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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蒙没想到会在艾达姆遇见舒睦,他原本以为,西里尔等人已经都死在了风嚎古堡里面。
看到舒睦的瞬间,他心虚地躲进街旁的小巷里,蜷缩到阴影中。但等到镇定下来后,他很快便发现舒睦似乎是独自一人,在他身旁,没有看到自己畏惧的肖兆轩跟西里尔的身影。
这让奥斯蒙心中立时安定不少。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舒睦都能平安无事,其他几个人应该也还活着。艾达姆是神殿的大本营,既然西里尔已经返回此地,也许会把自己对那个年迈召唤师做的事向神殿高层汇报……自己当初只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逃到艾达姆来,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踪迹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此,奥斯蒙不禁抬手把斗篷的兜帽拉得更低一些,打算趁着舒睦还没看到这边,迅速离开。但刚走出几步,他又犹豫地停下脚步。
转过头,奥斯蒙将贪婪的目光投向舒睦手上那枚其貌不扬的银色指环。
当初刚跟舒睦认识的时候,他就认出了空间指环,只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时机夺取。而现在,对方单独一人,大街上的其他人注意力又都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岂不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好机会?
这么一想,奥斯蒙顿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贪欲。
只需要打开一个小小的空间裂隙,就可以在其他人察觉不对之前,悄悄地卷走舒睦。至于他那只红炎犬……反正不是成年体,不足为惧。
尚不知道小乐已经死亡的奥斯蒙舔了舔嘴唇,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瓶子,打开瓶盖,偷偷地往地上倒了些许暗蓝色的液体。这液体正是用当初西里尔作为报酬付给他的那瓶阿鲁梅德的眼泪加工而成,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他的魔力。
液体变成细细的线,沿着大街上石板的缝隙蜿蜒前进,悄无声息地,流淌到了舒睦的脚下。
原地等待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肖兆轩跟维加的身影,舒睦叹了口气,考虑要不要直接回神殿。也许其他两人已经先回去了,自己再这么等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心随意动,舒睦刚准备返回神殿,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动了!
身体完全无视了自己“走”的这个念头,仿佛被什么黏住了一般,一点也动不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已经升起强烈的危险的预感,舒睦试着想开口向周围的人求助,却发现他不止是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焦急中,他一低头,看见了自己脚边的石板有些诡异——在石板的缝隙之间,有深蓝色的水痕,仔细辨认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水痕并不是毫无规律的,而是……魔法阵一般!
这下,不需要更多证据,舒睦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人暗算了,只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击的办法。
如果小乐还在的话,至少能用暴力的方式破除魔法阵……
舒睦刚冒出这个念头,地上的魔法阵已经升起了一层青烟。这层青烟并不扩散,而是呈桶状把他包裹在其中。电光火石间,舒睦骤然想起他似乎曾看人使用过类似的魔法,这种魔法的作用是……传送!
在舒睦想明白的瞬间,魔法阵也完全发动起来了。
被青烟卷走的瞬间,舒睦看到一抹水蓝色的光芒飞速一闪,似乎跟了上来。同时,好像还有谁呼唤他的声音。然而,他却也来不及感知更多了。
魔法传送的晕眩感很快消失,舒睦在落地的瞬间,便握紧了自己的法杖。
虽然不知道对自己出手的人是谁,也没有可以独力战胜对方的把握,但无论如何,总该挣扎一下。
如果方才被传走的瞬间听到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么至少维加已经知道自己出事了。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也许同伴们会找来。
缓缓地打量着眼前仿佛是某个地下酒窖的房间,舒睦小心翼翼地站起。这个地方唯一的出口就是头顶的那扇正方形的铁门,可是却没有发现能够攀爬的梯子。他刚朝出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就看到一股浓黑的烟雾从铁门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今天遇到的诡异之事已经够多,舒睦下意识地后退避开这股黑雾。
黑雾不断涌入酒窖,然后汇聚、凝结,最后,从中现出了一个舒睦熟悉的面孔。
“你好。”奥斯蒙笑着,仿佛很有礼貌般问候,“刚才看到你一个人在路边,似乎很无聊的样子,所以我就冒昧邀请你来这边做客了。”
已经知道此人的劣行,舒睦没法天真的以为对方用这种强制的手段把自己带来此地仅仅只是为了叙旧。他勉强一笑道:“你刚才的行为可不像是正常的邀请,究竟有什么目的,直说如何?”奥斯蒙攻击苏珊,是为了夺取她保管的“钥匙”,可自己身上并没有那样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找上自己?
已经完全变成实体的奥斯蒙闻言摇了摇头,“啧啧,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比较有耐心的人,没想到你也这么性急。不过也好,耽误太久对我们都没好处,我就简单地说了——我想要你手上的那个。”
舒睦顺着对方伸出的手低下头,看到自己仍然戴在手上的空间戒指,顿时明白过来。
“把戒指给我,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很为难你,我保证。”眼中闪烁着饥渴的光,奥斯蒙哄小孩儿一般轻柔地说。
舒睦捂住戒指,坚定地摇了摇头:“不。”
他对来自别人的善意和恶意,素来感受分明。此时此刻,从奥斯蒙身上,他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有无尽冰冷的……杀意。
就在舒睦说出拒绝的瞬间,他与奥斯蒙不约而同地动了。
银色和黑色的魔力球在空中碰撞,相若的力量瞬间互相抵消。舒睦没有站立不动,而是侧身跑开,随后他听到身后石砖被打碎的声音——空间魔法师的战斗力在魔法师中差不多倒数,但对付一个没有契兽的契约师,却也足够。
舒睦不断闪躲着自己身边凭空出现的数个黑色漩涡。
有那么一两次他没能及时避开,代价便是衣角被卷进黑色的漩涡里,瞬间撕裂。而被黑色漩涡打中的身体部分,则立即出现一道圆形的伤疤,就好像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去一块皮肉一般。
咬牙忍受着剧痛,舒睦一边逃,一边也尽力用身上带着的各类道具还击。
可是,他的这番举动,也仅仅只是略微阻碍了一下奥斯蒙罢了。
奥斯蒙阴森一笑,问道:“怎么不放出你的契兽呢?那样或许你还能抵抗更长一点的时间……”他们此时已经彻底撕破脸,舒睦没有对他手下留情的理由,那么,迟迟不招出红炎犬,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没法招出。
满足地眯了眯眼,奥斯蒙十分高兴地发现局势现在完全是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既然舒睦无力还击,那自己也没必要留手了。刚才把人抓走的时候倒霉地撞上了维加那小子,搞不好现在艾达姆城里已经有圣骑士在搜索自己,还是早些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瞬间下了决定,奥斯蒙停止猫戏老鼠的游戏,手一招,那些分散的小漩涡就集成了一个巨大的整体,把舒睦逼向酒窖的死角。
关键时刻,之前舒睦曾见过的那道水蓝光芒猛地撞开酒窖的铁门,直冲进来,与黑色漩涡绞在一起。
黑色漩涡不敌水蓝光芒的力量,被撞成碎片,余波虽然又在舒睦身上割出了几道口子,但比起被撞个正着的下场,已经好了太多。
舒睦这时才看清,来者竟然是苏珊留下的那个水精灵沃特!
虽然是救了舒睦一命,但沃特显然并没有关心他的意思,其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杀害他前任主人的仇敌奥斯蒙身上。
没想到眼看就要成事的时候居然会横插进这样一个干扰者,奥斯蒙一个愣怔间,暴怒的水精灵已经杀到他面前。
尽管已经听苏珊说过沃特是一个“特殊”的精灵,舒睦却是此时才见识到它强大的战斗力。
在没有召唤师的力量协助的情况下,沃特竟然能完全压制住奥斯蒙!
眼见情况不妙,奥斯蒙也不是蠢人,立刻就想使出他的空间魔法逃走。
然而,空间跳跃魔法又岂是那么容易使出来的东西?之前舒睦会着道,无非是没有防备偷袭。而此时他已经有了准备,便每每在奥斯蒙念咒的时候精准地打断对方。
发现自己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奥斯蒙忽然仰头叫道:“快帮帮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随后,虚空中有个舒睦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轻蔑地笑了两声。
不等舒睦跟沃特作出反应,笑声传来的方向突兀地出现数条暗红色的根须,一些卷住奥斯蒙,一些则以极快的速度,猛地穿透沃特的身体。方才还强势无比的沃特,在这些根须的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转瞬便败下阵来。
好在那些根须并未趁胜追击,而是在卷走奥斯蒙后,就此消失了。
舒睦快步上前想要搀扶摇摇欲坠的沃特,双手却抓了个空。看见沃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心中一乱,想起小乐消失前,也这般景象。
而就在舒睦有些恍惚的刹那,被他做成坠子随身携带的那枚小乐的犬齿却忽然发热发亮——
下一秒,沃特残缺的身影,就被某种力量猛地吸入那枚犬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