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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老兄,这是哪位娘娘进宫啊?怎么这么大排场?”跪在人群后的小贩挤了挤身旁的人。
“这可是当今迎娶的皇后,镇北候的幺女。”嘴往上努了努,示意他小点声儿。
“啊?我怎么听说那个以前有原配的?”当年辅国公嫁女,十里红妆,至今为人所传扬。没想到啊,物是人非,辅国公一家据说是通敌被满门抄斩了,只留下了宫中唯一的女儿,据说被封了珍妃?要他说辅国公镇守边疆这么多年,要通敌不早通了,怎么等到自家女婿做了皇帝,自己马上就是国丈了的时候去通敌,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嘘!你是想死吗?”旁边的人被他吓的面无人色,怒斥道。
“嘿,你怎么这熊胆啊!”被他骂了也不害怕,嗤笑了一声。
“不可说啊不可说。”摇了摇头,不再理他。
……陆铭站在九重台阶上,看着远处拾级而上的皇后,他忽然想起那日他和呦呦成亲时,也是这么个好天气,她娇羞的脸仿佛还在眼前。自从那日他被她身边的侍女下药后,他就几月都不敢去找她,害怕看到她冷漠的眼神,不再是以往那样的柔情似水。可昨天他大宴凯旋而归的将士,趁着醉酒,强迫了她,一遍一遍的深入想让她记住,即使是恨也好,可是她眼底除了一片冷然,再也没有其他,他想他是怕了,他宁愿没有下过那样的旨意,宁愿辅国公不死,他也不愿再承受她那陌生的眼光。今早起来摸了摸枕边发现她人不见了,那一刻心跳忽然停止了,他知道如果放她出宫也许会让她好受一些,可是终究是做不到,不愿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所及,情已入骨,怎能放手,此生怕是会恨他到死了他想,就这样也好,至少她还在身边。可是当看到她坐在窗台边,望着远方,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一般,他冲过去抱住她,关上窗,好似这样就可以留下她了。想起她对远方眷恋的眼神,他就一阵心慌,那里是辅国公府,是她一生最快乐的地方。
……
“礼成。”唱和声终于停了下来。
“皇上,珍妃她去了……”他看着面前低着头的暗卫,是他留下来看着她的,那次下旨灭国公府时特地留下来防止她乱来的,后来就一直让他隐在湘妃馆暗处,他想知道她的一切,没有他在身边的一举一动。眼前一阵模糊,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来来回回都是人影在晃动。
“皇上,快叫御医!”看着站在高处的皇帝忽然喷出了一口血,在场的大臣和皇后都吓坏了,急声道。
“皇上只是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吐出那口血就行了。”他看着太医的嘴张张合合,忽然想笑,怎么会没事呢?他想,那是他最爱的人啦,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是了,是自己逼死她的,是自己。他马上坐了起来,他要去看看她,她肯定是骗自己的,她这么精怪肯定是想让自己伤心认错了,所以才编谎话吓吓自己,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认错,省的她不醒来了他想。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后面跟了一大串儿人,还有穿着喜服的皇后。
“你给朕滚出去,她不想看见你。”他来到湘妃馆门外不敢进去了,忽然回过头对着跟过来的皇后道。皇后吓的面色惨白,被侍女搀扶着走了。他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等下就算她怪他他也要帮她把身边的人换了,哭的太晦气了他想,等下别人都知道珍妃跟自己闹着玩儿的事了,那些大臣指不定又说些什么,当初要封她为后时,他们就在下面吵翻了天,说什么罪臣之女不堪为后,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闭嘴的。
“皇上,娘娘她……”一个小太监看到他站在门口,吓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见不得他这样,演的太真了,一脚把他踢开,大步走了进去。她正穿着一身绯色长裙躺在那株大槐树下,容色艳丽,一点也不像走了的人,他就知道她在骗她,下次要教教她死人面色是如何如何的,还是算了吧,怕吓到她。她平时就是对她身边的侍女太好了,一个个的没点尊卑,居然敢伏在她身上哭?就那个叫什么玉水的。
“呦呦,该起来了。”他坐在了躺椅上,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额角。
“狗皇帝,害死了小姐,你还敢来?”玉水看到他,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刺过来,反正现在小姐也死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来人啊,有刺客。”身边跟着的人大叫。
“闭嘴!都给朕滚出去!”他踢开玉水,拔下胸口的簪子,刺的并不深,可是他却感觉到了刺骨的疼。
“狗皇帝,枉我家小姐对你情深一片,枉费国公一家对你这么好,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嘛!”玉水对着他吼道。
“等你醒来我再饶了她,太没规矩了,连朕都敢骂!”他又转过头去看她,笑着道。
“哈哈哈哈……你还装什么!小姐就是被你给毒死的,刹那芳华你不会不认识吧!”玉水被身后擒住的人掌了嘴,吐出一口血水道。
“你胡说什么!朕看着她喝下解药的!”他狂怒,踢翻了面前的凳子,如困兽般喘着粗气。“你喝下了对不对?呦呦,你醒醒,我知道错了,你醒醒好不好?”他抱起她摇了摇,使劲擦了擦她的脸,还是这么艳丽,忽然失去了力气,失声痛哭。他清楚的看着她喝下的解药,原来她早知道,早知道……
“小姐早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了,她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了!”玉水使劲儿挣脱掉了,捡起地上的簪子,就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小姐至死也不愿伤害狗皇帝,自己刚刚也没有下狠手,她只是想让他也痛一痛,小姐应该不会怪自己吧?这样想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她死了。”嬷嬷上前探了探鼻息。
她说完这句,只见本来神色恍然的皇帝忽如厉鬼般抱起珍妃,跌跌撞撞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