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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变奏曲
钟翊谦说带我去吃饭，我也没多问，拿了个手机，一身粉色运动装的跟着他出门。到了餐厅的二楼，服务员把我们带到一个包厢。钟翊谦点菜，我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等我回来，我看到柏烟悦和三男两女一起进了我们的包厢。我心想，不好，又是饭局。又来当柏烟悦的挡箭牌。慢吞吞的走回去，钟翊谦拉开他旁边的椅子给我坐。我伸手倒了点茶到碗里涮筷碗。
“钟总身边美女真是多啊”
“张总，真会开玩笑”钟翊谦把他的碗往我手边一放，让我帮他涮。
坐在钟翊谦身边的柏烟悦眼疾手快的把钟翊谦的杯子拿到她面前，我把茶壶给她，倒也落得清闲。张总中等身材，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子。一上桌就点了一支烟抽着，带着一个男助理，毕恭毕敬的坐在他旁边。两个女生是叫大嘴羊的富二代带来的。
“张总，南水园的温泉度假村项目。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
“恩，我们现在有点资金困难，想转让一部分股权。大家一起合作”
他们几个人开始谈项目，带来的两个女生殷勤给张总和大嘴羊倒茶，端水。我等着上菜，我也听不懂他们聊的项目，无聊的低头玩手机。聊了一会，张总的助理去催菜。觥筹交错，钟翊谦被敬了几杯白酒。大嘴羊拿着杯子要和我喝酒，钟翊谦拦着说我不会喝酒。
“钟总，这么伶香惜玉。你看我们柏小姐，喝酒那是一个豪爽。柏小姐，来，走一个”
柏烟悦倒也不扭捏，端起酒杯笑着说“我就抿一口，这酒啊，有点醉人”
“好，我干了，你随意”身边的两个美女给大嘴羊夹菜。
“给钟总，张总夹菜倒酒”两个美女很是听话，踩着恨天高，一个给张总倒酒。一个走过来给钟翊谦倒酒。
“我自己来就可以”钟翊谦婉拒。
“钟总，真是太客气了”美女娇滴滴的发嗲。
“你还是回来吧，身边有小美女，小美女也不喝酒。会开车吗？等会钟总喝醉了，要送他回去”
“不会”我喝了一口汤。
张总和钟翊谦聊项目，大嘴羊也把注意力转移到柏烟悦身上。我拿着筷子去夹鱼腩肉，夹了两次都没夹起来。我不夹也不是，钟翊谦伸了筷子过来，顺利夹进了我碗里。柏烟悦说着话，眼神飘过来，有妒意。我低头用筷子拨我的鱼，把鱼刺挑出来。钟翊谦接了一个电话，起身说要去接柳哥，说柳哥的车坏在路边了，让大家吃着，一会就回来。钟翊谦走后，柏烟悦并不搭理我。和两位男士热聊，给张总夹了菜。大嘴羊有点喝多了，拿着酒杯走到柏烟悦身边和他碰杯。
“柏小姐，你一杯都没有喝完啊，我们一起敬张总一杯”三个人一起喝了一杯，张总起身去了洗手间。
大嘴羊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坐到钟翊谦的位置，眯着眼睛和我说话“美女，今天第一次见，给个面子，陪哥哥喝一杯”
“西贝，陪大嘴羊喝一杯”柏烟悦倒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我看着柏烟悦不说话，知道她没安好心。
“小美女，今天这么斯文，又不会开车，喝杯酒，交个朋友。一杯，不会醉的”
“我真的不会喝白酒，我喝茶，以茶代酒，可不可以”
“美女，这么不给面”大嘴羊凑得近，我闻到一股酒气，往旁边闪躲。
“小妹妹，就喝一杯”旁边的美女也来劝酒。
“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喝不了酒”
“一杯就一杯”大嘴羊把酒推到我面前，他越往我身上凑。我讨厌那一脸醉态，手一挡，杯子落地，酒也洒在地上。大嘴羊看着地上，我以为他要发火。
“大嘴羊，没事，没事，再补一杯”柏烟悦安慰道，伸手又倒了一杯白酒，推到我面前。大嘴羊笑嘻嘻的说“喝一杯嘛，这么不够朋友。手顺势放在我的肩上。我站起身要走，大嘴羊把酒都倒在我衣服上，把酒杯一放，耍起酒疯来。
“老子让你陪我喝杯酒，有那么难吗？都不知道是小四小五，还装什么清高。说多少钱，陪老子喝一杯”大嘴羊对我拉拉扯扯的，听着他爆粗口，我开始火大起来。
“你说谁，你才是多少钱。有钱了不起”我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泼他身上。大嘴羊扬起巴掌要打我。门开了，钟翊谦把我护在身后。张总他们也进来了，拉着大嘴羊。大嘴羊还是口出不逊“老子有得是钱，少在我面前装清高，钟总包你多少钱”
钟翊谦挥拳打了大嘴羊，大嘴羊从地上爬起来，挥拳还手。钟翊谦又一拳打过去，大嘴羊醉的没有还手之力，跌落在桌前，把整个桌布都坠下来，餐具玻璃杯都应声落地。柏烟悦喊钟翊谦住手，我扯了扯他的衣袖。
“别打了”张总扶着大嘴羊起来，柏烟悦走到他们面前，忙道歉说不好意思。
“张总，大嘴羊有点喝醉了，钟总也醉了，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
“柳总，我们改日再谈。我们先回去醒醒酒”张总说完，助理搀着大嘴羊出去。柳总看气氛不对，也就此告别。
“唐西贝，你出去，我们有话要谈”柏烟悦带着怒气，说话铿锵有力。我走到外面，包厢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钟翊谦，你知道我们今天是来谈项目的，为了一点小事，你就出手打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都是在高中打过架的。你现在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吗？这么不理智。就因为她？她是你谁，你妹妹莲雾？她不是”
“不要提莲雾”
“你从来不这样，你今天这么不理智。你知道这个项目有利可图的。现在都搞砸了。你值得这样做吗？大嘴羊让她喝杯酒，就是一杯酒的事情”
“搞砸了就不要再谈了。”我站在门外听他们说话，门忽然就打开了，钟翊谦走出门来。
“跟我回去”我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我心里愧疚，后悔没有喝那一杯酒。因为我搞砸了一个项目。钟翊谦打开车门上车，我坐到副驾驶位置和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喝那杯酒的，不应该搞成这样连累你。我现在就去和他道歉。”我要下车，钟翊谦抓住我的手。
“不要去，钱挣多挣少的问题，不要做降低自尊人格的事情。这件事情，你没有错。生意场上，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也有很多无奈的迎合奉承。把车门关上”我看着钟翊谦发愣，眨了眨眼睛才缓过神来。此刻，我似乎看见钟翊谦头上有一圈的光芒，耀眼的想流眼泪。我关好车门，钟翊谦才放开我的手。衣服沾了白酒，车厢里漂浮着白酒的气味。
“先擦一擦，现在回去换身衣服”钟翊谦扯了几张纸巾给我。
“恩”
回了钟宅，陪了老太太一会，我才回去。钟翊谦上楼去了书房，没有再下来。我惴惴不安的回了家。
我和晏子暮下楼吃饭，穿过马路，两个穿衣打扮时髦的女生拦着我们问我们借钱。
“我们从外地来，钱包被偷了，能借我点钱坐车吗？”
晏子暮看看我，我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不说话。晏子暮伸手掏钱包，我伸手在他胳膊肘后面轻轻的掐了一下。
“你们有身份证吗？”她们拿出身份证给我们看“等我回去，我们会还给你的，我把电话留给你”
晏子暮从钱包里拿了五十给她们，两个人高兴的说谢谢，说晏子暮是个好人。晏子暮搂着我找饭馆吃饭，我问晏子暮，你真的相信她们？晏子暮说，应该不是骗子。我是不是给的有点少，可能她们还没吃饭。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在想是晏子暮太单纯，还是我想法太复杂。吃完饭出来，走了没多远，在另一个路口又看见两个女生还在问别人借路费。我用眼神示意晏子暮，晏子暮冲我笑“可能钱还不够买机票”
我被他逗笑了。“我们不能姑息这样的骗子”说着，我拿起电话，晏子暮拿过我的电话说算了。晏子暮举着我的手机，一手拽着我过马路。
“你这是在纵容他们”
“就当做善事了”
“你见过做完善事，还不开心的吗？”
过完马路，我扭头看他们，已经上了的士走了。我抱怨晏子暮拉着我不让我报警，让她们跑了。
“没事，当自己做善事，不要想太多”
“不理你”我假装生气偏过头去。两个人笑闹着回了房子。
刚走到家门口，听见屋子里有摔东西的声音。我用钥匙打开门，念晨把电视桌前摆着的器物全部都推在了地上。桌上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我快步走上前，桌上的手提电脑还放着新闻，念晨颓丧的坐在地上。我瞥了一眼新闻，正是网上曝出司广丰带着女大学生开房的视频。从前台拿了房卡，一直走到房间门口。走廊里带着帽子的女孩，从模糊的视频，依然能看见那顶宝蓝色宽沿礼帽上绣着的“MissC”的字眼。
这是念晨买回来的帽子，特意找人在帽子上绣了“MissC”，代表念晨。有一次施落葵找念晨逛街，念晨去洗手间换衣服，出来后看见施落葵戴着自己的帽子。施落葵戴着帽子好看，又喜欢这顶礼帽。在施落葵问能不能借她戴出去逛街，念晨爽快的答应要送给施落葵。
怕打着赤脚的念晨不小心踩着受伤，我拿着扫帚过来收拾地上的东西。
“你别管它”念晨气红了眼。
我伸手把电脑关了，把玻璃碎片扫好，出门倒在外面的垃圾袋里。等我转身回来，念晨已经回了房间。听见房间里的哭泣声，我试图打开门，发现念晨一贯的反锁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