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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依旧奢华精致, 安成嫌弃冬季庭院萧瑟, 又命了人扎绢花, 绑在枝桠间。
初宁来到的时候, 就看到被她正坐在绢花树下,身边放着炭盆与红泥小炉, 身前一张金丝楠矮案。悠闲自得的烹茶。
“殿下!”初宁笑吟吟来到花团锦簇间的妇人身边, “您在这儿,也不怕着风了。”
“屋里憋闷,不是听曲就是懒懒躺着,还不如这外头, 有些假花哄哄我高兴。”
安成公主拉她到身边,已经有宫人拿了绣墩过来,供小姑娘坐下。
初宁不动声色打量了眼周遭的下人,发现没有见到前晚有引导她之嫌的那个人。她眸光一转,已再朝安成笑道:“您不嫌弃我闹人,等明儿徐家姐姐出嫁了,我再到您这儿来缠您几天。”
“哎哟,不要说缠几天, 缠下半辈子我都愿意的。”安成公主呵呵呵直笑,难得表情有几不分正经,“我们初宁是美娇娘, 被缠是别人羡慕都不来及的事!”
这话总像意有所指,初宁听着就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哪来里怪。她索性也不去想了, 挪了绣墩到红泥小炉边上,守着火烹茶。
安成公主看着小姑娘熟悉的沏茶动作说:“那晚宫宴后,好几个夫人递贴子给我,想上门作客。正好你要来小住,还能凑凑热闹。”视线又落在她面容上。
冬日的暖阳笼罩在她身上,似乎给她蒙了层柔纱,将她温柔的气质显得极致。这么个可人儿,看不上的都瞎。
她能理解徐砚想监守自盗的心。
初宁想也没想,当即答应:“好啊,那我多带几身衣裳。”可不能失礼。
安成就又笑了,美眸光华流转,居然起了想告诉徐砚的坏心,想看看他知道后是什么表情。
那小子自大狂妄,把她心思算得死死的。
导致她现在还真看谁家的公子哥儿都不太顺眼了,总觉得就是不及徐砚。
少年探花,如今又受重用,本身才学极高。望眼京城,现在还真没有一两个能越过他去的,除非是皇子皇孙子了。
所以想想都叫人恨。
初宁那头按着徐三叔的吩咐,并没有跟安成公主提起什么,而是等到下午小歇起来,算算时间差不多才再到她跟前。
确实也巧,徐砚就在这个时辰掐着点上门的一样。初宁才坐下,就听到侍女来禀报了。
安成公主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小姑娘,再低头看看昨儿指甲上才染的艳红蔻丹,觉得手有点痒痒。
“你今儿跑来,你徐三叔也跑来了,还挺巧的。”
初宁知道小心思被识破了,装疯卖傻地呵呵笑,叫安成公主睨了她一眼:“若是没说出个重要的事来,我得收拾他!”
“徐三叔肯定是有要事才来的,我保证。”
小姑娘护短得很,一副要指天发誓的样子。
安成公主嘴里就咝一声,想到一事来。
徐砚说要求娶,小姑娘现在又护着他,难不得两人已经暗中定情?!
徐砚那王八蛋哄他们家的小姑娘了?!
安成公主哪里还能淡定,忙就叫人把他接进府,看向徐砚的视线就带了火星,真想上去挠他几下。
徐砚是个有眼色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她对自己满满的敌意。只有小姑娘还一点没察觉,朝他笑得又甜又温柔,清澈的眼眸着写满见着他的欢喜。
安成公主瞎了才察觉不到两人间的事。
他脸皮再厚,也微微开尴尬地抵拳轻咳一声,见安成公主也已经屏退下人,便先将第一个来意缓缓道来。
初宁在临离宫前遇到的事确实叫人震惊,安成公主更是震怒,猛然抬手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她知道公主府里有牛鬼蛇神,她不怕算计,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结果是算计到初宁身上,她怎么可能不怒!
而且她身常用的人几乎是老人,到底还是出了内贼,叫她也颜面尽失!
“此事我会让人去盘问......”当即叫来了侍卫一通吩咐,可是等她听到回禀的时候,脸都气青了。
初宁口中那名朝霞的昨儿请了假回乡探亲。
公主府向来对下人宽容,过年这样的重大节日会给安排轮值,正好朝霞就是前边未休的一个,如今请假探亲再正常不过。
谁人又会知道她身上有官司。
徐砚那头闻言轻叹:“恐怕再找到人,也不能开口了。”
初宁心上一凛,这是说那人被灭口了!
安成公主也想到这一糟,才气得要咬碎牙:“初宁,除了这人外,还有什么异样吗?”
初宁摇摇头:“当晚除了被几位小姐拉着说话,几乎都在您身边的。”
所以她也不清楚究竟是谁要安排这样的事,目的又是什么。
安成公主沉默着,半会才长出气说道:“是皇兄让锦衣卫再查宋霖的案子走露风声了。”
徐砚闻言眸光闪动。
这事太子已经跟他透了口风,他也有猜想过,但觉得应该还有别的。
只是他现在不敢确定罢了。
至于怀疑的对像是有的,宋霖的案子后面真正牵着的是三皇子。
这事不用徐砚提,安成公主也能想到,皱着眉头许久。
待安成公主把此事消化得差不多,徐砚便单刀直入说起自己的第二个来意。
他站起身,先朝初宁那边看了眼。小姑娘与他对视的时候,为他眼中的决然心头重重一跳,隐隐明白他想做什么,震惊又忐忑,默默看向安成公主。
如今她没有亲人在身边,徐三叔这是准备先跟安成公主坦白吗?
她想法未落,徐砚那头已经朝安成公主一揖到底,朗声道:“殿下,下官还有个不请之求。下官爱慕初宁,想聘她为妻。”
安成公主在他揖礼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耍坏,想要阻止却赶不过他的速度。
他居然就那么大刺刺说出来了!
当着小姑娘的面!
安成公主活了那么久,今天算是首回吃了一箩筐的气,宋霖都没有他气人!
“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安成公主负气地说。
初宁张了张嘴,脸有些烫,看到还站在厅堂中没直腰的徐三叔,又强忍着那些臊意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她亦朝安成公主深深福礼:“殿下,我与徐三叔心意相通。”
安成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得,真被她料中了,小姑娘被哄骗拐跑了!
怪不得她不愿意长住公主府!
她气极反笑,冷声道:“你请求我也没用,初宁到底还有个亲爹,有本事你直接找宋霖去啊。拉我和宋霖去打擂台吗?”
“并不。”徐砚淡然地回道,“殿下是殿下,与宋兄没有什么好对立的,您这边的态度,与宋霖的无关。”
只因为她是小姑娘的表姑母,如今京城对她好的人。
小姑娘在他身边越久,他越不能肆意地让两人这下去,叫她无名无份,就被他占尽便宜。
他话有所指,这深意只有安成听得懂。
安成公主抿抿唇,并没有说允,也没有说不允:“我知道了,初宁明儿等你侄女出嫁后,就搬到公主府吧,在徐家到底不方便。”
这事也在徐砚的猜测之中,心里千万分不舍,却只能忍着应下:“殿下所言有理,初宁在您身边,下官亦十分放心。”
“徐三叔!”小姑娘却不依了,有些着急。
她看看安成,再看看徐砚,哪边都舍不得。
安成公主站起身,把小姑娘拉到身边,抬手就戳她脑门:“年纪小,就这点心眼儿,出息!”
说罢,直接拉着她走了,也不叫她跟着徐砚一块儿回徐家,把还弯腰揖着礼的青年丢在空空荡荡的厅堂里。
等脚步声远去,徐砚才摇头叹气。
他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可不跳也不成。为了两人的以后,初宁确实不适合再呆在徐家了,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初宁那头跟着离开后,被一番‘厉色逼供’。她哪里抵得过安成公主的手腕,最终臊得脸通红,什么都交待了,就连徐砚有时会抱抱她都说了。
安成公主气得头要坚起来,心里不停骂着徐砚这个伪君子。小姑娘见她面有怒意,又将在杭州这两年的相处都细细说出来,包括徐砚找魏家麻烦的事。
总之就是听她说徐砚怎么好,怎么护着她,听得安成公主一阵牙酸,咧嘴再没好气地说:“等你见过更出色的公子再说,今儿先放你回去,我会派人跟着你回去,省得你明儿过后又反悔!”
初宁能怎么办,只能可怜兮兮地点头,心想这真要被拘起来不让见徐三叔了,想想心里都难过。
徐砚在晚上听到说初宁身边有安成公主的人,摇头苦笑。那个时候他正好在徐老夫人身边,顺带告诉老人小姑娘要去公主府长住的事,不想老人啧笑一声,还带着几分解气地说:“这叫风水轮流转,该,治你的人还在后头呢。”
对儿子拐跑别人女儿的事,老人现在想想以后要喊宋霖亲家,心里就臊得慌。好不容易抓到刺幼子的机会,当然再给他心里扎一刀。
说着,也不管他听得双眼发直,直接扶着林妈妈的手回内室。
徐砚就有种与所有人为敌的孤独感。
最终一叹气,只影孤单地慢慢回了院子。
次日徐琇云出嫁,徐府张灯结彩,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以徐家几位老爷的地位,宾客满棚,十分热闹。徐老夫人安排人在胡同里撒喜钱,连胡同口都要被堵上。
初宁今儿穿了淡粉的小袄,早早就来到徐琇云屋里,看着她被喜娘捯饬来捯饬去,才发现原来成亲也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吴馨宜应约早早过来,亦深有同感,对长辈给自己定亲的事更加抗拒了。
本朝习俗是傍晚时分迎亲,来送嫁的众人都会在徐家用午饭,叫众人没想到的是,太子几兄弟居然也来走了一趟。
这可把徐大老爷激动得,藏在袖里的手都一直在颤抖。
太子前来,众位大臣也不敢抢今天徐大老爷的威风,远远地看着太子与徐家几兄弟说话。
几位皇子低眉顺目地跟在太子身侧,一点也没显出兄弟间不死不休的暗涌争斗,皇家兄弟一副兄友弟恭的假像。
太子略坐一会,喝了杯喜酒便直接回宫了。其它几位皇子得明德帝的吩咐,还要去徐琇云夫家凑凑热闹,吃过喜宴才算完成任务。
众人心里都想,果然张家嫁进宫的那个姑娘极受宠啊。
徐大老爷长了面子,更是红光满面,喜上眉梢头。任氏面上笑着,心里却苦不堪言。
等女儿嫁出去了,她这掌家权也就落到别人手中,连丈夫都给自己撑腰,心里怎么能不苦。
在徐立轩背着徐琇云出门的时候,任氏哭得不能自已,尽是为自己哭了。
而初宁总算见到了吴馨宜口中的臭人——林大少爷。
看着面相有些凶,身材高大壮实,一身的飞鱼服,无比威风。
她瞧着心里也咯噔一下。
这人长得太高大了,估计他能一手就把吴馨宜给拎起来,怪不得吴馨宜总不满意他,和徐三叔还有吴世子都不是一个风格的人。
这才是真正的武者吧。
初宁缩了缩脖子,替好友也发起怂来。
吴馨宜双眼早就瞪得跟铜锣一样,然后初宁发现,林大少爷在人群中注意到她们,朝她们露齿一笑。
牙齿洁白,笑容爽朗,跟夏日的阳光一样耀目,身上那股子凶气就不见了。
让人又觉得挺好相处的。
她用手捅捅吴馨宜,想说什么,结果看到吴馨宜在朝他挥拳头,脸颊还有着淡淡的红晕。她就若有所思,旋即抿唇一笑。
嫁女那方长辈都得在家中陪着客人吃宴,徐家的少爷们送亲到张家,会留在那里用饭。
徐家前院与后院依旧热闹,初宁准备入宴的时候,有一个丫鬟前来低声跟她说三老爷有事找,就在穿堂那边。
她看了眼乱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眼身后站着公主府来的侍女,只说长辈找她有事,让她们呆在原地。
这里都是女眷,正好徐二夫人下去忙碌,那个侍女没多想,以为是徐家有什么要她帮忙的。
初宁便也叫吴馨宜等她一会,自己匆匆往穿堂去。
才到地方,她果然见到立在廊下的徐砚,想喊他的,却看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十余步,一把又被他推进这处一间空闲的屋子里。
这屋子是供人歇脚的,如今到处都热闹着,当然不会有人跑这儿来。
屋里黑暗,初宁视线模糊,下刻却被他压抵在门板后,吓得她惊呼一声。
“卿卿就不想我吗,明儿就要离府了。”徐砚紧贴着她,声音就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抚过,酥酥麻麻。
她还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
初宁身子颤了颤,极小声地说道:“......想。可是殿下不许我再见你,还派人看着。”
可她现在不就是偷跑过来了。
徐砚低低地笑,一手去轻轻捏了捏她耳垂:“那让徐三叔亲亲好不好。”
初宁霎时睁大了眼,脸上火辣辣地烧着。
徐、徐三叔怎么能够说出那么羞人的话来!
她怎么回答!
要是说好,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她又想到那天晚上亲他的事,脸上写满了纠结,其实她早就没有矜持了。
小姑娘心怦怦地跳,徐砚还在十分耐性地等她回答。他是喝了些酒,行事比先前孟浪,但一想到可能有一阵日子见不着她,他心里就堵得难受。
两人各自思绪纷纷,徐砚在好半会才听到小姑娘蚊子一样的声音:“......好。”
他呼吸一窒,为她的顺从悸动,低头想去含她的耳朵。却不想小姑娘比他更快一步,她仰着小脸闭着眼唇落在他唇角。
静止贴在那里。
徐砚浑仿佛就听到了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还克制压抑的冲动被她一个吻完全激发。他只是想亲亲她的耳朵,只要这样就够了,结果她主动献上红唇。
他的小姑娘......徐砚伸手去抬了的下巴,初宁发现他离开了,臊得将眼睁开一条缝隙,被他灼热的视线逼得又紧紧闭上。
徐砚端详着她,亲吻先落在她脸颊,诱惑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卿卿,亲吻不是单单只是贴着的。”
那......那是怎么样的。初宁脸臊得眼角湿润,下刻徐砚就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什么叫亲吻。
温热的唇先是贴了下来,然后是唇瓣被他舌尖扫过,她害怕又期待,心头酥麻得直颤。
小小一声嘤咛便从她唇间溢出。
徐砚顺势撬开她的唇齿,与她小舌纠缠。他一直渴望的,梦中的情景,无数次都想将她就这么抵着,一尝她的甜美。
昏暗的屋里是他渐渐急促的喘息声,他动情的声音,勾着她的舌,都恨不得将她就这么拆骨入腹!
初宁什么都不懂,唇舌被占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是不能呼吸了。她想喊他,想推开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到后来只能低低的抽泣,偶尔在他若即若离的时候偷偷得一丝空气,在这激烈的亲吻中恍惚无助。
小姑娘的哭声落在徐砚耳中无疑成了助兴的。男人天生就有着劣根性,他最爱她对自己娇娇软软的哭,她哭得越狠,越想欺负她。他宠着的人,只有他能欺负她!
徐砚觉得自己这种掌控欲十分变态,甚至闲时还会对自己鄙夷。
可他就是那么喜欢她,他控制不住。
不知是过了多久,徐砚听到外边有丫鬟走动的声音,这才松开已经只能摊倚着自己的小姑娘。
她的唇在他施虐过后,比抹了胭脂还要艳丽,脸颊泪痕点点,眸光迷离,楚楚可怜。
徐砚深深吸气,才按耐住想再吻上去的冲动,伸手去她间摘下荷包,把她里头放着小盒胭脂拿出来。
他拿指点挑了些,一点点为她抹上,又拿帕子帮她擦脸。
“有力气走路了吗?”
他怜惜地去亲亲她耳珠,她对这种事情向来敏感得不成,身子又是颤了颤,哑着嗓子说:“......能。”
可当他松开她的时候,她险些就没站住,咬牙抓了下门格子才算稳住身子。
初宁此时都还想再哭。这个亲吻比她想像的可怕多了,徐三叔仿佛都要吞了她舌头似的,比亲她耳朵时还可怕!
徐砚想去扶她,初宁却是一缩,然后慌慌张张开门,勉力跑了出去。离开前十分幽怨地看他一眼,控诉着他的恶行!
果然殿下说男人心思多着呢,使坏的时候可狠了!
她明儿就去公主府长住!
徐砚见小姑娘仓皇逃跑,先是没忍住想笑,之后却只能长叹一声。
他又吓着她了。
可是.......徐砚摸摸唇,唇上仿佛还留有她的温度与甜香,微胀微麻。他没有像初宁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又关上门,靠着门板平复了下身体某处的叫嚣,心想这真是又甜蜜又折磨。
宋霖快些回来吧!
他这瞬间居然是这么一个想法。
初宁在当晚收拾衣裳的时候看到一直放在箱笼里的锦盒,那是徐立安送的一套玉猫儿,她一直没能亲自还给他。
想了再想,准备回来徐家能单独见到他再给吧。
到了第二天,初宁都不要人催促,带着几箱子衣裳跑得飞快。
徐砚还未去衙门,听到报信后低声笑。
小丫头,且叫她先躲些日子吧。
他穿着官服,到了衙门听到一些消息。
昨儿半夜一名户部的主事自缢了。
官员自缢,要么是犯了重罪,要么就是......涉及到什么秘密,被灭口了。
而徐砚知道那名主事在宋霖一案中曾推波助澜,三皇子的人无误。
如今却是死了。
徐砚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齐圳去找吴怀慎,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下午的时候,他和工部一应官员被明德帝召见,太子与几位皇子都在。徐砚发现三皇子面色略显苍白,鬓角被汗湿了,显然刚受过惊的样子。
他扫了一眼,垂眸看自己角尖。
等到议完事,太子找了个要再细看河流分支图的借口,把徐砚喊了东宫。
所有的内侍宫人都屏退后,太子沉声说道:“户部那姓莫的主事自缢了,你听说了吧。”
徐砚点点头:“听说了。”
“三弟估计在锦衣卫里买通了眼线,宋霖一案要重查之事消息走路,父皇震怒。那个莫主事是关键的人物之一,如今却死了,帐目上的那几个人已叫锦衣卫警惕的先暗中关押,如若能审出一些来,即便三弟还能再侥幸,也得吃挂落。”
“审出来,宋霖这犯就会再走三司重审对吗?”
“对!我如今就等着结果,只要重审,宋霖就能先从川地先回京再接受重审。”
徐砚深深吸一口气,朝太子一揖到底:“要劳烦殿下看在当年的事上,尽力而为。”
这话过于狂妄了,哪里有臣子要君尽力的事。但太子却是笑了,笑里带着运筹帷幄:“你且放心,为了宋霖,为了我受的那一次重伤,我也得尽力而为。”
徐砚朝他再深深一揖。
末了,太子想到什么,和他说:“对了,我姑母似乎想要给宋家小丫头相看青年才俊,说明后请宴呢,不少世家夫人都会前去。估摸着,宋霖要回京来,会先有喜事?”
徐砚表情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徐砚:这叫什么喜事?!
宋霖:从所未有的看那倒霉公主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