面对伤感的vincent，她感到很无力。
她也郁闷了。
她有点后悔告诉vincent了，因为从她嘴里说出来对他冲击力比较大，她没有把他的抑郁症考虑在内。
“vincent，我希望你振作起来。”
“我会的，”他站起身，客气但是疏远地对她说。
“谢谢你为给我治病所做的一切，有机会我会以其他形式回报，从现在起我们只讲公事，不谈私事。”
“为什么？”戚汐惘然了。
“我觉得我已经陷得够深的了，我希望自己还有救。”
戚汐有些心痛。她很不放心他，但是她能做的很有限，她打通了ian的电话。
“戚，是你吗？”电话那端传来ian小心翼翼的声音。
“ian，我有些放心不下vincent。”
“发生什么事了？”ian急忙问道。
“罗小雷醒了，他觉得我和他没有希望了，所以很难过。”
“知道了，我和小美会过去看望他。”
“谢谢。”戚汐放下电话。
因为vincent拒绝我再和他接触，戚汐现在只是看罗小雷。因为现在看小雷的人很多，看他的时间被严格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
“小雷你好，我来看你了。”戚汐冲他笑笑。
他脸上的神情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戚汐走过去，凑近他。
“别来了，去找vincent。”
谁告诉的他vincent的事啊，这么没眼力价。
“你说什么呢。”戚汐依然笑，打太极拳。
“去，听到没有！”小雷跟她急。
戚汐委屈含着泪跑出病房，她知道小雷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她给肖处打电话，“你看过罗小雷了？”
小肖没听出她沮丧的语气，神气活现地说，“当然了，最好的哥们，当然得出现在第一时间。”
“你跟小雷说vincent的事了？”
“没有啊，他跟我也念叨vincent，我还以为听错了呢。”小肖对我说。
也许是别人说的吧，也可能她平时跟他聊天时不小心说的。
“怎么了，他不乐意了？”
“嗯。他还说让我去找vincent。”
“这就奇怪了，谁的嘴会这么欠啊。”
“而且vincent那边也不让我过去了。”
“这位爷又怎么了，也闹小心情啊？”小肖怪声怪气。
“那倒不是，他听说小雷醒了，就不让我再去找他了。”
“他心脏不好，接受不了打击，这个好理解。”
戚汐对小肖说，“肖处，你说现在怎么办？小雷没亲人，他这个阶段最需要鼓励，vincent就要走了他也不见我。”
小肖想了想，“小雷倒还好说，他的事从长计议，大家伙心里都惦记着呢。vincent的飞机是后天上午的，你还真得抓紧时间了，毕竟共事了半年时间呢。”
戚汐给vincent打电话，“你后天飞机几点的？”
vincent犹豫了一下，“戚处，你要送机吗？不用麻烦的。”
戚汐不回答他，“告诉我时间。”
“11点20。”
是有这个航班。
“咱们8点30在处里集合，我开车送你。”
戚汐不容他拒绝，想挂掉手机。
“苏处。”
“什么事？”
“谢谢。”
声音静默了。
“没什么事我挂了，有话到那天再说吧。”
戚汐合上手机。
她子里在想，送vincent点什么好呢，他好像什么都不缺，也许他在意的是一份心意，可是她小也没学会织围脖织手套，她个人才艺方面一片空白。
送他一条丝巾吧，最近男生也流行带丝巾，而且带的很好看。
不能心疼钱，因为是送给一个小财主，质量次的他一定看不上。不过这回花钱她一点也不心疼，她只是注意不买外国货，就没问题了对吧。戚汐付了钱，让售货员把丝巾装进漂亮的盒子里。
“送男朋友的？”
“不是，”戚汐摇摇头，“是要好的朋友。”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出手这么大方。”店员一味地恭维戚汐。
戚汐保持微笑。
戚汐想，围巾比较时尚，领带太呆板了。配他一定很漂亮，她很希望看到他戴上的样子。漂亮的男生心神向往。
小雷情绪不稳定，她不敢去惹他，暂时躲一躲。
不着家的人一有空就回家待着。
“姐，这两天空闲，两边都不用你探视啊？”小美嚼着一个红苹果。
“你怎么也不出去，被人放了鸽子？”
“才不是呢，有姐姐这么说妹妹的吗？我们家ian太忙了。”
都我们家了，一点不嫌害臊。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当姐姐的关心。
“家长催啊，不会吧？我们才谈多长时间啊，还没玩够呢。”
真是新风尚新做派。
“不是ian不想娶吧？”
“姐，你也太小看我的女人魅力了，ian早就是我的裙下之臣，是我犹豫要不要嫁他。”
“女人过了三十就掉价，你记着我这句话。”
“我记着了，我是越老越成熟，越成熟越有味道，越有味道越有魅力。”
“你歇住！”
“怎么了？”
“我牙倒了。”
小美切了一声，白姐姐一眼，从戚汐屋里跑了出去，看来为她操心是白操心。
不过也不愁她嫁不出去，就是嫁得好嫁得不好这么个区别而已。
戚汐正想关上门，小美又杀了回来，不甘心地在她面前叫嚣，“我就是不想亏待自己，我要玩到三十岁再结婚，而且我结婚的对象已经找好了，就是ian。”
“是吗？祝你幸福。”戚汐把门贴着她的鼻子关上。
小美适时地闭上眼，放心，和你的鼻子没仇。
晚饭戚汐吃的很少，妈说她又瘦了，这几天事多，她一事多就没胃口。
吃完饭，她把洗碗的任务交给小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床上，回想起和vincent度过的这半年时光，和他一起做过的一件件事。
不知不觉中，戚汐睡着了，她梦见了vincent，在国际机场，他像个电影明星似的站在她面前。
“我要走了。”他穿着一身名牌，低调但是奢华。
“一路顺风。”戚汐挥手。
“你会想念我吗？”他俯下身盯着她。
“你说呢。”
这还用问，当然肯定是的了，咱之间的情意比不了长江黄河水，也挺长的了，是吧。
然后戚汐醒了，冻醒了，怎么什么都预演，她觉得真受不了自己。她跑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早早睡觉去了。明天还要起早送机呢。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vincent要离开中国了。
“姐，你会想vincent吗？”妹妹又不识相地跑进屋打扰她。
“别打扰我睡觉，明天有重要事情。”
“不就是送vincent吗？”
“知道还打扰我宝贵的黄金美容觉。”
“你宝贵的黄金美容觉都几百年没睡了吧？”
“谁说的，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完了，是彻底困的不省人事了。
恍惚间看见小美给她带上门，踮着脚尖悄悄出了她的房间。
她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一晚上不停地做梦，梦的天花乱坠的，但是醒来她一个没记住。
小美已经醒来了，在一边哼着曲一边对镜化妆，估计她马上要出门约会，也好，这么年轻，老待在家里不好。
“姐，醒了？”她抬头看她一眼。
“你今天什么约会？”戚汐奇怪。
“姐姐，人家也是要工作的好不好，高工资不是白给你的。”
我怎么觉得就是白给你的。
今天家里没早饭，戚汐和小美都到早点摊上买了吃。
“姐，虽说今天有重要的事，但是交通安全最重要，要放在第一位置。”
“姐提前了好久，绝对来得及，不用你瞎操心。”戚汐没好气地说。
小美的表情好像是偷乐，戚汐最近越来越发现她不像是她的自家人了，表情都这么诡异。
“你没什么事瞒着我吧？”她严加拷问。
“没有，你莫名其妙。”她闪了。
一路非常的堵，但是她没有按喇叭，那不过是宣泄情绪不成熟的做法。她安静地挤在车流里，紧随车流缓慢地移动。
还好，她早有了防备，打出了富裕。所以还是按时赶到了出入境。
星期六，大楼里静悄悄的，个别办公室里值班的同志在打电话聊天，戚汐走在楼梯里，皮鞋发出蹬蹬的响声。
vincent很反常没有按时到。戚汐看一眼她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个文件袋，写着戚汐收的字样。
是vincent的字迹，只有她知道他练这几个字练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