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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闫真家里出来,张麒说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本来今天她的到来就影响了人家母子相聚,再让他送她,又缩短了母子相处的时间。
打了出租车回到了市区,在热闹的地方停下,感受一下节日气氛。
圣诞夜晚,街上霓虹格外明亮持久,人也多,到处播放着关于圣诞的歌曲。
想着夏夜不幸的童年遭遇,她感同身受,突然觉得心匮乏的厉害,想念烟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正装修的公寓前。公寓楼里,一片黑暗。方格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照着路。
走到大厅的电表前,开了总开关,这些灯仅都是装修时所用的应急灯光。到了公寓正式使用才会启动所有灯光。
不待三日,整个公寓基础装修就能完成。虽然这个工程没让她赚钱,还搭进去这么长时间,但她学到了很多,这一切还是要谢谢路千辰的。
过节还来工地的估计也只有她一人了,她顺着有灯光的地方闲庭信步,边走边欣赏自己的成果。
已到了三楼,有些累了,她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虽然男朋友不在身边,但至少还有一根烟。
突然楼下出现窸窣的声音,听这声音应该还在一楼,这么晚了还有人?方格把烟一扔,关掉手机灯光,倚在了墙角。
晚上,工地上常常会有路上着急的行人过来方便,每次她和工人门一早来,都很气恼这些没素质的路人。
她现在只希望那人赶紧解决完走人,毕竟现在黑灯瞎火,她一介女流实在是不安全。
过了许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那人竟然顺着楼梯走上来了。
方格脑海中立刻想起了前段时间一则社会新闻,一个施工工地上被发现一具被奸-污的女-尸。
方格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伺机待动。
那人在二楼停顿了,方格悄悄走到了楼梯旁,想看一看是什么人,但还没走到楼梯口,那人的脚步就朝着三楼奔上来了。
方格大惊,她立刻撤了回来。
她拐个弯走到了电梯口,看到电梯的灯是亮的,她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把电表开了。坐电梯下去,直接就能到下面一楼大厅,大厅的灯光是亮的,到了大厅就能看到外面热闹的街道,街道上面有很多人,就算那人追到了一楼,她只要往外喊一嗓子,他还会在光天化日下行凶?
想到这儿,她轻轻按了电梯向下的按键,紧张的看着楼梯口。声音越来越近,手里的木棍紧紧握着,就怕一不小心从手里脱落。
终于电梯“叮”的一声开了,这一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像是一颗炸弹轰然炸响。
方格的心也猛地激灵了一下,这么大的声音,想必那人也听到了吧。她不再多想,直接冲进了电梯,猛按关闭键,这个时候分秒必争。
可是电梯还是以往常的速度,接到命令,确认命令,然后一点点慢慢的关闭。
方格直觉的时间过的好慢,心急的都快跳出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电梯外面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电梯就快要合上了,方格的心基本上也落了地。
突然电梯里的灯灭了,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响,没有期待中关上的声音,而是打开了。
同时,方格也感觉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逼近在眼前,方格吓的尖叫一声,抄起自己的木棍朝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打去。
“住手。”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方格打的更用力了。
“混蛋,混蛋,走开。”
“额,住手,方格。”吃痛的闷哼,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方格停下动作时,电梯门关上,还没等方格反应过来,整个电梯“嘭”的一声,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方格整个人没站稳,差点摔倒。
“shit!”
男人低吼道。
电梯里依旧黑漆漆的,方格依旧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听到这声音,莫名心安了,因为这个声音是路千辰的。
方格对这里比较熟悉,她摸到电梯里的应急灯,打开,电梯里瞬间亮如白昼,方格这才看到浑身狼狈的路千辰。
“怎么是你?”
“开车经过这里,看着里面亮着灯,就过来看看谁在这儿。我走到三楼,就看见你钻进这个电梯,我是来告诉你这个电梯坏了。”
方格把手往脑门上一拍,这才想起,这个电梯确实是坏了,她一时心急忘了。
“虽然是货梯,不是所有的设备都要用电梯运上来的。”
他这话,是在怪她监督不严吗?方格吐了吐舌头。
由于工程赶得急,任何的东西都是靠这个货梯往上运,所以电梯硬生生给累垮了。之前康之文放了一个牌子在这,还找了个老师傅看着其他的电梯。他被撤走后,那师傅也被调走了。
“这些小事你怎么都知道?”
路千辰好像突然被噎着一般,竟不说话了,方格自己很快找到了答案。
“李修告诉你的吧,他给你汇报的内容还真是事无巨细。”
考虑起现在的状况,方格上前用力掰了掰电梯门,电梯门岿然不动。
“现在怎么办?”
方格转过头看路千辰,他一手抱着另一只胳膊,眉头皱起,脸色苍白。
想起刚才自己的一顿乱打,是不是把他伤了。
方格走到他身前,竟看到有血从他指缝中流出。
方格心下一惊,看了看地上刚被自己扔掉的木棍,木棍被机器切割的细长,四面立体。木棍一头上树立着一个锋利的铁片,周围零星的钉着几个钉子,弯弯曲曲。有的是钉子的尖头,有的是钉帽,几个冒着尖头的钉子已被血液染红,她果然伤到他了。
“我看看。”
路千辰没有阻止,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脱掉他的大衣,白色的衬衫早已被血液渗透的暗红。方格撸起他的袖子,他的胳膊上一道长而深的口子,鲜艳的血肉朝外翻着,里面簌簌的流着血。旁边还有一些小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大片发紫,这画面让方格看的触目惊心。
刚才恐惧的她是用了全力的。
更让方格惊讶的是,在这个些新伤下面似乎还有旧伤,那些伤疤有大有小,伤痕已痊愈结痂,只留下了颜色的痕迹。
方格看向路千辰,路千辰撇开头不看她。
“我给你包扎一下,不然血都流没了。”
路千辰不做声。
方格看了了他身上,除了一件昂贵的大衣,裤子衬衫,似乎没有被用来做绷带的。再看看自己身上,厚外套,一件高领毛衣,一个肉色厚打底,还有一个薄短裙。
她背了背身,脱下自己的短裙,用刚扔掉地上的木棍上的钉子,把裙子撕成一条一条。
路千辰看着她一系列利索的动作,简直像个小男人。
回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害羞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方格把撕扯好的布条拿在手里,对路千辰说,
“这条裙子是我洗过第一天穿。”
看路千辰没反对,她开始给他包扎。
“没跟男朋友去约会吗?”
“他有事。”
方格包扎的动作有些彪悍,路千辰微低着头,看着她的头顶。
包扎的虽然很粗糙,但血还是止住了。
方格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让路千辰坐下,小心的样子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孩子。
路千辰藏住苦笑。
方格掏出自己的手机,还有一点点电,隐约两格信号,方格边庆幸边拨打了夏夜的号码。
没有人接,接连打了三四个,依旧如此。
方格心有些沉甸甸的。眼看着电力被自己耗尽,她决定打给张娇娇,可是刚拨出去,手机画面就变黑了。
方格把手机扔回包里,看向路千辰,
“你手机呢?”
“在车里。”
“在车里?”
“下来的太急,忘了。”
他语调平静,好像并不在意现在的状况。
那没有办法了,方格气馁的坐在了地上,不知道哪来一肚子的气。
过了好一会,心里那一团莫名的气有些消散了,她看向路千辰,他正看着她。
想到他胳膊上新伤下面的旧伤,问道:“这几年你过的很苦吗?”
“没你想象的苦。”
方格与他对视,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较之以前好了很多,心中有些奇怪。
不过疑问很快被一个细节转移,他大衣袖口上的一个扣子不见了,方格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扫描仪,在整个狭小的电梯里搜索起来。
只靠目光不可能看到每一个角落,很快,方格在电梯里翻找了起来。
路千辰被方格的动作弄糊涂了,三年前的她可是安安静静的,很听话。现在的她注意力如此不集中?眉头微起。
“你在找什么?”
“纽扣,找到了!”
方格在一堆石灰粉里找到了精致的纽扣,
“给你放口袋里,回头找人补上吧。”
路千辰这才明白她在干什么,看着她轻轻把纽扣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心中产生一丝异样。
“坏掉的东西能修补好吗?”
方格想他是在说衣服吧。
“就掉了个扣子而已,这大衣贵着呢。”
她认得他身上的这个牌子,拉夫劳伦。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方格愣住了,想了想她竟然宽慰起路千辰来。
“不用道歉,你作为总裁要求我怎么做是应该的。”
路千辰皱起眉头,
“我说的是三年前。”
又提三年前?
方格撇过头,表示不想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