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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豹见任红蕖朝自己走来,心中不免动了歪脑筋,加之刚才伤了赵安国,对方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训斥了赵安国,所以认为任红蕖毕竟是个女子,一见动了真格,难免害怕。
此时任红蕖已经走到了刘豹身前,巫山派众弟子皆“哗”的一声,亮出双钩,围在了掌门身前。这一围不要紧,直弄的刘豹一个面红耳赤,心道这帮蠢货,刚才偷袭已经甚是丢人,现在面对一个妙龄女子还如此如临大敌一般,这让我以后在江湖上如何去说。
“都给我闪开!”刘豹大喝一声,众徒弟连忙收了兵器,散在两旁。
任红蕖微微一笑百媚生,柔声说道:“刘掌门,刚才赵安国不知深浅,得罪了贵派,小女子任红蕖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刘豹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风飘来,简直如痴如醉,更觉得不好意思,在座位上左右挪动,甚是尴尬道:“咳咳......那个......这个任寨主不必过谦,武林中人嘛,互相切磋一下武艺,本也是寻常之事,我看他俩小辈斗的是旗鼓相当,唯恐这些年轻人没轻没重,万一出个事端如何收场。再说今天本是宁王的饯行吉日,怎能出些纰漏,所以我才上前制止一下,还望任寨主谅解。”
任红蕖嫣然笑道:“刘掌门说哪里话,小女子无根无源的,又是适才说话不周,得罪了这么多武林同道,您老屈尊,略施惩戒,是在应当不过的了。”
刘豹干咳两声,撇了一眼华山派掌门史聪,史聪把头扭转过去,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只听任红蕖继续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愿插手江湖中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但您看没办法,这些糙老爷们就愿意跟着我混口饭吃,小女子虽是女流,也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受了委屈不是。虽然这事赵安国做的鲁莽,但我若就此认了,这帮人以后谁还敬我听我,您刘掌门是前辈,帮我评评是不是这个理?”
刘豹觉得这话很是别扭,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含糊道:“正是、正是,有理、有理,那依任寨主之见,应该如何是好?“
“我一晚辈,也不能得理不让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就让我在您的胸口也来这么一下,这事今天就算两清了。”说话间任红蕖用她那芊芊玉指在刘豹胸口微微划过。
刘豹感觉浑身麻嗖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明知道对方这是挑衅,但心里为何还是说不出的舒服,当下连忙起身离座,脖颈已经浸出汗来。
钟晴在旁边看得有趣,问钟万侯道:“爹,你说这个任姐姐武功如何啊?”
钟万侯摇摇头道:“这我哪能知道,不过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只见任红蕖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身后一个寨主连忙上前,双手呈上一物,众人仔细看去,是个灰色布包。只见那寨主将布包解开,任红蕖缓缓从中抽出一柄短剑,这剑鞘古铜色花纹,煞是精美夺目。
任红蕖将剑鞘握住,一挥手,宝剑出鞘,阳光下众人只感到一道红光闪过。
“鱼肠剑!”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不错,正是鱼肠剑,当年战国时期刺客专诸刺杀吴王僚时,正是用的此剑。
钟晴对剑不甚了解,见到众人如此惊恐,连忙问道:“爹,这是什么宝物,很厉害吗?”
钟万侯也十分吃惊,本以为世上再无鱼肠剑,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能够见到。他是个商人,对于宝物那是爱如性命,更何况今天能一睹鱼肠剑,更是欣喜万分。
钟万候激动地对钟晴说道:“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闕是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耗尽毕生心血打造的五柄神器,当年刺客专诸就是用这其中之一的鱼肠剑,刺穿了吴王僚的胸膛,当时的吴王身穿蛮族进奉的唐猊铠甲,当世没有剑能伤的了他,但鱼肠剑做到了,专诸做到了。”
“专诸真是个英雄,那后来呢?”钟晴追问道。
“当时吴王僚宴请专诸,专诸把剑藏于鱼腹之中,出其不意刺杀了吴王之后,却如何能敌得过聚拢而来的吴王铁甲侍卫,专诸最后寡不敌众,用剑自刎了。他怕死后有人追查到鱼肠剑的主人,在倒下的那一刻,将剑沉入了江底。”钟万侯说道。
钟晴听后叹息道:“这么一位大英雄,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对了,爹,那幕后指使他的人又是谁呢?”
“就是后来当上吴王的阖闾以及他的心腹大臣伍子胥。”钟万侯答道。
“伍子胥我是知道的,他也是个大人物啊,听说他最后同孙武攻破楚都,算是报了吴王的知遇之恩,只是最后掘坟鞭尸楚平王,女儿认为实在是有些不太应该。”钟晴道。
“当一个人生活被仇恨所绑架时,他能做、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夹杂着仇恨了。”钟万侯幽幽说道。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被鱼肠剑所吸引,真想能够触摸一下这举世闻名的宝剑,可惜现在战事一触即发,这个愿望恐怕只能留在今后了。
在钟家父女说话的时候,刘豹已经来到了大厅中央,他本不想与任红蕖交手,但架不住群雄起哄,只能勉为其难。只见他手中拿着双钩,对任红蕖一抱拳道:“任寨主,今日咱们都是来为宁王捧场的,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啊。这样吧,我刘某让你三招,省的让人家说我欺负女流之辈。”
“刘寨主真是爽快,那小女子可就不客气了。”任红蕖话音未落,鱼肠剑已经随身体飞出,势如奔马,动若脱兔,一道红光直奔刘豹身前。
刘豹见对方来势甚急,连忙一个撤步闪身,鱼肠剑挂着风声,从刘豹胸前掠过,剑气将刘豹的衣衫扣子切了开来,刘豹刚躲过这第一招,但还未立住身形,任红蕖拧身回探,鱼肠剑又到,这一次是却奔着刘豹腰间而来。刘豹暗叫不好,急忙缩腰,众人一阵惊呼声中,刘豹勉强躲了过去。可是还没回过神来,任红蕖第三招又到,这一招如同长虹贯日一般直奔刘豹脖颈而来,刘豹没想到对方变招竟能如此之快,想要躲避是来不及了。只好用钩招架,耳轮中只听的“咔嚓”一声,刘豹的双钩中,已经有一个被拦腰削去一半。
任红蕖收招定势,将鱼肠剑收入剑鞘,嘿然一笑道:“怎么,刘掌门不是说好三招不还手吗?堂堂巫山派掌门,原来真是如此言而无信啊。”
“说的是啊,刘掌门,你也太给咱们爷们丢人了吧。”
霎时间群雄中有人开始起哄起来,刘豹只觉得脸颊发烫,又怒又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极为难堪。
“刘掌门刚才怜香惜玉,已经是百般退让,你这女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难不成这天下英雄,还制不了你了吗!”华山派掌门史聪呵斥道。
任红蕖微微一笑,用鱼肠剑指着史聪道:“史掌门说的极是,小女子怎敢让众位前辈相让,不如您与这位刘掌门一起,管教一下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
史聪一听,气的是七窍生烟,这辈子还没遇到如此狂妄之人,要单挑两大掌门,况且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当下气极反笑道:“你初出江湖,我不怪你无理,速速退下便是,管教就可以免了。”
“您是不是看到刘掌门吃了亏,害怕了?”任红蕖淡淡说道。
“你!”史聪忍不住站起身来,手指任红蕖喝道。
“你什么呀,既然不怕,倒是上场一试身手呀。”刘豹身后人群中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
“谁在帮腔!”史聪大怒问道。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黄色罗衫的姑娘笑颜盈盈地站在哪里,双手背在身后。正是钟晴。
钟万侯咳嗽一声,道:“女儿不得无理,这么多前辈在此,哪容得你说话,江湖中人成名不易,万一栽了跟头,你能负责的起吗?”
史聪一听,差点把鼻子气歪,心道这男子比那小姑娘还可恨,这哪是解围,明明是添油加醋,拐着弯地羞辱我吗?
此时任红蕖目光正好与钟晴对视,冲她点头笑了一笑,继而又对史聪道:“史掌门,您不是不满我坐在第三把交椅上吗,如果您与刘掌门赢得了我,我立刻让位,在这冲霄会消失,并且永不踏足江湖”
史聪听罢,终于按耐不住,回身陡然间抽出宝剑,但见剑柄之上有两尺长的剑穗飘荡下来。闯荡江湖的人都明白,但凡习练剑术,所用宝剑分为两种,不带剑穗的叫武剑,带剑穗的叫文剑,剑穗越长越是难练,使用之人也越是对自己剑术充满信心。如今见这史聪剑穗长两尺,知道剑术必定不凡。
两强相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史聪这柄宝剑,足足长过玉蝎子任红蕖的鱼肠剑三倍有余,但任红蕖却丝毫不慌,再次将宝剑出鞘,矗立原地,竟然是在等待对面的两个掌门先行进招。
刘豹与史聪对视一眼,心道今天真是骑虎难下,十几年声名绝不能毁于近日,于是两人互相使个眼色,左右夹击,突然间向任红蕖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