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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莘抱着紫英回了琼华,禀了掌门后往清风涧方向而去,只因长老这一年来又收了弟子,房间不够便占了她的,夙莘这一回来也只得住进了清风涧。
清风涧素来是长老退下来后养老的去处,现在已好久无人居住了,平时也只是储存些杂物,如今倒便宜了夙莘,清风涧这个安静的地方她向来也是喜爱不已,只是因为上面的原因不能常去。
一路上遇到的许多弟子背着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稍后夙莘带着一个刚满月婴儿回琼华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夙瑶和玄震知道内情,罚了几个起事的,又去看望了夙莘一回。云天青知道这事后也将信将疑,怀疑孩子是夙莘和那日在陈州遇到的男子所生,只是他却认为这事倒在情理之中,看了夙莘一回倒是稀奇的没说什么闲话,夙莘心里纳闷莫不是这云天青懂事了不成?
几天之后玄霄和夙玉从禁地出来了这是每月难得的休息时间,虽说只有两天。当看到二人出来时,云天青乐了。看着琼华还如她离开那日一般,夙莘其实不知往日她亲近的同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夙玉回去休息了,玄霄却从弟子们传的闲话中知道夙莘回来了,并且还听说一个消息,夙莘在山下与人相恋生下一个孩子,竟然还带上了山!这一消息玄霄立马信了,而且认定是那日在陈州送夙莘回来的男子,他不知为何竟莫名动了火气,心神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云天青也不知去了哪里,玄霄走出门去找他,也不知怎的却往清风涧而去。等他到时看到夙莘就坐在那花棚子下的石凳子上发呆。
“我道是谁?原来是玄霄师兄来看我了,不敢当啊。”夙莘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往桥上迎了几步。
“夙莘!你终于愿意回来了?”玄霄冷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将夙莘从回忆中唤醒。
“玄霄师兄,你和夙玉师妹这一年来在禁地修炼得如何?”夙莘问了最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还能如何?自是比不得你在山下逍遥痛快!”玄霄冷哼了一声,看样子很不满。
“……!师兄何意?莫不是你也信了那些嚼舌头的说的混话?”夙莘一时不知是喜是悲,玄霄为何而来?他还是这样,自己早已乱了心。
“是与不是,你自己清楚得很!别以为就能瞒住了,你自己做的蠢事!”玄霄鄙薄地望着她,言语更是丝毫不客气,夙莘听到这话心里又气又恨,玄霄转身就走,眼看就要走到谷口了。
“玄霄师兄!我只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夙莘立在原地,眼中盈的一汪水此刻正如线帘子一样从脸颊滑落,声音哽咽着道。玄霄心里一直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吗?她不知自重,难道她真的被俗世情感迷了眼吗?那日在桃林所见幻境如果真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愿望,那么意味着什么?
“今日怎样?当初又怎样?”玄霄停了步子,却不回头看夙莘,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玄霄!你来这就是羞辱我是不是?!既然你心里没我这个师妹......今天何必过来!你以为我是什么?”夙莘看到醉花荫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子容貌清秀,在树下唱着“......万劫无期,何时来归?”,男子很温柔地看着她说:“......不过此地风光秀丽,我也十分喜爱,我们便约好了,闲暇时若有兴致,就来次赏花。”而那两人回过头来,分明是夙玉和玄霄,夙莘感觉心跳都停了,生出一种绝望之感。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夙莘吼着,一只手捂着胸口,血液逆流,焚身以火,这一刻脑子里只剩下了嗜杀的欲望,她知道快要走火入魔了,因此只能凭借最后一丝理智赶玄霄走。看到夙莘发狂的样子,眼睛变红了,走路不稳,气息紊乱,玄霄大惊,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征召。
夙莘坐下打坐运功强忍着,却看到四周全部都是玄霄和夙玉的影子,耳边也全是他们的声音。想躲也躲不开,她挥着剑大叫“玄霄!夙玉!我要杀了你们!”,玄霄一听这话顿时火气也往上窜,因此也不愿再去理她,干脆走出谷。
“扑通”一声之后清风涧终于静了下来,玄霄感觉不放心赶紧回去看,只见夙莘倒在了地上颤抖着。
“夙莘!你怎么样了?……我信你就是……你一定要醒过来!”玄霄几步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摇着她的身子希望能唤醒她,另一只手不断地往夙莘体内输送至纯的内力。
“师兄,你不用白费精力了,我这是心魔,旁人帮不了的。对不起,我……”夙莘睁开眼睛,感觉稍微清醒些,立刻推开玄霄,扶着剑硬撑着剑爬起来。
“夙莘,刚才太危险了,你不要命了?”玄霄赶紧去扶却被她躲开,她这一年在山下到底经历了什么竟转了性子?不过这倔强却是一点也没变。
“你和夙玉还是抓紧时间去双修去吧。至于走火入魔?那是我的事,师兄不必——多管!......”往房间方向踉踉跄跄走着......
玄霄一把扶住她,一本正经地说:“夙玉的进度跟不上,双剑的事不急于一时。夙莘,我们既是同门师兄妹,我怎可丢下你不管!我会帮你的。”
夙莘停下来,嘲讽的笑容仿佛在看什么笑话般,其实也何尝不是她自己的笑话?她看着玄霄说道:“呵呵,如果我的心魔是你呢?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玄霄:“??......!!”
夙莘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她克制着体内乱窜的真气,勉强说:“你帮不了我的,就算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渡劫,掌门和长老也不会同意的,只要我平心静气,修身养气,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玄霄:“夙莘?你......?”
夙莘:“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世事就是这么无常,这是我的劫,我认了,只是让师兄为难了。”
玄霄:“......”
夙莘:“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师兄无关,终归是要经历这一劫的,不是这个,也会是其他。”
玄霄:“哪有那么容易?”
夙莘:“......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全看天意吧。”
玄霄:“夙莘,我走了。”
夙莘:“师兄走好,现在没法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