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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鸡一听,脱衣服?先别忙,
(本文继续以鸽子鸡视角)
“稍等,周郁婵,你是处女吗?”
“大人,您高兴的话,就这样想吧。”
她故作庄重地说。
“小妹妹,知道真相我才会高兴。”
“是吗?那您得付双倍的钱。”
鸽子鸡认为他们简直是绝配。
“我作为圣山背面的少主爷,有的是黄金,你会发现我很慷慨……但我要的不只是你两腿间的东西――当然那个我肯定要――我要你和我一起住,为我倒酒,陪我说笑,每天在我奔波之后替我按摩双脚……而且,不管我留你一天还是一年,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不许跟其他男人上床。”
“很公道。”
她伸手向下,抓住自己粗布薄衫的裙摆,流畅地上拉过头,丢到一边。底下除了**,空无一物。
“大人不把蜡烛放下来,可是会烧到手的。”
鸽子鸡放下蜡烛,牵起她的手,轻轻拉拢过来,她俯身亲吻他,嘴里有蜂蜜和苜蓿的味道,她的手指灵活熟练地找到他衣服的绳结。
当他进入她体内的时候,她用低回的亲密话语和颤抖的喜乐喘息来迎接他,鸽子鸡怀疑她的愉悦是装出来的,但由于她装得非常逼真,他也就不以为意,毕竟这背后的真相他可不想知道。
完事后,当她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鸽子鸡才明白自己真的很需要她,或者像她这样的人,自他随庹拔及庸王洪秀平一行前往绿衫河至今,已经快一年没和女人睡过了。
而明天,或者后天,他就可能战死,果真如此,他死的时候宁可想着周郁婵,也不要想着父亲大人、红武伯詹侍帮大人。
鸽子鸡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靠上自己臂膀,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在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首歌,静静地,轻轻地,他哼唱起来。
“大人,唱什么哪?”
周郁婵靠着他呢喃道。
“没什么,”
他告诉她,
“只是我小时候学的一首曲儿罢了,快睡吧,小宝贝。”
待她闭上双眼,呼吸变得深沉而规律,鸽子鸡轻轻地从她体下抽身离去,唯恐扰她好梦,他浑身光着地下床,跨过他的侍从,走到帐篷后去撒尿。
玻璃鸡盘腿坐在一棵栗子树下,靠近拴马的地方,睡意全无地磨着利剑,这魂罪人战士似乎不像别人那般需要睡眠。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鸽子鸡一边撒尿,一边问他。
“从一个太平军士兵手上抢的,那家伙本不愿放弃她,是你的名字让他改变了主意……当然,还有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好极了,”
鸽子鸡苦涩地说,一边甩干最后几滴尿液。
“我记得我说的是‘帮我找个娼妇’,不是‘帮我找个敌人’。”
“漂亮的早抢光了,”
玻璃鸡道,
“你要想换个没牙的丑婆娘,我很乐意帮你把她送回去。”
鸽子鸡跛着脚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这话要给我老爸听到,必定被加上无礼放肆的罪名,发配去修缮牛魔的迷宫。”
“好在你不是你老爸,”
玻璃鸡回答,
“还有一个鼻子长满疱子的,你要么?”
“那岂不伤了你的心?”
鸽子鸡回敬,
“我就留着周郁婵吧,你不会刚巧注意到那太平军士兵叫什么名字吧?打仗的时候,我可不想让我在他身边。”
玻璃鸡霍地起身,动作如灵猫一般迅捷优雅,手心转着剑。
“矮人,打仗时我会在你身边。”
鸽子鸡点点头,他的皮肤裸露在外,觉得夜晚的空气十分温暖。
“保我这场仗活下来,要什么奖赏随你挑。”
玻璃鸡将长剑从右手抛到左手,然后试着挥了一下。
“谁想杀你这种魂罪人?”
“我老爸就是一个,他派我打前锋。”
“是我也会这么安排,小矮人举个大盾牌,教他们的火枪手头痛死。”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竟大为振奋,”
鸽子鸡道,
“我一定是疯了。”
玻璃鸡收剑入鞘。
“毫无疑问。”
鸽子鸡回到帐篷,发现周郁婵已经翻了身,她用手肘枕着脸,睡意未消地喃喃说:
“我一醒来,大人就不见了。”
“大人这不就回来了么。”
他钻进被窝,在她身边躺下,她探手伸到他畸形的双腿之间,发现他硬了起来。
“的确是回来了哟。”
她悄声说,同时抚弄他。
他问她是被玻璃鸡从谁手上带来的,她说出一个小太平军贵族的仆人的名字。
“大人,您用不着担心他。”
女孩说,手指忙个不休。
“他是个不起眼的小家伙。”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又是什么?”
鸽子鸡问她,
“难不成我是个巨人?”
“哎哟,可不是嘛,”
她愉悦地说,
“我的雄鸡巨人。”
说完她骑到他身上,一时之间,几乎就让他相信她的话,鸽子鸡微笑着睡去……
……直到被黑暗中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吵醒,周郁婵摇着他的肩膀。
“大人,”
她悄声道,
“大人您醒醒,我好怕。”
鸽子鸡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掀开毛毯,号音响彻夜空,狂野而急促,仿佛在喊着:快啊,快啊,快啊。他听见人们的叫喊、枪矛的撞击、马儿的嘶鸣,好在没有打斗。
“是我军的喇叭,”
他说,
“这是作战集合令,谭齐齐军离我们不是还有一天路程么?”
周郁婵摇摇头,眼睛睁得老大,面色苍白。
鸽子鸡着下床,摸索着走到帐外,一边叫唤他的侍从,苍白的迷雾自夜幕中飘浮过来,宛如河面上悠长的白手指。
人和马在黎明前的寒气里跌跌撞撞,人们忙着系紧马鞍,将货物运上马车,并熄灭营火。
号角再度吹响:快啊,快啊,快啊。
骑兵们纷纷跃上不住吐气的战马,步兵则边跑边扣上剑带、带好火枪。
当他找到仆从时,那孩子正轻声打着鼾,鸽子鸡扬腿狠狠地踢了他肋骨一脚。
“快把我盔甲拿来,”
他说,
“动作快。”
玻璃鸡从雾中跑来,已然全副武装,骑在马上,戴着那顶饱经击打的半罩头盔。
“发生什么事了?”
鸽子鸡问。
“贾家走狗谭齐齐抢先一步,”
玻璃鸡道,
“他趁夜色沿大江东行,一路烧杀抢掠,就在我们北方不到一里处,全军成战斗阵形。”
快啊,号角仿佛在喊,快啊,快啊,快啊。
“叫火鸡部、山鸡部准备出动。”
鸽子鸡缩回帐篷。
“我的衣服上哪儿去了?”
他朝周郁婵叫道。
“就那件,不对,是那件皮衣,该死,对对,把我靴子拿来。”
等他穿好衣服,侍从已把他的盔甲排好,这身盔甲实在不起眼。
鸽子鸡本有一套常备的重铠,特别精心打造,适合他畸形的身体,只可惜而今好端端的放在圣山背面,与他相隔千里。
他只好将就一下,在太平天国军需官的辎重车辆上东拼西凑:锁甲和头套,一名战死骑兵的护喉,圆盘护膝,铁手套和尖角钢靴。
其中某几件有装饰,有的则样式普通,通通都不成套,颇不合身。
他的胸甲原本是要给个子更大的人穿的;为了对付他那颗不合比例的大头,他们找来一个水桶状的大盔,顶端有根一尺长的三角尖刺。
周郁婵协助仆人为他扣上扣环和系带。
“如果我死了,记得要为我掉眼泪。”
鸽子鸡告诉鸡女。
“你人都死了,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相信你会。”
周郁婵为他戴上巨盔,仆人随即将之与护喉相连。鸽子鸡扣上腰带,挂好短剑和匕首,沉甸甸的。
这时马夫牵来他的坐骑,那是一头结实的棕色大马,身上的护甲和他一样厚实,他得别人帮忙才上得了马,只觉自己如有千石重,仆人递上他的铁木镶钢边大盾,然后是战斧,周郁婵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他一番。
“大人您看起来很威武。”
“大人我看起来像个穿着滑稽盔甲的侏儒。”
鸽子鸡酸酸地说,
“不过我谢谢你的好意,倘若战事对我方不利,请护送这位小姐平安回家。”
他举起战斧向她致意,然后调转马头,飞奔而去,他的肚子里好似打了一个结,绞得很紧,痛得厉害。
在他身后,他的仆人们连忙开始拔营。
朝阳自地平线升起,一根根淡红的手指从东方伸出,西边的天空是一片深紫,缀着几颗星星,鸽子鸡不知这是否会是他今生所见最后一次日出……也不知思索这类事情是否就是怯懦的表现。
远处响起军号,低沉哀怨,令人灵魂不寒而栗,魂罪人们纷纷爬上骨瘦如柴的山地坐骑,高声咒骂、彼此嘲弄,其中几个明显是醉了。
鸽子鸡领军出发时,空气中游移的雾丝正逐渐被东升旭日所蒸发,马儿吃剩的青草上凝满露水,仿佛有位天神刚巧路过,洒下整袋钻石,焱头氏族紧跟在他身后,各个部落的人各自追随自己的领袖。
黎明的晨光中,红武伯詹侍帮的军队有如一朵缓缓绽开的钢铁玫瑰,尖刺闪闪发光。
中军由燕王秦侯镇指挥,郭麇集元帅已在大道上竖起旗帜。
火枪手排成三列,分立道路东西,冷静地调试枪准心,火药在腰间晃动。
成方阵队形的长枪兵站在火枪手中间,后方则是一排接一排手持矛、剑和斧头的步兵。
三百名重骑兵围绕着唐绽房和秦侯镇、郭麇集元帅等诸侯及其随从。
右翼全为骑兵,共约四千人,装甲厚重,全军超过四分之三的骑兵齐聚于此,有如一只巨大钢拳。
鸽子鸡的父亲大黑鸡指挥着这只骑兵和魂罪人组成的大军,他竖起了魂罪人的旗帜,一头燃烧的雄鸡,粗制滥造的黑底雄鸡旗,这让鸽子鸡感到欣慰,可他又想到自己是先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红武伯詹侍帮则坐镇大帐所在的丘陵之上,四周是预备队,一半骑兵一半步兵,多达五千人,红武伯詹侍帮向来指挥着重要的精锐火枪部队,身处可将战况尽收眼底的高地,视情形将部队投入最需要的地方。
即便从远处观之,指挥官大人也依旧辉煌耀眼,红武伯詹侍帮的战甲,连唐王洪思源的镀金套装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他的大披风由难以计数的金缕丝线织成,重到连冲锋时都鲜少飘起,一旦上马则几乎将坐骑后腿完全遮住。
普通的披风钩扣无法承受如此重量,取而代之的是一对趴在肩头、相互对应的小红龙,仿佛随时准备一跃而出。
她们的配偶是一只高大雄壮的巨型红龙,昂首立于红武伯詹侍帮的巨盔顶,一爪探空,张口怒吼,三头红龙都是纯金打造,镶满了红宝石眼睛。
他的盔甲则是厚重的钢板铠,上了暗红色瓷釉,护膝和铁手套均有繁复的黄金涡形装饰,护手圆盘是黄金日芒,每一个钩扣都镀上了金,红钢铠甲经过一再打磨,在旭日光芒中鲜亮如火。
这时,鸽子鸡已可听见敌军的隆隆战鼓。
鸽子鸡记起上次在圣山背面时,看见猛将谭齐齐坐在贾世豪的黑血宝马上,手中未入鞘的长剑闪闪发光。
鸽子鸡记得黑血马鬼自暗处攻来的景象,突然间仿佛又看到它们咆哮着向他扑来,咧嘴露出尖牙利齿,谭齐齐会以黑血马面的模样上战场吗?这念头令他大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