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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半开的门,看到一个身影走过。杨威心想,这应该是去厕所的。
之前在宿舍放了几个监听设备,在无聊的情况下,杨威拿出耳机,同时收听两处的情况。声音有些嘈杂,一处似有人在开辩论会,另一处在鸣奏“大合唱”。
“辩论会场”多人同时发言,不时有几个词传到杨威耳朵,“大胸,屌丝,屁股圆”这些词时断时续。二楼的大合唱很有特色,有人发出悠长的呼噜声,声音不断的拔高,到了顶点忽然如瀑布飞泻;有人发出急促而短暂轰鸣声,呼和吸之间的转换节奏很快,响亮而有力;“咯吱咯吱”过后是一阵“咔咔咔”的磨牙声,配上偶尔的呓语,把人带入奇幻的世界。
听着这长短不一的呼噜声,杨威忽然觉得眼皮有点重,于是忙取下耳机,搓了搓脸。看看时间,才十二点多。这时候本就朦胧的弯月也消失了,外面只有零星的光点,王寅床上的被褥还在,看起来好像有人在床上睡觉一样。
当初王寅在那里睡觉的时候,一个人拿刀切开他的嘴,伤了舌头,应该不会立即毙命,根据现场的血迹可以看出,他还进行了短暂的反抗。估计刀在脸上,反抗只会让刀深入身体更快。杀人者行凶的过程会是什么心理,怀着兴奋的心情抑或充满恐惧,恐惧中又带着刺激。
胡思乱想间,睡意慢慢侵袭,然后杨威的意识模糊了。
灰蒙蒙的天空,一轮暗黄的太阳在头顶,一辆拖拉机轰鸣着奔驰而来。一个少年头戴瓜皮帽,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刀,从拖拉机上拽出一个圆圆的大西瓜,他将西瓜抛起,一刀劈下去,西瓜被分成两块,鲜红的西瓜汁溅了杨威一脸。
杨威用手去抹,抹了半天感觉怎么都擦不干净,索性不擦了。但是这时候有只狗伸着舌头*自己脸上的西瓜汁。温热的感觉让杨威大吃一惊,猛然间就醒了,睁眼一看一个黑影就在床头。
杨威定了定心神,一动也不动,继续装睡。那黑影开始拍杨威的头,拍了几下,自言自语的说:“这个西瓜还不熟。”
于是他走开了,一闪而过的一道寒光让杨威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黑影从杨威身边经过,然后经过窗户,朝老张那边走过去。
他摸到的是老张的脚,然后放弃了,朝着老张的头部走过去,他先摸到了老张的脑门。然后拍了拍,老张的脑门砰砰直响。杨威悄悄的起身,跟在他的后面。
只听见他说道:“这个西瓜熟透了,就切这个好了。”说完他举起刀,刀在举起来的过程中,冰冷的寒光正好照在杨威脸上,杨威的脸正好映照在刀面上。杨威准备制止他,老张却一个翻身,一把拍在那人的手腕上,将那人手中的刀打掉了。
那人却用没刀的手继续砍下去,朝老张刚才所在的位置。
他砍到的是枕头,但是他却浑然不知,手还在用力的往下砍。
杨威直接打开了灯,灯光的照射,让他半睁着的眼完全闭上了。这时候杨威才看清楚,原来黑影竟然是那个傻子。傻子感觉光线强烈就眯着眼要离开,杨威拦住他,他却要绕过去。杨威问:“你在做什么。”
“开启我需要特殊密码”,说完他两只脚同时向前跳动,然后再往后跳一下,然后连着往前跳了三次,继而在原地转圈,对对着杨威笑了笑。
杨威掏出手铐,准备将他铐起来,他突然对杨威摆了一个造型,然后说:“服从你的欲望。”
老张一直盯着傻子看,忽然走到傻子面前,上去照头就是一巴掌,边打边骂:“你小子差点杀了老子,还不赶快醒醒。”
老张喊“快醒醒”的时候是对着他的耳朵。傻子一个打了一个激灵,迷茫的睁开眼。看到杨威和老张忽然笑了起来。
忽然就开始唱起歌来:
切,切,切一个大西瓜,西瓜西瓜哪里来,都是别人头上摘。
我把西瓜一切二,一切二。
切开变出两大碗,我吃一大碗,给你一大碗,留下空碗当球玩。
切,切,切一个大西瓜,一刀下去四两半,脆皮瓤又甜,吃完转一圈,转一圈哎。
杨威咕囔了一句:“他醒着还没睡着清醒呢。”
第二天,当学校宣布杀人犯是杨子浩的时候,学校沸腾了。
“抓不到罪犯就找个人顶罪,这是神马世道。”一个同学说。
“就是,就是,不过这算神马,我们那边有个人杀了四个人,杀完人之后还剥皮,当地的警察抓不到人就找了一个傻子顶罪。”一个同学接着说。
“不过听说这次的事情好像是真的,因为杨子浩喜欢梦游,这个大家都见过,而且他喜欢在梦游的时候切西瓜,以前他都是拿自己的手当刀,我记得还有人被他用手切醒过,估计他真是拿着刀,将王寅的头当成西瓜切了,如果不把傻子抓走,以后不知道谁还会遭殃呢。”
“不知道傻子杀人会不会判刑。”有人问。
“只要杀人都犯法,都得判刑。”一个人回答。
“不犯法,但家里人要承担责任,赔钱就行了。”
有个同学拿出手机查了查,然后将查到的结果念出来说:“我国《刑法》第18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他都犯神经病这么久了,而且从来没好过,肯定无罪释放,但是肯定要离开学校的,这下校长肯定高兴了。”一个同学说道。
“杨子浩的事情怎么处理的?”楚雨荨问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