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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椟在铁匠山谷时,曾经给矮人黑掌做过一段时间的徒工。当时,木椟白天跟着黑掌学习打铁,晚上跟着雷鸣学习刀剑技击。
作为一名矮人铁匠的徒工,木椟还做不了锻造赤金兵器这类活计。那需要丰富的经验和技巧。但打造一面金属镜,对木椟来说并不困难。熔化足够的矿石熔成铁水,浇铸成型后再打磨光滑就行。
打造这面镜子,最关键的部分在木瓜那里。为镜子附魔。
为了这面镜子,奥满大师准备了十几种魔法材料。其中的一些材料需要高温煅烧,才能激发出最强大的力量。而另一些材料,温度一高就会分崩离析,所以只能在打磨时一点点加入进去。
木瓜的任务就是掌握这十几种材料的时机与火候。稍微的差错,都可能前功尽弃。
木椟每天站在砧铁前不停地敲打。
木椟的锻造工艺,是黑掌教的,高地矮人的工艺。这种工艺明显与小地怪的锻造手法不同。老铁匠常常来看木椟打铁,不时通过阿弟跟木椟聊着。
大部分小地怪,一辈子生活在地下城里,甚至从没去过地面世界。对于木椟这个来自地面的高大人类充满好奇。常常聚在周围打量着,问一些感兴趣的问题。
而阿弟,就开始象模象样地做起生意来。每翻译一个问题,需要怎样的报酬。是肉干,还是甜膏制作的点心。
小地怪似乎很习惯这种交易。没有谁会为了阿弟为此收取报酬去抱怨,最多会为了讨价还价而争吵。
木瓜,却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整天泡在火焰峡的匠神神庙里。
匠神神庙供奉着火焰峡里各种工匠的祖师神灵。除了供奉的神灵,神庙的墙壁上还勾画了很多彩色的壁画。那些关于匠神的传奇故事,那些地下世界里传奇一般出现过的能工巧匠,那些能工巧匠创造出来的神奇器具。
神庙里的壁画,简直就是一部小地怪的工艺历史。而壁画里描绘的很多东西,木瓜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更猜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了。
木瓜向老铁匠请教,可是对于很多东西,老铁匠也说不清来历。
“那个,是铁马,神机。”
阿弟跟着老铁匠身后,指着墙上一幅壁画翻译着。
原来那个就是神奇的铁马神机?木瓜看着壁画上描绘出的,铁马神机的样子,和驮运重物的姿态。旁边还有几个小尺幅的图画,画出铁马神机的组成部分。
“怎么会失传呢?”
这么神奇的东西,不是应该被严加保护么?
阿弟一边听着老铁匠的解释,一边翻译道:
“工具,没有了,做不出来。没有......”
阿弟似乎不确定那个东西应该怎么翻译,冲着木瓜比量着。木瓜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阿弟叽叽咕咕地跟老铁匠说着,然后又向木瓜说道:
“打铁,吹气。”
木瓜不是很了解铁匠炉上的活计。不过,阿弟说的那个,好像是鼓风的皮鼓。可以加快燃烧提高温度。
“打铁,自己吹气,一直吹一直吹,那个没有了,做不了。”
好吧,算我懂了。
有一个在打铁时,能够持续自动鼓风的东西,没有了。所以很多工具和零件做不了,所以也就做不了铁马神机。再后来,就没人会造了这种神奇的器具也就彻底失传了。
木瓜很想问问,那个鼓风的东西怎么就没有了,是坏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不修或者重新再造一个?可是想到阿弟心不在焉的样子,木瓜知道问了也白问。
“那个是什么?”
木瓜指着另一幅壁画。
壁画上,能清晰地看到几个身穿铠甲的战士,挥舞刀剑枪矛,在战斗。战士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地怪。所以,那几个战士是来自地面世界的人类?
老铁匠看着那副壁画,摇着头。阿弟翻译道:
“那个,战士灵,的战士?”
阿弟又在跟老铁匠讲着什么,半晌向着木瓜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个词。
“那个,不是安德王国的,东西,不是我们的。那个,是魔法,法术,流血的法术。我们不会,法术。”
流血法术?那就是黑暗魔法。就像召唤骷髅战士召唤死灵一类,是圣殿所禁止的魔法。
可是黑暗魔法怎么会出现在小地怪的世界里?
“那个呢?是荒野巨人吗?”
木瓜指着旁边一副壁画问道。
壁画上那个体型高大的家伙,明显已经超过了人类。如果壁画中的比例正确的话,壁画里的大个子就是荒野巨人。
荒野巨人的旁边,还蹲着好几只说不清什么来头的野兽。荒野巨人一只手摸着一头野兽的头部,那头也是样子乖巧地低着头。
更远的地方,画着几个小地怪,带着恐慌的姿态站在那里。
荒野巨人来帮小地怪降服野兽?那倒是难不倒这些大个子。
老铁匠看着那幅壁画摇着头,阿弟跟着翻译道:
“石头,看护野兽,大巨人,送来,礼物,需要,石头心,我们,不会做,还有,几个,在地下城,没有,石头心,变成雕像。”
荒野巨人送给小地怪的礼物?想不到那些生性憨直的大个子,竟然会跟这些工于心机的小矮子交情深厚。
木瓜看着壁画。
荒野巨人制造过更加高大的岩石魔像,所以这些石头看护兽,对他们来说,制造起来并不困难。
一旁的阿弟时不时地瞄着神庙外面。木瓜知道他惦记着去给那些工匠做翻译,赚取外快。
木瓜从没想到过,小地怪竟然会有如此丰富创造。
这些身材矮小的小家伙,除了盘算计较,也有如此辉煌的历史。而远在山南的人类,却对小地怪,对他们生活的地下世界一无所知。
木瓜一有时间,就趴在匠神神庙里,去临摹每一幅壁画。
小地怪的工艺造诣,不仅仅是壁画上那些神奇的传说。还有很多还在被火焰峡里的工匠们传续着。
一个皮匠就告诉木瓜,他有一个叫达达的远亲,住在另外一座地下城白岂城里。那个做皮货生意的达达,知道有关龙的一切。
在哪里找到龙,如何杀死龙,怎样取下龙的皮,制作龙皮铠甲。
龙皮,被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东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地下城的世界里,也只有这个皮货商人达达,知道怎么制作龙皮铠甲。
“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找我那个表亲。他叫达达。”
皮匠说道。
当然。
木瓜点着头。
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他。我也想知道,龙皮是什么样。达达又是用了什么法宝,割开坚韧无比的龙皮。
木椟终于完成了那面镜子。附束了魔法的神奇魔镜。平整光滑的镜面,又被涂上一层银粉,使得映照出来的影像更加清晰。
木椟拿起那面镜子照了一下。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秀白净的脸。鼻直口方浓眉大眼,一双眼睛更是水灵灵波光流动顾盼生情。
这镜子岂止是神奇,简直是邪恶。
这样一面镜子天天对着它看,早晚把人变成顾影自怜的疯子。
好在,奥满大师的老母亲已经很疯了。不怕这面镜子。
木瓜找来一块布,将镜子仔细包好,揣进背包。
木瓜急着回到疯人谷,很多疑问希望能从奥满大师那里得到答案。
就在木椟和木瓜准备离开时,一队全副武装的王宫护卫突然冲进来,包围了木椟和木瓜。
看到那队人马刀出鞘箭上弦的架势,木椟皱起了眉头。
领头的王宫护卫上下打量着木椟和木瓜,大声说道:
“国王陛下有令,要你们去王宫觐见!”
看到有王宫护卫出现,很多小地怪的工匠远远地围拢过来,像是在看热闹。更多的小地怪,从岩壁两边的栈道上下来,拥堵在峡谷里。
“这是安德国王的命令。你们,让开道路,不要找麻烦!”
领头的王宫护卫冲着围拢的工匠们大声说道,晃动着手里的长刀。
“怎么回事?”
木瓜小声问着木椟,木椟摇了下头。看着阿弟身影一闪躲进围观的人群里,溜走了。
“跟我们走!”
领头的王宫护卫冲着木椟和木瓜大声吆喝道,晃动着手中的长刀。
人群里,挤出了老铁匠。眼看着木椟和木瓜走过他的身旁,老铁匠突然说道:
“岩魄,多下,石兽,制伏!”
木瓜转过头看着老铁匠,没听懂老铁匠在说什么。
领头的王宫护卫一把推开老铁匠,大声吼道:
“滚开,老东西。多嘴多舌,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木椟也转过头看着老铁匠,看着老铁匠意味深长地冲着他和木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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