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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生活迂回4
晏子暮去送顾若非，我一个人在房子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和萨摩耶玩耍。萨摩耶很粘人，老是往我身上扑，那可爱的样子，让人讨厌不起来。
萨摩耶咬着假骨头往晏子暮房里跑，我站起身来追它。萨摩耶把晏子暮搭在椅子上的衬衣蹭了下来，我捡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另外两件，去洗手间打水洗衣服。
我不喜欢用阳台的洗衣机，总觉得机洗出来衣服，味道没有手洗的好闻。洗完几件衬衣，晏子暮还没回来，我抱着萨摩耶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了，我扔下话梅去开门。
“子暮哥哥，我买了糖炒栗子”萨摩耶冲着门口的人摇尾巴。
“宓子？”钟雩宓看见我一脸错愕。
“翌晨学长他们在吗？”我开门明明听见她叫的是晏子暮。
“你找朱翌晨，他们去送机了，你有事吗？”
“没事”
“要不进来等他？”钟雩宓往里屋瞟了一眼说不进去了，让我把栗子转交给朱翌晨。关上门，萨摩耶一直盯着我手里的东西，摇尾巴示好。
“吃货，这个你吃不了”我把栗子放在冰箱上。在沙发上坐好，萨摩耶也跑到沙发上来，我摸着它的头。钟雩宓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萨摩耶见生人都会叫唤几声，见到钟雩宓直摇尾巴。
“吃货，别人给你吃的，就把你收买了”我捧着狗的脸，胡乱的在他脸上扫了几下，那呲起来的毛就像我此刻有点乱的心情。
快天黑了，晏子暮和安翌晨才回来。我告诉朱翌晨，钟雩宓送过栗子来。朱翌晨从冰箱上拿来那两包栗子递给我，自己捡了两个在手里剥。晏子暮见我拿牙咬，伸手拿过有牙印的栗子，放在自己嘴里咬开了一个口，帮我剥起来。
“我咬过了，你也不怕脏”
“都亲过了，还怕什么”在阳台的朱翌晨耳朵尖，听见我们的对话，扭头打趣我。
“朱翌晨，你。。。。。”我竟无言以对。
“吆，还害羞”朱翌晨这么一说，晏子暮也在一旁傻乐，我拧了他一把。晏子暮装出痛的表情，又吃吃的笑，把剥好的栗子放到我嘴边。
“还有人洗衣服，这味道，手洗的吧。有诚意啊。中国好女友”朱翌晨在阳台收衣服。
“你行了吧，你女朋友那么多，肯定好多人抢着给你洗”
“有，都是机洗的，哎，下次要换个能给我手洗衣服的姑娘”
“朱翌晨，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感情认真起来”我问他。
“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我悲催的感情世界”
“你选女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看脸”朱翌晨笑着说。
“难怪总是失败”他的话把我逗笑了。
“在爱情道路上，越挫越勇”
朱翌晨的话再次把我们逗笑了，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剥栗子吃。吃完栗子，晏子暮送我回学校。我回校住后，晏子暮也搬回了宿舍住，每天回去看萨摩耶，萨摩耶的喂食大多由保洁阿姨照看着。
晏子暮打电话让我晚上一定要和他一起吃饭，他和朱翌晨总是那么多饭局，我也没在意，随口答应下来。
下午的课安排在最后一节课，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打发第一节没课的时间。把德伯家的苔丝看到大半，苔丝对自己的丈夫安吉尔坦陈相见，把备受□□的过去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却惨遭抛弃。
苔丝的妈妈也责备苔丝是个小傻瓜，怎么能毫无保留的托盘而出呢？苔丝说她爱安吉尔，全副身心的爱他。看完第三十八章，心里怅然。去洗手间洗手，我想如果苔丝不告诉安吉尔关于自己的过去，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有时候生活是不是需要白色的谎言来继续？
那些污点和裂痕遮蔽起来，谎言似乎也算爱护彼此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我迅速洗完手，用纸巾擦了擦手。拿出手机，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邓思聪自报家门，说绿妖送进了医院。问了医院名字，从图书馆收拾好东西火速回宿舍，拿着随身包去找绿妖。
在医院的四楼，邓思聪挥拳打了俞杭，俞杭贴着墙壁蹲在地上。一个护士正在斥责邓思聪刚才的行为。我还来不及问什么，一个护士拿出医生下达的病危通知书。医生诊断为“子宫穿孔”，病危通知书上“病状”一栏写着“大出血休克不可逆，感染，多脏器功能衰竭”。
我脑子一下就懵了，邓思聪手颤抖着签了通知书，我拿起包打俞杭。俞杭流着眼泪一直和我说对不起。我机械化的重复着摔打的动作，似乎要使出我所有的力气。护士小姐和邓思聪把我拉到一边，一个护士把俞杭带离我们。什么都不需再问，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天黑了，绿妖的手术才做完。医生在给我和邓思聪说诊断结果，期间我的电话响了两次，我看都没看的摁掉。第二次干脆关机。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我和邓思聪坐在绿妖病房外的椅子上，静默着思考怎么来告诉绿妖这个很难接受的现实。有护士过来叫邓思聪办理住院手续还有交一些费用。
手续都办妥后，绿妖还没有醒。我让邓思聪先回去，明天再来。邓思聪走了，我坐在床边看着绿妖憔悴的脸，所有难受的情绪都堵在嗓子眼。门外有动静，我了一眼门外的俞杭，恨不得拿起包再打他一顿。我静静的坐在那，不想吵醒绿妖，再看到那张讨厌的脸。
我只想这一夜的暴风雨快点过去，明天的太阳早点升起。我们过得的生活，似乎每天都在机械的重复的过得一样，其实又不一样。比如绿妖，从明天起，她就要面对生活的不一样。
走进一个人，打开一扇门，推开一个世界。而俞杭的世界里，绿妖走了太多黑暗的路。
每个热恋的女人都像一头蒙眼的驴，做着感情的奴隶。
俞杭看了一眼绿妖就走了，我迷迷糊糊的在绿妖床边睡着。早上被绿妖的哭声吓醒，立起身来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我问绿妖怎么了。绿妖哭着问我，孩子呢？
我闭口不答，问她要不要喝水。绿妖摇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喜欢俞杭，我也怕你说我”
“那你是真的休学了？”
“恩”
“你现就是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他是先别去想”
“我孩子是不是没了？”绿妖噙着眼泪问。
“恩”我低下头不敢看绿妖。绿妖从小就喜欢孩子，高中时候还和我说过想去当幼师。
我说，你活泼好动，又喜欢唱歌跳舞，肯定遭小孩子喜欢。
“俞杭呢”
“被我赶走了，我来的时候，看见邓思聪在打俞杭。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妖休了学和俞杭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住着，绿妖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绿妖出门忘记带钥匙。回来时下着大雨，给俞杭打电话让他送钥匙，俞杭说他在上课。绿妖去学校找俞杭，走到教学楼，遇见俞杭同宿舍的小魏，小魏告诉绿妖，俞杭在宿舍。
绿妖给俞杭再拨了一次电话，俞杭还是说自己在教学楼上课，让绿妖等他下课。绿妖心里觉得不对经就往俞杭宿舍去，在宿舍楼前的小花园里，看见俞杭和蔡雨静从宿舍走下来，还给蔡雨静打好伞。绿妖几乎是冲上去给了蔡雨静一个耳光，伞掉落在一边。绿妖淋着雨看着给蔡雨静打伞的俞杭，俞杭让蔡雨静先走。
绿妖愤怒的推开俞杭，拦住要走的蔡雨静，夺过蔡雨静的伞丢在地上。蔡雨静开口奚落绿妖说我们毕竟都好过，来拿点东西，重温一下旧梦。你也用不着和疯婆子一样。来绿妖学校找同学的邓思聪从楼上下来，看见三个人对峙，气氛不对。邓思聪和绿妖打了声招呼，绿妖没理他。邓思聪识趣的往前走。
“俞杭喊了蔡雨静一声，想制止这场争吵。不想一声温柔的“雨静”刺激到了绿妖。蔡雨静抓住了绿妖要打俞杭的手，用力的推了一把绿妖。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邓思聪闻声扭头跑上来想帮绿妖。俞杭上去想分开两个人，用力过猛，绿妖被推开后，退到台阶边，脚滑了一下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邓思聪第一个跑上去抱着绿妖就往医务室跑。绿妖出血量太大，医务室打了110，把绿妖送到医院。邓思聪一大早就来看绿妖，绿妖闭眼假寐，邓思聪在床边坐了一会才走。
我从洗手间洗了脸出来。在走廊里，扶着输液架，单腿移动的绪安泽和我打招呼。小腿上打了石膏，缠绕着白纱布，那么高的个子，变成跳脚“小人”的场面有点滑稽。不过我没心情笑，看我盯着他受伤的小腿看，他解释说打篮球伤到的。
“你一个人吗？”我问。
“郭帅刚去吃早餐了”
“你现在要回病房？”我问他。
“恩”
“我扶你过去吧”我扶着绪安泽往病房走，绪安泽问我怎么在医院。
“我朋友在住院，过来照顾他”一个身影从我们旁边窜过去进了洗手间，一个女生跑着跟在后面。
“西贝学姐”我才看清眼前的女孩子是钟雩宓。
“宓子”
“先不和你说，我先去看看”
“哦”
“你认识？”绪安泽看着跑开的宓子问我。
“一个学校的，也是我们社团的。可能平时你没注意”我解释说。
把绪安泽扶到病床上，一个身影从门口窜过去又倒回来。径直走进来，我才注意到是晏子暮。他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是很好。晏子暮看了看床上的绪安泽，拉着我的手往外走，穿过站在门口等的钟雩宓。
“晏子暮，你怎么在这”我边走边问。
“我应该问你才对，你为什么关机”晏子暮把我拉到人少的地方开始盘问我。
“你失踪了一夜就是照顾他”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大概一夜未睡。
“没有”我要和他解释绿妖的事，晏子暮打断我。“我送你的礼物，你怎么送给宓子”晏子暮手里拽着他送给我的手链。
“我送的是珠链，不是这条”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随便送人，不喜欢，就扔掉”晏子暮把手链直接扔到楼下去了。他是真的生气了，我着急往楼下看。“你怎么扔掉？”
“你照顾他照顾了一个晚上？”
“干嘛扔掉”我没有回答晏子暮的话，心急火燎的下楼捡项链。捡回来，晏子暮已经不见了。手机开机，十多个未接电话进来。一个尚小恋打来的，其他全是晏子暮的来电。我回拨过去，晏子暮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真可怜，这么年轻，以后可能都不会有小孩子了”
“遇人不淑，毁了自己”
“会不会是被家暴啊，肚子都四个月了”
“看起来又不像”
两个年轻的护士在门口议论着绿妖的事情，看见我过来，才停止了八卦。走进房间，绿妖根本没有真睡着。两行泪滑落下来，她应该是听见了两个护士的话。我和邓思聪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没想到，这么残酷的事实从旁人口中托盘而出。
“绿妖，没事的。他们是瞎说的”我安慰他。俞杭拎着水果和补品进来，绿妖拉着被子迅速的擦了擦眼角的泪。
“绿妖，对不起”俞杭重复着道歉。
绿妖拉起被子盖上头，用行动表示这句对不起的厌恶。所有的对不起都是不可挽回的伤害。即使俞杭再低声下气，我仍旧觉得他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