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努力工作

王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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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棉知道他的政治对手赵后礼是一个狠角儿,眼下,他在市长龙彪调走以后,显然没有赵后礼顺风顺水。不过,政治这玩意儿,上好了的梯子会不会爬,那就得看爬梯子的人悟性够不够。

    在市委书记许传生亲自过问下,柳三棉继续主抓虎山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并且,许传生在吃饭的时候充分肯定柳三棉近期的工作成就,也充分肯定龙彪去日本招商引资的远见卓识。临走时,许传生拍着柳三棉的肩说,三棉,你还是很有才华的。

    这话,让柳三棉激动好几天。

    几天以后,刚走出会议室,柳三棉的手机响了,看看显示屏,是杜文化的手机号码。

    杜文化在手机里问:“你在干什么呢?”柳三棉说:“刚开完会。”杜文化说:“怪不得呢,拨你手机总没信号。”柳三棉说:“会议室有信号干扰。”杜文化问:“开什么会?都什么钟点了?”柳三棉反问:“找我什么事?”杜文化笑着说:“还能有什么事?想拉拢腐蚀领导,请你吃餐饭。”柳三棉也笑着说:“想拉拢腐蚀领导,请吃餐饭就行吗?你把领导看得太没水平了。真想拉拢腐蚀领导,就送钱吧。送钱最实际!领导什么都不缺,就缺钱。”杜文化哈哈大笑说:“送钱也不实际。我想,就你这位领导,从不把钱当回事,还是送女人吧,你缺女人,送女人更实在。”

    柳三棉心儿跳了跳,知道杜文化的用意了,嘴里却说:“你这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杜文化问:“今晚有应酬吗?”柳三棉不露声色,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现在还没接到通知。”

    杜文化说:出来工作就好,伤脑筋的事不用想那么多。公家的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化。我挺满足的。

    柳三棉当然不相信杜文化的话。他说:我刚开完电视电话会议。那里手机没信号,不知你有没找过我,你有什么吩咐吗。

    柳三棉知道现在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候,当年,杜文化和武子君那一帮小兄弟,曾经和柳三棉是那样的天天在一起称兄道弟。现在,聚一下,也未尝不可。

    一个小房间,吃饭的人不多,准确地说,纯属私人聚餐,因此,没必要订那种大得像广场一样的房间。人不多,有人不多的吃法,不用大点特点摆满一桌菜。杜文化点贵的精的,先点了一个清宫鲍鱼,在房间里慢慢地煲。其他几个下酒菜等柳三棉到了再点。他知道,柳三棉总是晚到许多,总要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才过来做正职就是累!何况像柳三棉这样的大忙人。其实,杜文化心里想的和他嘴里说的是一致的。

    柳三棉赶到时,才发现陪同杜文化的还有红娥。

    多日不见,柳三棉只是觉得红娥的胸更大更颤。吃饭时,红娥好像故意冷漠柳三棉似的。

    柳三棉看到杜文化正在和红娥喝交杯酒,杜文化手臂就有意搁在她胸上。喝了交杯酒,红娥说:“还没上菜呢?”杜文化笑哈哈说:白干好。不要有什么附加条件,干起来才动情。红娥也笑着说:白干不行。白干是要负责任的。到这里玩,别干那种负责任的傻事。杜文化看一眼柳三棉说,你也敬杯他,和他喝杯交杯酒。红娥说:不了,不了。那个来了,我一会就要回学校。

    杜文化说:不行,不行。我约你好几次,你是说来?你一个月来几次?”他说了就伸手要摸,红娥拍掉他的手说:男人摸了很晦气的,打麻将准点炮。杜文化说:我又不打麻将,不赌钱,怕什么?红娥跑到餐桌对面去了,杜文化就说:不管怎么样,今晚你要我和这位兄弟都高兴。红娥只好接了酒杯说:最后这杯了,喝了就不再喝了。杜文化说:要喝交杯酒。红娥假惺惺说:我刚和你喝了交杯酒,怎么又和他喝交杯酒,我这人很专一的。柳三棉对杜文化说:算了,就碰碰杯吧。

    说着,红娥和柳三棉两人酒杯一碰,就喝了。杜文化假借检查酒杯有没喝干净,凑近红娥,抱住她,就往柳三棉身上推。红娥顺势就倒在柳三棉怀里。

    红娥离开后,柳三棉笑着对杜文化说:几日不见,你快成流氓了。杜文化也笑着说:来到这种地方,就不要把自己当好人,要把自己当嫖客,放心大胆地玩,至于嫖不嫖?那就看形势发展了。

    柳三棉说,走,到楼上唱唱歌,我也想放松一下。

    楼上的小姐分两种,一种是陪吃陪喝陪跳舞但不开房,一种是也陪吃陪喝陪跳舞又能开房的。见柳三棉和杜文化上楼,十几个小姐一字形站开来,衫裙穿得少且薄,胸脯挺得高高的,齐声说,欢迎光临。腰一弯,深深的乳沟白花花的晃眼。

    杜文化知道,柳三棉从不自己挑小姐,就主动给他挑了两个,一个丰盈的,胸大大,屁股肥肥的;一个高高的,苗条纤瘦。他说:你们今晚就陪这老板。陪好了不但拿小费,还有打赏。柳三棉没有拒绝。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排。当然,也只有杜文化才能这么安排。换了别人,柳三棉根本不到这种地方。他相信杜文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这是因为当初自己利用职权提拔过杜文化。他也知道杜文化隔三五天就给他电话,请他吃饭的用心良苦。有时候,他也渴望杜文化的这种用心良苦。他太闷,工作闷,回家也闷,因此,他很需要放松和调节。渐渐地,隔三五天,杜文化不给他电话,他就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心挂挂,就像要发烧感冒样,无精打采。

    慢慢地,柳三棉绷紧的弦就松了,手就搭在小姐的肩上,让一左一右两个小姐的胸更紧地贴着自己。杜文化很清楚柳三棉酒前酒后的表现,悄悄对坐他身边的丰盈小姐说,和老板多喝几杯,把老板喝兴奋了,去开房。

    柳三棉很想让许传生不要以为自己是龙彪的人,他一直都反对这种谁是谁的人的说法。其实,谁都不应该是谁的人,谁都不应该为谁做事。大家都在为建设这座城市出力,他只是努力工作,要证明自己的水平,证明自己的能力。想到在墟城大酒店旋转酒楼和许传生分手时,许传生拍着他的肩膀,那样的亲切,说的话是那样知心,而柳三棉多么想表白自己的一些立场。

    白什么,柳三棉说不出口,当时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做什么解释,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回去好好工作,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市委领导就满意了。

    这样,在一定层面的人中,某种认识就凝固了。

    正在和杜文化狎妓的柳三棉突然接到一条手机短信,许传生的夫人出事故已亡。许传生的妻子死得很突然。三八妇女节,他们单位组织妇女们外出旅游,到一个城市景点,她横过马路时,被一辆抢客的士撞了。据说,当场就不行了。同去的人说,她死的蹊跷。当时横过马路的人很多,怎么就偏偏撞中她了?她可是走在中间的,还关照大家注意过往的车辆。同去的人说,当时,那的士开的也不是很快,但到她面前就加速了,一撞就不行了?当地警察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不存在蓄意谋杀。原来,那司机是个生手,的士到她面前时,心发慌,本想踩刹车,哪知踩了油门,车便加速了。

    许传生居住的是墟城一片截老宅,骑楼、阳台、浮碉渗透了浓郁的中西文化,一幢幢一行行记载着城市浓厚的文化底蕴。后事处理过的一,许家一片狼藉。临走时,许传生紧紧握着柳三棉的手摇了又摇。

    柳三棉心里煞是感激。

    许传生妻子死后,他的生活完全乱了套。十几岁的儿子失去了母爱。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见任何人,不愿和任何人说话。他稚嫩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本是亮晶晶的眼睛黯淡无光。他的学习成绩从全班第一跌至后进生行列。

    柳三棉时常来许传生家,和他的儿子谈话,他用父亲与儿子的口吻与许传生的儿子谈,叫他要听话,叫他要认真学习,叫他要做一个让妈妈放心的好孩子。他用成年人和成年人谈话的口吻与儿子谈,叫孩子要坚强,要像个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要顶天立地。他用朋友和朋友的口吻与儿子谈,谈他们都热爱的女人,谈他们失去她后,他们内心的感受。

    少年夫妻老来伴,况且,许传生正值中年,他感受到了冷清和寂寞。对于一对十多年的夫妻,爱不再轰轰烈烈欲生欲死,一切爱已渐趋平淡,渗入生活的点点滴滴。每天回到家,他再看不到电饭煲里升腾的水蒸气,听不到炒菜锅的声响。更换衣服,他要自己到衣柜里找,自己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洗干净了,再端到阳台上去晾。工作的不顺心带回来的委屈和郁闷也再没有可倾述的对象,也不可能听到妻子安慰他的话。

    官至墟城一把手,许传生的妻子时常对他说,不能当官,不能升官,都无所谓的,又不会少了你的工资。她还说,升不升官我和孩子不在乎,只要别活得那么累就好,升官发财算什么呢。她又说,你这人就是太认真,和龙彪那么僵,那是和自己过不去。几次长谈,妻子见许传生一脸的疲倦,总过来摸摸他头额,探他的体温,担心他不仅仅是累。他便感受到了妻子的温柔,感受到了妻子的爱,感受到了家的宁静,家的温馨。

    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了。妻子走了,带走了她的爱,带走了家的温馨。她走得太突然,许传生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家变得冷清和寂寞。不仅仅是冷清和寂寞,还有曾有过的美好记忆。正是曾有过的美好记忆,令心境才更冷清更寂寞。

    柳三棉终于鼓足勇气劝他再婚。他说,再婚或许能抹淡你的悲伤,或许能找回你失去的一切,找回你失去的关爱,失去的家的温馨。柳三棉很认真地和许传生谈这事。虽然,也有人也跟他谈,但没柳三棉谈得深刻到位。他从多种角度分析许传生的现状,论证他再婚的必要性。柳三棉从儿子的角度说,许书记不可能照顾好儿子,他给予儿子的只是做人的道理。但这远远不够,儿子需要关怀,需要母爱的关怀。柳三棉又从许传生的角度说,你是墟城一把手,是市委书记,你是那种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的人,没有一个温柔的港湾,你只能一心二用,什么事都办不成。后来,柳三棉又从一个普通的健康的男人角度说,许书记你身强力壮,不能长时间地没有女人,这样,你将会变得不健康不健全。

    许传生否定了柳三棉。

    柳三棉决定把自己一些想法和李冬子交流一下。

    晚上,柳三棉从许传生家出来,就打电话给李冬子。

    柳三棉问李冬子还在单位加班吗?李冬子说,四成杰最近情绪不太好,自从李正东去世以后,四成杰时常一个人喝闷酒。小时候,李正东收养过四成杰。李冬子还想说什么,柳三棉打断了她。问她在哪儿呢。李冬子说,刚离开单位,在路上呢。柳三棉说,怎么那么吵呢?李冬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说她刚好有事,到工地看了看,说看了就走。柳三棉说,有事要商量,你路上小心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