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宠殿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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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慧的为人就和她的千术一样,隐藏的很深,让人难以捉摸。季尧无法想象王慧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尽管她依旧那么漂亮,漂亮的有些羸弱。季尧没有亲眼见过王慧年轻时候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身在遥远的地方,而这个身体,兴许还没有在她的肚子里孕育成形。王慧卧室的书桌玻璃板下压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她笑的很灿烂,目光不知被什么所吸引,微微斜视着,略带喜感。

    照片的右下角写了一行字,“你总是不肯正眼看我。”,这是王慧众多追求者的一员,也只有他,最终得到了王慧的一切。

    季尧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王慧已经离开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季尧和刘夏来听到动静冲进了厨房,此时的王慧已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着碎裂的碗碴,她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妈,你没事儿吧?”

    王慧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你和夏来吃西瓜去,我拾掇好了就出来。”

    季尧走了过去,将王慧扶了起来,“妈,你出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吧。”季尧冲刘夏来使了个眼色,刘夏来赶忙附和道:“慧儿姨,你还是出去吧,这里交给季尧就行。”

    “他那个手怎么收……”王慧边说边把目光放到了季尧的手上,“什么时候拆的,谁让你拆的。”王慧沉了脸,很生气地将季尧的手捧了起来,“季尧,你想气死我是吗?”

    季尧连忙解释,“妈,我今儿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都说没事儿了,你就放心吧。”

    “慧儿姨,上午是我陪季尧去的医院,医生真的说没事儿了,要不然我也得阻止他不是。”

    刘夏来嘴里打着包票,王慧将信将疑的看着季尧,“真的?”

    季尧忙不迭点头,“妈,你信我吧,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啊,您说是不?”

    王慧先前没注意,刚才看到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依旧不忘嘱咐季尧,“季尧我告诉你,你这双手可关系着你的未来,妈不希望你把自个儿毁了知道吗?”

    王慧的愤怒季尧感同身受,对于一个千者来说,手是至关重要的。

    季尧收拾了残局,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刘夏来说王慧已经去了火锅店,她到底是放心不下生意,还是放心不下钱呢?前后都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季尧和刘夏来吃了半个西瓜以后,刘夏来突然闹起了肚子,连跑带颠儿的去了厕所。季尧趁着这个空档,正好可以想想王慧打麻将时所用的套路。在季尧那个时代,还没有麻将一说,而是叫麻雀牌,是由马吊牌与纸牌演变而来。麻将分东西南北为一桌,寓意春夏秋冬四季,而每人手握十三张,正巧又符合一季为十三星期,四季则是三百六十四天,外加赢时所得那一张,正好凑齐三百六十五天,为一年。

    季尧没有摸过麻将,却对马吊牌相当熟悉,两者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玩起来的套路自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季尧在王慧打牌的时候仔细研究过,要想摸到一手好牌,除了运气和思考之外,还有一样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如何抉择留吃口。

    麻将吃口是一门大学问,留大了兴许会被逼近死胡同,留小了赢的又不多,如此一来,如何抉择留吃口,就成了麻将里最大的难题。另外,季尧发现王慧做牌时,向来都是选择留小口的,由此可见,玩麻将也是因人而异的。王慧能在最后不输不赢,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她会记牌,洗牌的时候将三百六十五张牌清晰的记在脑子里,其他三家摸到了什么,胡多大的口,她都了如指掌,想让她点炮是不太可能的,最多就是吃个瓜落儿而已。

    王慧的千术到底多厉害,季尧无法预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自个儿厉害。这不是季尧自夸,千术这门绝活,能玩过他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跟季尧心里,现在就想找一人切磋,那就是赌王季万弘。

    刘夏来上了厕所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依旧笑脸逢迎溜须拍马,直到季然进屋坐下之后,他才找了个位置安静的坐了下来,目光热切的注视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季尧看着她,疑惑着:“这会儿店里不忙吗?”

    季然把提包放在桌上,严肃地说:“我刚听咱妈说你把绷带拆了,我心急啊,趁着咱妈不注意偷跑回来的。”

    “嗯,上午去医院拆的。”季尧打量着她,“你想让我现在帮你?”

    季然长叹一声,转过头看向门外,沉默了一阵以后,她说:“不想那么多了,就现在吧。”季然站了起来,朝王慧的卧室走去,“季尧,咱妈的抽屉可严实着呢,一般东西伸不进去,你有办法吗?”

    季尧和刘夏来跟进了卧室,刘夏来先来到抽屉跟前,低头看着:“别说,还真是够严实的,连根牙签都塞不进去啊。”

    “有办法吗?”季然看着季尧。

    季尧托着手,放在嘴边低头看着,“姐,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头发?”季然撩起自己的头发,跟发梢上用力一拽,薅下了两三根,“够吗?”

    “够了。”季然捻住其中一根,将发梢的部分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接着来到抽屉跟前,将发根的部分塞进了抽屉里,小心谨慎且仔细的拨弄着。

    “这样真的行吗?”季然没跟王慧学过千术,自然有所怀疑的。

    “然姐,你就相信季尧吧,我可亲眼见识过的。”刘夏来为了安季然的心,恐怕什么不着边际,不靠谱的话都能说出来。

    季然瞥了他一眼,“以前我就说我妈偏心,从来不教我那些东西,连入门都不肯教。”

    季尧听见这话,回过头看了季然一眼。季然眯眼笑着:“你丫别多想,姐不是妒忌你,是咱妈说了,这是规矩,传男不传女。”

    “哟,还有这个说法呢?”刘夏来惊着了。

    “可不。”季然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接着说:“我看过电影,说女的学茅山术什么的,大姨妈一来就不灵了,敢情千术这玩应也是吗?”季然把话说完,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

    “哟,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电影。”

    季然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挺好奇的,既然这门绝活儿不传女的,那我妈是跟哪学的啊?”顺口提出的疑问,早已困扰季然多年,平时没有察觉,此时却如同定时炸弹一般炸了开来。

    刘夏来很想替季然解惑,可惜的是,他也无从得知。

    “出来了。”季尧高兴的叫了一声,盯着抽屉缝隙中露出的白色纸角。

    季然和刘夏来凑了过去,极其兴奋,“季尧可真有你的啊。”

    季尧啧了一声,“还不快点帮忙。”

    刘夏来伸了手,用指间捻住纸角轻轻往外拽着,眼瞅着整张纸都快要被扯出来的时候,刘夏来突然停了手,“好像卡住了。”刘夏来再次往外扯了扯,“应该是一沓纸,被订书钉给钉上了。”

    季然推开刘夏来,反过纸张的背面看着,“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季然一瞬间整个人都软了,扶着书桌勉强让自己站稳,“季尧,咱妈她……”季然不忍心说下去,眼泪跟眼眶里闪闪打转。

    刘夏来和季尧有点儿纳闷,头并头的仔细看了一遍。纸张是病例的最后一张,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王慧的病情确诊。刘夏来看完以后,站到了季然身边儿,“慧儿姨不可能病的这么严重,我不信。”

    季然擤了擤鼻子,抑制住哭的冲动,“季尧,咱妈之所以瞒着咱们,估计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季然抬手揉了揉眼睛,“不行,我得让咱妈住院治疗去。”

    “咱妈会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想办法搞定。”季然浑身颤抖着,“对了,你和夏来一会儿去趟银行,把存折里的钱全部取出来给咱妈治病。”

    “好,你把存折给我吧。”

    季然从王慧的衣柜里找出存折交给了季尧,“里面一共有两万多,都取出来吧。”

    “然姐,你说存折里有多少钱?”刘夏来急了,“才两万块够毛用啊,就慧儿姨这病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就这都未必能够。”其实,刘夏来后面还有一句话,太过残忍他没能说出口。

    季然大吼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家就这么点钱,难道把火锅店卖了吗?那以后季尧怎么办,他所有的支出都要从火锅店里出啊。”

    刘夏来蔫了,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刘夏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光芒乍闪:“我有办法,我能弄到二十万。”

    “你能弄来二十万?”季然惊恐的看着他,“我告诉你刘夏来,你丫要敢做坏事儿,以后别进我家大门。”

    “你们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意见?”季尧被他们放空了,如同隐形人一般。

    季然和刘夏来不再争执,她看着季尧,询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季尧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姐,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有手有脚,往后你只管照顾好咱妈,犯不着替我操心。”季然有点儿生气,接着说:“火锅店用不着卖,刘夏来你也不用想那些旁门左道,咱妈住院需要多少钱,我自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丫有什么办法。”季然这会儿也急了,几近嘶吼。

    “我有办法就是了,你别跟我这儿喊,赶紧回店里去,别让咱妈自己忙前忙后的。”季尧这会儿也沉了脸,难道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活人还能迷失了自我不成,他就那么烂泥扶不上墙吗?

    刘夏来眼看着姐弟两个都急了,赶忙劝阻道:“嘛呢这是,你们两个怎么还呛起来了。”刘夏来绕到季然身后,推着她往外走,“然姐你就放心吧,季尧这儿有我呢,我保证起到监督作用,不过你也要相信季尧啊,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你丫滚蛋吧。”季然气急败坏的跑到客厅,拿起桌上的包出了家门。

    刘夏来顿觉松了口气,回身对季尧说:“你嘛呢,怎么还跟你姐急了。”

    季尧冷静下来,“刚才是我不对,等她回来我跟她道歉。”季尧回身将病例慢慢赛回到了抽屉里,虽然是轻薄的一张纸,却承载着一个人的生命,瞬间沉重到有点儿压手。季尧这会儿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心烦意乱。

    “得了啊,你姐不会生你气的。”刘夏来走了过来,“你刚才说有办法,你真的有办法吗?”

    季尧想了想,“你知道帝沙娱乐场吗?”

    “知道啊,怎么了?”刘夏来疑惑着,“我说季尧,你该不会是想去帝沙玩两手吧?”

    季尧点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季尧,你丫没发烧吧,你知道帝沙是什么地儿吗。”刘夏来双手掐腰,“我告诉你季尧,能去帝沙玩儿的,那都是有钱有技术的,你说咱有什么,要钱没有,就你那半吊子技术,还想跟那儿赢钱,做梦呢吧?”

    季尧懒得和他辩解,“我就问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去帝沙,如果你害怕就留在家里,我一人去。”

    刘夏来死死地盯着季尧,“你是认真的?”

    “对,我去定了。”

    刘夏来双手掐腰,想了半天,“成,我舍命陪君子,你丫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刘夏来都陪着你。”刘夏来说的气势如虹,豪情万丈,可当他想到本钱的时候,整个人立刻蔫了,“季尧,咱们没本钱啊。”

    “帝沙那边最低本钱要求多少?”

    刘夏来想了想,“我记得没有底线要求,哪怕兑换一个筹码都是可以的。”

    季尧笑了笑,“你那儿不是有三千块吗,足够了。”

    刘夏来咧着大嘴,“季尧,你是想吓死我是吗?这叫空手套白狼啊,你确认你有这个本事?”

    季尧苦笑道:“有没有你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季尧这回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帝沙是a城数一数二的娱乐场,距离季尧住的地方也是最近的,只需花上二十块便可坐轮渡跨海抵达,至于重京吗,就远了去了。季尧是很想去重京的,因为那里有一个被称为赌王的人,为了争取时间,季尧选择放弃了重京,直奔帝沙。

    帝沙是a城最早的创立的娱乐场,所经营的项目更是五花八门,来这里的不怕你多有钱,就怕你不会玩儿。帝沙的创立者叫高成山,据说此人曾是a成的第二代赌王,不过现在已经嗝屁了,至于现在掌管帝沙大权的,依旧是他的子孙辈。

    帝沙现在的董事叫高中正,已经六十多了,除非遇上大事儿以外,他是很少露面的。高中正有三个儿子,分别掌管帝沙集团中的三个领域,娱乐场方面就是由他的二儿子高亚豪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