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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还在想着,怎么去接收和消化舅爷给我说的往事,因为信息过于庞大,而我又从来没有听他提及。好像是他和李半仙各执己见,但是他们提供的东西,又在某种程度上相辅相成,共同佐证了某些离奇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代,为什么会有怎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周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从我遇到了李半仙,我的命运就已经开始改变。
或许,按照舅爷的说法,李半仙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我的存在,我和他的相遇,也是他一早就已经计划好的,只不过需要时间上的安排,而正巧这个时候我奶奶的犯病给他提供了机会,而我又恰好符合他之前设想的一切条件。
如果按照李半仙说的,这一切,却都是我爷爷惹起的,就连我的生日,也是他强行更改,可是,我爷爷背后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相信舅爷,因为他才是我的亲人,就连面对我的怀疑,他也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承认,跑掉的游魂和魄就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任何的影响,显然,他和李半仙一定有某种关系,可是李半仙为什么不肯承认?就这一件事情,让我对他已经不敢全信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怎么赶走我身上的东西?”舅爷没有再逼问我到底相信谁,而是问我李半仙是不是教了我具体方法。
“他说,让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难道要告诉一个长辈,我想戳你的脊梁骨?
舅爷看我为难,也没有问什么,就说了一句:“反正他们在我身上,对我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他们本来就是无辜的,只是想找个地方借宿,毕竟这里阴气太重,而且有李半仙在这里,他们害怕也是情理之中,你要真想把他们赶走,就过来吧。”说完,舅爷转了过去,把后背留给了我。
我没想到舅爷并没有想要留着魂和魄一直在身上,而是这么配合,可是想想,那种东西留在他身上,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李半仙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我先把那些多余的东西打发走再说。
想到这里,我伸出手,在他的脊梁骨上狠狠的戳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狠狠一震,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消散了一样,耳边有阵阵的阴风拂过,我感觉手上,和脖子上都很冰凉,好像有人在用手摸着我,没有温度。
舅爷转过来,对我说:“行了,它们走了,你也该回去了。”
说完,就撇下我,转身往回走了。
我看着舅爷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疑惑,可是,又不敢自己呆在这个刚刚游魂和魄刚刚出来的地方,万一一会在跑到我这里怎么办,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对于我和舅爷一起进来,李半仙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我也冲着他颔首,意思是该做的已经做了。
我看见他好像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收拾自己那些东西。
奶奶出殡,我没有跟着去太平上,李半仙说,那地方孤魂太多,而且怨气比较重,目前我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舅爷他们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舅爷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头,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他眼中的担心,我看的出来。为什么要担心我?因为黄天霸,还是因为李半仙?
李半仙也要离开了,不过,他特意又把我单独叫到了屋子里面。
因为舅爷的话,我现在对李半仙其实是有所怀疑的,他到底隐瞒了我多少,后面会不会又弄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无从了解。
“你舅爷身上的东西确实跑了。”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代表我戳那一下子有用,还是代表他是值得我完全相信的。
“可是那个游魂现在失踪了。”李半仙每次单独跟我说话,都会让我有一种什么事情都不在预料之中的感觉。
的确,他只是让我把那东西从我舅爷身上赶出来,可是,具体赶去了哪里,因为关心,我甚至问都没有问。
“那个魄呢?不是还有魄吗?”我记得,好像不只是游魂吧。
“在你身上。”果然,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我开始大量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从头到脚,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别那么看,魂和魄不一样,魂有意识,魄几乎没有,所以魂得到魄可以变成鬼,魄只能依附其他东西存在。你把它们逼出来之后,魂不敢碰你,当然就跑了,可是魄当然就会跑到你身上。”李半仙说的理所当然,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夺取什么东西。
“那我该把它还给谁?怎么弄下去?”我觉得有种负罪感。
“你别想太多,我刚才告诉你了,魂和魄不同,人死后游魂还债,魄只是可以存放魂气的一个容器,就好比是你奶奶死后的尸体,不过是看不见的而已,那个魄到了你这里,也不是它的损失,因为它本来就不能投胎,它没有办法独立存在,所以我不是说过吗,魂得到魄,变成鬼,而人得到魄,不过是让你有点其它能力而已,至于你的能力,还要看黄天霸醒来之后的样子了。”
他越说越悬,说的好像我是个礼貌的不小心的强盗一样。
“本来它也没地方可以去,要么被游魂夺走变成鬼,可能会去害人,要么再被别的灵体吞了,照样是害人,可是你不一样,你本性不坏,它对于你来说,就像是一个补品一样,而且,你身上有黄天霸,镇得住它,也不用担心它以后会被别的东西再抢过去。”
“那你的意思,以后我还会遇到,要夺这个魄的东西?不管谁夺来夺去,它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不理解。
“它是冲着你的镯子去的。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它没有独立的意识,就好像动物和植物的区别,魂是动物,会主动掠夺和吞食植物,但是植物被谁选择,都无可厚非,它既然选择了你,就是命中注定,而且,要不了多久,它就完全融入你身体了,也可能被黄天霸同化了,总之,就好像你多吃了一顿饭一样,没有区别。”
李半仙的解释,我倒是可以勉强听得懂,可是,真正接受,还是需要个过程。
“那以后黄天霸醒了,不会主动去夺人的魄吧?”我想起扛鼎那天,窗外那些游魂在呼唤我,想要我的魄。
“这个取决于你。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搞不好,可以用黄天霸,帮助不少游魂,或者鬼。至于魄,没有意识,就别让这种东西被不想好的游魂或者厉鬼得到就好了。”李半仙说的满满的正义,好像我已经是担负了什么责任一样。
好了,魄的事情,我暂且不提,因为也没有办法了,就好像你某个无名小卒得到了什么武器,就算觉得不想要,你把它扔了,还是会有人抢夺。
“那你说失踪的那个魂呢?”我担心的是,那个跑了的魂。
李半仙看了看我,问了我一句:“真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吗,这事因我而起,而且都跟我的家人有关,我能不想知道吗。
“它本质不坏,被灵体吞了也是无奈,不过,你现在算是把它救了,它应该会回来找你。”李半仙的话,让我再次毛骨悚然。上次高景兰来找我时,那个样子,别提有多吓人了,那这次,这个游魂,想来已经多年沉冤了,再来找我,我该怎么办?
“你确定它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有所怀疑。
李半仙点了点头,说着:“它上了你舅爷的身,可是没有任何控制他的意思,所以,应该就是看到我和你在这里,本能的想躲一躲,而且如果它想做坏事,那个魄和它一起出去的时候,它可以直接吞了那个魄变成鬼,可是它没有,所以,它应该不坏。”李半仙的分析,倒也不无道理。
我听了之后,也觉得,是啊,如果那个跑掉的游魂真的因为无奈,被那个野猫吞了多年,其实也够憋屈的,它明明什么都没做,反而不能去投胎,我还一直误会它可能有什么企图,确实不太应该。
“这个给你。”李半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交到我的手里。
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手镯,而且,看样子,好想和我奶奶给我那个,是一样的。
伸出左手,我看了看,是不是自己的手镯掉了,被他捡到了,可是发现,奶奶留给我那个手镯,还好好的戴在那里。
“这两个是一对。”果然,李半仙总是语出惊人。
可是,为什么另一只手镯,会在他的手里?这个,奶奶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把它戴上吧。”他没有解释,只是让我把手镯戴好。
我想了想,戴就戴吧,反正已经戴了一只。
“现在,如果它回来找你,你不但看得见,也听得见它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