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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里,母亲和朱雪雯还有天花都已经睡觉了。客厅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在看电视,父亲喜欢看球赛,遇到赛事转转播,总是睡的很晚,有时候还会定好闹钟在下半夜起来看电视转播。父亲不管睡的多晚,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去爬山的,这是他来墟城后养成的一个习惯。爬山时,父亲结识了很多象他一样内退或病退的人,天长日久,他们那些人自然而然形成一个小团体。他们有时候也会相互走动,对各自的家庭都很了解,那种家庭之间的往来让世人看上去象亲戚一样。
王社走向正在看电视的父亲递过一支烟。
“真是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呀。”父亲叹息一声,“刚才来玩的几个人居然有一个是我一个部队的,以前在部队时也许见过面,现在却形同陌路了。真是光阴似箭,岁月无情。”
“是经常在一起爬山的朋友吧。”
“嗯。”父亲点燃烟吸一口说,“爬山的人很多,有时候大家到山上锻炼一阵子,也只是简单叙叨几句。”
“如果觉得对脾气能说到一块,就常邀请一些人来家里玩。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有人说说话,不寂寞。”王社叹息一声说,“这一次选派干部到农村,我去了以后才知道琐事多,挺烦心的。没有抽出多少时间陪两位老人,挺内疚的。不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农村,琐事太多了。”
“远离尘世的喧哗,享受淡泊的宁静,即使是寂寞有星月作伴,孤烛与清风相随,遥看流莹划过天穹,这也许正是你想要过的日子。”父亲嘿嘿笑了笑,“人生一世,安身立命,就是一些琐碎的日子串起来的。眼下是经济社会,谈到的是资本,又有哪个会不食人间烟火呢。你的烦心只是不满现状。其实,你有时候还是不成熟的。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平凡的人就要过平凡的生活。以后,要用宽容的心对待世界,对待生活。还要学着用感恩的心感受世界,感受生活。人就要象树一样经历许多的挫折却一直矗立在那里,永不畏惧。”
“象咱们墟城的那棵黑桑树,是吧。”
“嗯。”父亲还想说什么,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爸,你少抽点烟吧。”
“没事的。”
“听雪雯说最近常听到你夜里咳嗽。”王社很想摘下父亲手中的烟,但他又觉得那样会影响父亲的心情。王社从单位下派以后,朱雪雯和天花就和父亲搬到一起住了。被父亲命名“望凤阁”的居住地,常有梨花湾一些过去的亲朋故友来玩,到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张罗着一桌酒菜招待那些来玩的人。只有在客人都走了以后,大大的院落才会寂静下来。王社让父亲早点休息,父亲说要在看一会球赛。“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爬山锻炼呢。”
“不要紧的,我的精神好着呢。”父亲朝朱雪雯和天花睡觉的房间的指了一下,“睡吧。”
王社走近卧室,朱雪雯正倚坐在床上看“幼儿园教材”,他见王社走过来想说什么,便用手指了指天花。
“孩子刚睡着,不要再说话了。”朱雪雯说着又捧起那本厚厚的教材。
王社本来想给朱雪雯说起罗兰来了又走的事,他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天花,便脱衣上床睡觉了。静静的夜,窗外树影摇曳,徐徐微风吹来。风儿牵着影的手,悠然游走,淡淡清香,悄悄延伸出醉人的芬芳。难以入眠的王社突然觉得在这斜月清照的夜晚,寻一处波光粼离的湖畔,轻轻撩拨琴弦,让心音踏着月的朦光,乘着风的翅膀,飘向自己向往的梦园多好呀。渺渺琴声,清辉淡月,温柔而孤寂,洒落点点莹光,照亮一世守候的时光。凝望淡淡的云,穿越时空的阻隔,轻抚一生情愫的箜篌,追赶岁月的脚步,走过青山几许,望尽轻舟万帆,在岁月的雾霭里,在时空的飞花中,固守着自己少年不变的承诺。眼前月光幽幽,王社体会着这种悠远的境界。他已经习惯这种寂静,觉得这种静淡雅而不失其魅力,心底的尘埃得以净化,灵魂的污浊得以洗涤,良好的心态才得以造就。静静地呆着已是他心灵的驿站,他已经学会感悟寂寞,品味寂寞,静享寂寞,并渐渐领悟出那份静的真谛及深邃之内涵。
倚在床头,烛光之下,嗅着墨香。王社读他的《姝仙》文摘,在那清新的散文和厚重的名著里,去感悟人生,去荡涤浅薄,去沉淀激情,去修身养性,去掩卷沉思。任寂寞穿越时空的隧道,听老庄布道,看李杜谈诗,领略秦皇汉武之气吞山河,品味那环肥燕瘦之千娇百媚,邀六一居士醉于山水之间,陪蓑笠翁闲情对酌与寒江之畔。他喜欢一个人带着飘逸的心绪,独自坐在某个角落。拂起昔日愁云,辟一方亮丽天空,静享那份美丽的寂寞,思绪如那翩飞的风筝,跃然于悠悠天地之间。看着窗外枝儿随风摇曳,感悟现实中的虚伪,把琐事抛开,把心底的尘埃滤尽,听旷野的风扫落叶声,看朦胧的细雨在斜飞,在这样的时候,王社就有了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快意。每当夜深人静时王社都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寂寞,都会在宁静致远中感悟人生。这静静的夜里,有人沽酒买醉,呼朋唤友闹喧哗。有人黯然神伤,泪雨纷飞独消魂。有人强颜欢笑,醉生梦死度寂寞。有人抑郁寡欢,青丝红颜染秋霜在美丽的光影里。
王社看一眼正在看书的朱雪雯,那是一种美的极致,有些昏暗的灯光,少一缕光晕,但没有抹杀她的秀美。夜风轻拂,吹起她那清逸的长发,清幽淡雅光晕映照着她的脸颊。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恬静。王社兀自感受到这也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相伴女人吧。有人牵挂的漂泊不叫流浪,有人陪伴的哭泣不叫悲伤,有人分担的忧愁不叫痛苦,有人分享的快乐叫做幸福。回想自己以前的穿花过柳和那些风花雪月的往事,他觉得也许摘不到的星星总是最闪亮的,溜掉的小鱼总以为是最美丽的。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人总是不停的寻找,就算结婚成家却依然感到孑然一身,就算寻找一生一世,感觉仍是单身一人,其实谁都没错,那是在找自己。每个人都想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其实,人生一世,情爱一场,就算是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到后来还免不了是雪无踪,情亦无踪,雪无形,情亦无形。有个家,有个心的温馨停泊处,最好还是做平凡人所做的事,做真实的自我,爱恨随心,象父亲说的那样,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平凡的人就要过平凡的生活。
去皇藏武校的吴朝晖和小天师见到古老三以后,古老三很神秘地冲两个人招了招手。
“来了几个日本人,有个年纪小的和寺院的和尚比划了几下,那个年纪大的还没有出手,我觉得他们有可能要要和我比武功。”古老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一身寺院住持的装份,然后嘿嘿地笑了笑,“比武功我不怕他们,就是怕他们要给我谈经论道。据听说来的人是日本什么学会的,朝晖,你也知道,我就是看中你的学问才让青凤嫁给你的。现在,真可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呀。咱们爷们一块会一下那几个小日本,我来武的,你来文的。这是哪个?”
“是我的一个朋友。”吴朝晖看了一眼小天师,他很想说小天师是自己的学生,但又觉得古老三是一个恃才傲物刚愎自用的人,在他面前最好装谦虚一些。
古老三引领着吴朝晖和小天师朝圣泉寺走去,前面是一座古典仿竹风格的桥,架在河边的边竹林相映,令人心旷神怡。过了桥,映入眼帘的是牡丹园、桃花园、林兰园、森桂园、竹园、水杉林、铅竹林、池杉林、雪松林、湿地柏等一个个大园子。走过一个小山坡,满山遍野的绵羊石或蹲或卧惟妙惟肖,满岗乱石如群羊,独特自然景观处有一个小阁楼,阁楼彩檐丹栋,古意盎然,四溢飘香。林中的寺院幽静高雅,富有野趣的湖岛幽雅环境。真是青草蒲苇遮天地,莲藕菱角鸡头来。碧荷连天远,览荷尽是春。前方的那个湖面很开阔,景色秀丽,荷苇交织,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远处的山头婀娜多姿,秀其大成。山下一些自然村落依山傍水,错落有致地镶嵌在湖山之间,山水互映,别具一格。
“这里真是一个修身的好地方。”小天师看了一眼吴朝晖说,“师傅,不如咱们以后就在这个地方生活吧。”
“小子,修身养性是要吃苦的,说到底你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真的要苦行孤诣呆在这里,就怕你过不了几日的。”吴朝晖笑了笑说,“你哥张大志现在已经在墟城混得能呼风唤雨了,不如你跟着他当助手。墟城现在正是经济腾飞,需要各方面人才的时候,你们弟兄两个联手,一定会在墟城打下一片天地的。”
“京混子一个,跑到下面来搜刮民脂民膏,我最看不起他那号人。”小天师冲吴朝晖嚷到,“老师,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和他们不是一号人。以前我是一个小临时工,天天修铁路,再苦再累,只要有书看,我就什么苦和累都能忍下来。四大名著,七大才子书,古今中外一些能看到的书我都是看了的。后来,我在西昌上班,现在退役了,是闲人一个。自从我喜欢上UFO以后,我知道这个学科很神秘,也不为世人所接受,但是,总有一天人们会相信的。苦难折磨的人生,如磨刀之石,多一份苦难,便多一份坚忍,多一份折磨,便多一份毅力。我不愿平庸,也不甘庸碌,我只想做自己想做事,也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人,那样,才能实现生存价值,才能让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生活。我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一定会实现自己理想的。”
“好,这个小兄弟既然这样有毅力,一定能成大器的。”古老三拍一下小天师的肩膀说,“小兄弟真是可造之才,喜欢这里就留下吧。我现在是圣泉寺的住持,佛教协会说有个云游僧人要来,我正犯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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