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澜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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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坐在江蓠腿上,不住地往嘴里塞糕点,不管众多黏在自己身上或垂涎或不屑或嫉妒的目光,也不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的,江蓠就是那白衣男子。

    当初她以为只是拥抱而已,想着应该没关系就答应了他,却不曾想他会抱着她不撒手。这样让她无法去找白殇桓。

    江蓠的怀抱很温暖,但陌生人的怀抱总让月华觉得不安。

    “江蓠,我有事要走了……你能不能放开我……”月华别扭道。

    “月华有什么要紧事?我陪你一起去做吧。”江蓠笑得狡猾。

    “我真的有急事……”月华继续挣扎,向一旁的江恨贤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恨贤只是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桃花酥是采用新鲜的桃花制作的,放在蜂蜜里泡三天,在是加入脱骨香,樱杏子……”江蓠开始用糕点吸引月华。

    月华看着糕点,吞了吞口水,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立马把白殇桓放在了一边,继续啃糕点。

    目睹这一切的江恨贤:“……”

    搞定了月华,江蓠看向舞台上,歌舞已经开始了,但桑桑还未出现。有些客人已经不耐烦了,但还是在等着。

    看多了美妙歌舞的江蓠不由得别开视线,却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在那楼阁上正在寻找什么的蓝衣少年,不正是他那位亲亲弟弟吗?桑桑正从他处出来,依靠着他在说什么……

    有趣,这个从来都是正人君子的弟弟竟会认识桑桑。至于他在寻找的……

    江蓠淡定地移开视线,捏了捏月华的腰——啧,没几两肉,不舒服。于是继续喂糕点。

    月华被热闹的歌舞吸引住,暂时忘了要去寻白殇桓。

    不一会,四周的灯火突然暗下来,只剩舞台边缘的几点烛光。烛光点在四角,后面是四面打磨平整的铜镜,把舞台照的影影绰绰。

    众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人屏住了呼吸。

    一根红绸从空中飘了下来,一个红影攀住那红绸,此时一众舞女执灯鱼贯而入,她们在灯光中向众宾客媚笑着,放下灯离开。

    灯火被摆成花型,花蕊处,那红影露出了她的容貌。

    众宾客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艳丽至极的女子,青丝垂下,缀满了珠玉宝石,红色舞衣上更是金丝银丝相绕,珍珠装饰着她,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但这样奢华的饰品并没有夺了她的艳丽,反而衬出她的人比花妖。这就是桑桑姑娘,当之无愧的美人。

    月华看着桑桑跳舞,心里痒起来——她是最喜爱舞蹈的,连家族上的祭祀之舞都是由她来准备的。

    看着桑桑起舞,红色的影轻旋,白玉足浅点,和着拍子悠然展开的,是一朵美人花。月华不由自主地跟着琴音摇动起来。她全神贯注的模样使她的目光如星河一样璀璨。这份璀璨落入江蓠眼中,更是多了一分风情。

    万千灯火,在他眼里,不及她半眸痴迷。

    月华完全没有注意到江蓠的目光,只是和众人一样凝神看桑桑的舞蹈。

    舞至巅峰,观众席上不时传来叫好声。月华皱了皱眉,她舞蹈时可没有杂音绕耳。

    桑桑见此,便把自己火辣的身材,美丽的面貌展示了出来。她脸上挂着三分妖娆七分笑。像是得意,又像是炫耀。让楼里其他姑娘嫉妒红了眼,也让观众席上口哨连连。

    月华喟叹着摇头,一个好的舞者,便不应让其他杂音扰了心境,她心中,只该有琴音。

    一舞毕,不少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往台上扔,希望能引起美人注意。

    然而那美人只是浅笑着,丝毫没有看砸到她台上的宝贝,只是向楼上那间房看去。

    白殇桓立在那里,为她鼓掌。

    这时桑桑美人笑意里才带有几分真实。只是她眼中任有褪不去的寒冰,她张开了殷红的唇,目光盈盈,投向江蓠腿上的月华——只是听白殇桓说,那女子有一头很漂亮的浅月色头发。她便记上了心头。

    “今日醉春风的各位在这里,可否为桑桑做个见证?近日里桑桑爱慕上了一位公子……”桑桑美眸挑过一众人。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各种眼神,但她只是说:“听闻月华姑娘同有爱慕之心,愿与之一比——输者,就远离那位公子身边。这样可好?”

    楼上白殇桓震惊了,楼下一帮观众也震惊了,江蓠也震惊了,唯一很淡然的只有月华(或者说这只是因为月华心中没有震惊这二字可言罢了)。

    于是她很淡定地站起来,离开江蓠的怀抱,拍了拍身上的糕点屑,说:“好呀,比什么呀?”

    似乎没有料到月华会这么愚蠢地答应,桑桑顿了一下:“桑桑不擅打斗,只要不比武学,其他任月华姑娘比试。”

    “哦,那比舞好了。”月华活动了一下筋骨,嗯,柔韧度还成,看来功夫没荒废。

    那厢众人都再次被震惊了,甚至有些人嘲笑了月华起来:“哈哈……从没有人傻到要和桑桑姑娘比舞……这孩子谁家的……”

    楼上白殇桓看到月华的神色,便知她胸有成竹,便由她去了。

    只是那个鸨母……怎么会任由她如此胡闹呢?她又是怎么认识江蓠的呢?

    想到月华刚刚坐在江蓠腿上,白殇桓没由得来一阵莫名其妙的气闷,但片刻后他又恢复了那温文尔雅的笑。

    这时月华已经进台后换舞衣了。

    似是因为没有人想到这个干瘪的女孩会赢的了桑桑,也没有人为难她。

    舞台再次亮了起来,这次台上那个令人销魂的红衣美人消失了,只留下一缕香魂。

    突然一缕莲香飘散,空中出现一朵白莲,传来悠远而又古朴的玉撞击声,像是流水响泉,又像是琴韵。

    一只小巧的裸足轻点在那朵白莲之上,足上装饰着一串黑玉足链,玉石碰撞间流出古韵。

    随即,更多的白莲凭空出现,一朵朵点缀在黑暗中,像是夏日萤火的光,琴声连成一片,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台下众人只见一朵朵白莲绽放,华美无比。然而那在莲中若隐若现的少女,却比白莲更引人注目。这并不是她长得多么美艳,只是那从黑暗里踏莲而来的身资,优美得无以加复。&#>

    众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谁都不想打扰莲花初绽。

    那身姿开始旋转,衣袂翻飞间赫然是一朵莲,只露了几点月光。

    她像是月下蝶,在那朵朵莲花中飞舞,又像是水中莲,在月光下摇曳着身姿。

    她在跳舞,却带着一份寂寞,她在飞旋,却带着一丝笑意。

    舞步踏着琴声,契合得无比完美。

    她仰首,浅月色流淌而下,点滴处露出一丝少女情怀。

    江蓠握紧了手中酒杯,目光直直定在那飞舞的身影之上,竟是痴了。

    月华在舞,舞台上有月光飞下。

    她伸手,如拈花般轻摘,月色丝带笼罩了她的身躯……

    众人痴痴地看着,直到灯火大亮也没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开始鼓掌,把众人的思绪唤了回来。

    舞台上早已不见佳人倩影,只余白莲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