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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丹溪躺在床上, 看他那副猴急的样子,柔声提醒道:“二信——”她的话还没说完, 陈信就急忙答道:“娘子,你别急, 快脱完了。”
文丹溪薄怒道:“谁急了,我是让你别把衣裳撕坏了。”
“哦哦,撕不烂的。”陈信说完这话,脱得像赤条条的跳上床上来,像一条大鱼似的滑入被窝。文丹溪接触到他那冰凉的身躯,不由得叫了一声。
陈信嘻嘻笑道:“娘子,我一会儿就热了。”文丹溪往他身边靠了靠, 用身子温暖着他。陈信再也忍不住, 像剥玉米似的一层层的剥掉她的衣服,然后他欺身压上她的娇躯。文丹溪被他这重重的一压,顿时觉得呼吸困难,陈信立即察觉到了她的不舒服, 连忙下来, 将两个掉了个。他嘴里还嘀咕道:“娘子,你要多费些力气,我是有劲使不上。”
文丹溪羞赧的趴在他胸脯上咬了一口,陈信嗷的一声叫出声来。文丹溪趁机又慢慢的滑下他的身子,陈信以为她是拒绝自己,不禁有些失落。
“笨蛋,你不会换一个吗?这样这样……侧着身子。”
“哦哦, 我知道了。”陈信立即兴奋起来。
……
一夜好眠。次日清晨,陈信照例像往常那样缠着文丹溪不让她起床。
“娘子,再陪我躺会儿。”
文丹溪在他怀里拱了拱,笑道:“我又没打算起来,只是看看天色。”
陈信哼唧几声,往她身上蹭了几下。一脸满足的说道:“冬天躺在被窝里搂媳妇,这肯定是世上有意思的事情。”
文丹溪注意到他自从回来后,时不时的叫她娘子,便戳戳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突然叫我娘子了?”
陈信打了个哈欠道:“我看那些读书人都这么叫,我也是个学问的人,就跟着叫了。”
文丹溪忍着笑意,点头道:“确实,你也算是个有学问的人。”
陈信一提到这事,立即来了精神,他一脸骄傲的说道:“有一回,那几个读书人炫耀自己的读的书多,我当时说了几本,他们都说没看过,还有的人因为不如我,羞愧的脸都红了。”
文丹溪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咬着牙问道:“你说的是那几本?”
陈信如数家珍:“随口说了几本,像什么《洞天福地》、《牡丹花下》之类的。”
文丹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下次,别在人前提这些书好吗?”
陈信点头,无奈的应道:“那好吧。”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腾腾的起床。
等陈信去陈季雄的住处时,他老人家已经开始在房前的空地上练功了。陈信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说道:“义父,您连日鞍马劳顿,怎么不多睡会儿?”
陈季雄微微一笑:“人一上了年纪,觉就少了。”
说完,他又状似无意的问道:“信娃,你好好打一套拳,我看看你这些年进步了多少。”
“哎。”陈信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当下摆好姿势,他轻舒猿臂,款扭狼腰,一双拳头仿佛虎虎生风。陈信有心在师父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打了一会儿空拳以后,骤然停住,正好身有一片石头,陈信招呼一声道:“师父请看!”说着紧握着拳头,暗运掌力,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片石头登时五分五裂。陈季雄围着石头绕了两圈,叠声赞道:“好,信娃你果然没有退步。以后好好努力。”
陈信站直身子答道:“是,师父。”
文丹溪起床后,像往常一样去东院看李冰雁和两个孩子,两人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谈论事情。两人正说得热闹,就见春草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夫人,贺黑子刚才来了,他说,那个田慧英偷着跑来了。”文丹溪的心不由得一沉,还真被她猜对了,这人究竟还是来了。李冰雁不了解里面的内情,她看文丹溪面色不善,担忧的看看她,什么也没问。
文丹溪想了想仍然端坐不动,笑着吩咐春草:“她若是来了,你们就说我在忙着,一会儿再去见她。她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要好好跟着,别出了差错。”春草点头,领命而去。
两人接着商量事情,文丹溪又喝了几杯茶,吃了几块点心,又逗着雪贞玩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带着壮丫回去。
她一进大厅就见陈季雄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的地上跪着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年纪,容貌俏丽的少她她身着玉色纺绸夹袄,下系一条半旧的青色罗裙,鬓发略显凌乱,正垂着脸声泪俱下的恳求陈季雄:“伯父,慧英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侄女这些看来每想起您老来心中就如万蚁撕咬一样,又担心又惭愧,我恨我自己当年怎么就那么傻,竟鬼迷心窍的受了赵万里那个老货的拐骗……”陈季雄盯着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田慧英,表神平静淡然,让人琢磨不透。陈信则像是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似的,浑身的不自在,一眼碧蓝的眼睛闪着一丝不安,忐忑的四下巡视着。
田慧英说完了那番话扑在地上磕头:“伯父,如今我厚着脸皮来投靠您和信弟来了,您老不看活着的份上,只求看在死了的份上收留了我,我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一心一意的侍俸伯父。”陈季雄沉吟半晌,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想当初,你父你母是多好的人啊。我也一直以为有其父必有其女,谁知,唉……罢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只要你以后真的能痛改前非,我定会看在你好死去的父母的份上,好好照料你。”
田慧英心中欣喜,脸上忙流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陈季雄虚扶一把,让她起身坐到一旁。田慧英转向陈信笑道:“信弟,我听人说你成亲了,还听说弟妹出身书香门第,温婉大度。我真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陈信态度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陈季雄将两人的神色悉收眼底,看了陈信一眼说道:“信娃,你去把你媳妇叫来,让她和慧英见个面。”
陈信刚要起身,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文丹溪适时的出现在门口,她微微一笑道:“慧英姐姐来了,我刚刚出门去了,迎接来迟,还望姐姐不要怪罪。”田慧英连忙站起来还了半礼,文丹溪坐在陈信旁边,陪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田慧英见她礼数周到,说事滴水不漏,性格也不像陈信那样,让人一眼看到底。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警惕。她万万没想到陈信竟然会娶到这样的妻子,再一想,陈信如今已经拥有三州之地,心中便认定文丹溪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嫁给陈信。四个人各怀心思的又坐了一会儿,陈季雄借口身体疲倦,径自回西跨院去了。
文丹溪又让春草等人单独给田慧英收拾了一个小院落,还拨了春柳春莺两个二等丫环去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陈信没想到田慧英竟然自己追到易州来了,一肚子的不痛快。他把当时派过去照料田慧英的亲兵陈六子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陈六子也是一脸的无奈:“将军,小的也没办法啊,那个女人,她又是要上吊又是要抹脖子的,若是出了事,小的怎么向将军交待。”
陈信重重的哼了一声。
陈六子看了看左右,又低声说道:“将军,这女人的事啊还是交给女人处理比较好,我觉着由夫人出面解决最好。”
陈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屁话,我惹出来的事交给我媳妇儿处理! 这是爷们该做的吗?”
陈六子耷拉着脑袋,嗫嚅不语。
一连几日,陈信的心情都不大好。不过,那个田慧英头几天倒也安份,每天去陈季雄那儿请安问好,陪着说话,把陈老爷子照料得极是周到。对于陈信,她也是拿出一副姐姐的派头,嘘寒问暖,温言温语。她这种做派,要是搁在十年前,没准陈信会十分感激,可如今他已经有媳妇疼了,别人的关心他是一点都不稀罕。
这天,陈信照例又来看望陈季雄。他为了避嫌,每次来都把文丹溪给拉上。但这一次,文丹溪说自己有事,便让他一个人来了。
谁知,陈季雄今日刚好出门闲逛去了,陈信一看师父不在,掉头就走。
“信弟——”
田慧英急忙追出来,横拦在他面前,一双眼睛含嗔带怨,一双秀眉好看的蹙着。把楚楚可怜四个字完全的诠释了出来。
陈信心中却是半点涟漪也没有,若是自己的媳妇儿这副样子,他早心疼得不得了,可眼前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装的。
他只好顿住脚步,蹙着眉头,硬着头皮叫了一声:“慧英姐姐。”
田慧英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他,略带委屈的问道:“信弟,你就那么讨厌姐姐吗?这么多日从不曾见你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
陈信摇摇头说道:“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随便和别的女人说话。”
田慧英心中冷笑一声,原来那姓文的女人表面装大度,内里却是个醋坛子。
田慧英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陈信,关切的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信弟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陈信一听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娘子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我自己觉得不方便。姐姐只管在这儿住着就是,义父他无儿无女,将来我若是出征在外,他老人家也无人陪伴,你就好好管料他,我和娘子定不会亏待你的。”
田慧英心里又是一阵冷笑,他们还真把她当成丫环用了。她心中波涛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见陈信身子乱扭,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又怕陈季雄回来,两人没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迅速思量了一番,便依旧用长姐的关切口吻说道:“信弟,不是姐姐爱管闲事。我也是为了你好。这男人疼媳妇是没错,但你不能让她骑在你头上。否则,你一个威风八面的将军,若是有了惧内的名头,传扬出去,底下的人谁还服你!”
陈信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媳妇从来没骑过我的头,她顶多骑我的肚子。”
田慧英听了这话,不禁脸色微红,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
不过,她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只窘迫了一会儿,便迅速恢复斗声,她定定心神,继续说道:“信弟,我注意到你家的丫头全是丑陋不堪的,听人说这也是弟妹故意挑的,为的是不让你收房。这一点,她做的可是不地道。这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三妾的。这么拘管着你未免也太不人道了。”
陈信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挥挥手说道:“我一个媳妇儿已经足够睡了,我脑子被油炸了才去想别的女人。再者说我的军中光棍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占那么多闲坑不用。你也别东拉西扯了。我猜你下一步肯定是推荐你自己。你若是想要男人,这也简单得很,我这就把军中的光棍都叫出来,列队供你挑选,他们一个个都龙精虎猛的,包你满意。”
田慧英一听这话,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当下泪光莹莹,她睁着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陈信:“信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你还让我挑你的士兵,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嫁吗?”陈信心说,我的士兵再差,也比那个老不正经的赵财主强吧,你当年不也嫁了。但他觉得打人不打脸,说话不能揭短,何况对方又是个女人,他也不能太刻薄,这些话在他嘴里打了个转儿又咽回去了。
陈信的神情越发不耐烦了,可是想想义父,他只得强压下火气说道:“我也能理解你,一个人过挺没意思的,特别到了晚上孤枕凉被的,肯定很难熬。”
田慧英万没想到陈信说话这么直白,随即,她心中不禁一喜,暗自忖道:哼,还不是上钩了!她就不信男人有不喜欢偷腥的。
于是她半低着头,假装羞涩的娇嗔道:“信弟,你怎么这么坏!变着法儿试探人家。”陈信听到那娇滴滴的声音,眉头皱得更紧了,背上不由得起了一股寒流。
他清清嗓子说道:“看在义父的面上,我就教给一个好办法。”
“啊?”田慧英睁着含情带媚的眼睛看着陈信,专注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陈信一脸的忍痛割爱:“这个法子极好,我就靠它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你买个大布偶,穿上你家财主的衣裳,天天抱着睡,就行了。”
田慧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的愣在那儿。
陈信以为她不懂,挥挥手大方的说道:“算了,看在义父的面上,我让丹溪给你做一个。你拿着它和银票走吧。省得你总是惦记着别人的相公,谁家都只有一个,哪有时间腾出来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