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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到达东宫,贾南风见到密函,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她深知皇上用意,一想此函关系到太子的地位和自己的前程,不敢掉以轻心。眼下东宫上下已无一个官员,她去找丽元皇后,宫女们说:“皇后被圣上叫走了,说有要紧之事。”
贾南风不得不找玥婷,玥婷说:“这还不好吗?太子妃交给臣妾好了。”玥婷买通信使,到宫外请了一个人代答。来人不明底细,答词多引经据典,卖弄学问。
东宫的信使张泓在一旁提醒玥婷:太子本来不读书,没有多少才学,若答诏多引古义,必会露出马脚,到时追查起来,太子反倒吃不消。
依奴才之见,不如就事论事,直接回答。玥婷一听,大喜过望。对张泓说:“那你就给本夫人好好作答,本夫人不会忘了你的忠心,来日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张泓素有点儿小才,得到玥婷的赞许,提笔而就,又让太子重新眷写一遍,交给信使,总算交差。此时,贾南风和玥婷的心里仍在怦怦直跳。
当时丽元皇后也在场,看到这个情景几乎晕了过去。炎帝看到答书,见说得有板有眼;头头是道,不禁喜形于色,立即交给太子少傅卫瓘,卫瓘看了,一副迷惑不解而又局促不安的样子。
殿上众人这才知道今日酒宴的真相,都高呼“万岁”。从此,朝廷上再也没人对太子议论纷纷了。
酒宴之后,玥婷迅速跑到皇后那里邀功请赏,皇后对她大加赞赏,而且认为这次的惊险全是贾南风上次弄虚作假造成的,所以对这太子妃更加冷落,反而对这个新封的夫人更加热络起来。
玥婷整日都陪伴在丽元皇后身旁,半点不把贾南风放在眼里。对此,贾南风痛下决心,要除掉玥婷。
初夏,芙渠绽放的季节,芳草菲菲,花开倾城。这日,玥婷请海琼给她盘个美人髻,海琼拿起梳子,蘸了头油,轻抚秀发向上盘旋,很快盘好了头发,玥婷看着镜中的自己,芙蓉秀脸,星眼如波,说不尽的妩媚风流。
玥婷笑着说:“姐姐真是巧手,宫中怕是再没人能盘出这样的发髻,再麻烦姐姐把太后送我的簪环插上。”
海琼边插簪环边说:“是夫人天生丽质,梳什么戴什么都好看。”
这话玥婷听得无比受用,正享受时,桃红揭帘进来,说:“夫人,太子妃有事问你,让你过去回话。”
玥婷头也不回,兀自欣赏镜中的自己,说:“太子妃好大的架子,你去回太子妃,我过会儿子要到皇后那问安,太子妃有事就请她先放放吧!”
桃红一听气红了脸,说:“好个下流的东西,刚得了封就忘了本了,谁带你进宫的,还没怎么的就摆上了脸子,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掀起帘子走了,玥婷冷笑一声说:“这就是狗仗人势了,先让她得意这一时,有她跪着求我的那一天。”
海琼忙劝道:“夫人不用和不入流的下人惹气,也犯不着得罪了她们,气坏了身子倒不值。”
玥婷呸了一口:“她们那路货色也配!我才不管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你瞧,她长得那个下作样,还有脸出来吓唬人,太子能喜欢她那个丑鬼,这太子妃到头来不定是谁的!”
海琼听这话说得太张狂,忙说:“夫人千万不可乱说,就是心里想着,也不能说出口。东宫可是是非这地,夫人要得空就去一趟,好歹给她点面子。”
二人说着话,贾南风带着桃红闯了进来,对着玥婷就是一个耳光:“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你是天上的仙女,我就是地上的夜叉,可惜你花落凡间,真是苦了你了。”
说着话就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泼在玥婷的脸上,又一把拽住刚盘好的发髻,扯下了簪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玥婷尖叫着,指着贾南风骂,“你这丑鬼,看你得了失心疯了。”
贾南风听着骂叫,反而谈定了起来,等玥婷骂完,说:“我知你不甘,在你死前,我把话和你讲明白。你本是丫环命,如果你安分本分,我定能许你个好前途,偏你不知好歹,这次你要求我,或许我还可饶你一次。”
没想到此时玥婷把胸膛一挺,冷笑道:“你这毒妇,少拿这话哄我,我怎不知你的手段。我肚里现在怀有龙裔,已经有些时日了,等我生下龙子,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贾南风一听,气黑了脸,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她飞身一脚踹在玥婷的肚子上,骂着跌倒在地上的玥婷:“你这不要脸的蹄子,我现在就要把你千刀万剐,看你还怎么嚣张。”
玥婷痛着捂着肚子,头上蒙上了一层冷汗:“我肚子里可是太子的孩子,这么多人都在这站着,你难道要杀龙子。”
贾南风骂:“你和我这么久,还是不知我的厉害,今个儿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说完冲出门去,不一会功夫转回头,手中多了一把卫士的戟,她拿戟一下划开玥婷的肚子,胎儿快五个月,已经手脚俱全,是个男婴,没有脱离母体的胎儿掉在地上还不停蠕动,贾南风又是一戟,胎儿粉身碎骨。玥婷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死去。
海琼早就吓傻了,忽见贾南风指着她说:“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本妃不管她怀的是不是太子的骨肉,出现一个就杀一个,不要以为太子多看你们这些妖精几眼,你们就由鸡变凤凰了。”
丽元皇后早就知道玥婷怀有身孕,可这一天都快到中午了还没见她的影子,于是丽元皇后带着几个宫女来到东宫的怡香院,推开门就看见血淋淋的杀人场面,险些晕厥过去。丽元皇后看着怒气未消的贾南风问:“谁杀了左囹夫人?”贾南风指着海琼说:“是她!”随着声落,合宫的人都跪在地上,做证说的确是海琼杀了玥婷。
海琼大惊,忙跪到丽元皇后面前,刚要喊冤,可看丽元皇后对她使了个眼色,只好改口说:“皇后娘娘,是奴婢失手杀了左囹夫人,求娘娘赐予奴婢死罪。”
皇后指着海琼说:“玥婷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贾南风说:“这也不怪海琼。玥婷看见太子喜欢别人就心生恨意,今天把海琼叫到这里,两人就争执起来,玥婷一看没理,就跑出去从一个侍卫手中夺过一把锋利的戟,要杀海琼,臣妾赶到,夺下兵器扔到地上,玥婷不甘,又要掐死海琼,海琼无奈,为了保命,才拿起戟误杀了她。”
丽元皇后一听这话就知道贾南风拿海琼当了替罪羊,可刚才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有合宫的人作证,怪只怪玥婷耐不住性子,她千保万保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怎就不能忍一时之气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海琼的性命。丽元皇后忍着泪稳定一下情绪,指着海琼骂:“你也这么糊涂,枉费了我的苦心。你逞一时之气,一伤两命,我怎能饶你,来人,把海琼拖入冷宫,不得我的允许,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海琼流着泪在地上磕了三下头:“奴婢谢皇后,皇后保重……”卫士没等她说完,上前一把拖起她走出怡香院,海琼没有回头,她知道皇后是怕贾南风杀她灭口,皇后这是在保她,这就是她的命,可是她的太子,从今以后只能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