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付诸流水 1

唐九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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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付诸流水(1)

    一回学校,旧梦就逼问我,为什么晏子暮会来找我。我才想起晏子暮那张SIM卡和衣服还在我这里。我问旧梦是不是帮我充了话费,旧梦说没有。绿妖打电话找我吃饭,去了学校门口,朱翌晨和绿妖等我。

    “好久不见”朱翌晨和我打招呼。我把绿妖拽在一边,问她怎么会把朱翌晨带来。绿妖说,没什么,朱翌晨请客。到了湘江渔夫,司念晨和晏子暮早已经点好了菜。司念晨问我怎么看起来瘦了一圈。我说没什么,可能是坐车太奔波。念晨说她和晏子暮都给我打过电话都没有人接。我说,太忙,没顾上。

    “那天谢谢你啊”司念晨招呼我坐她旁边。

    “没事”

    “那天你生病,最后去哪里了?我们晏子暮找你没找到”朱翌晨问我,也正是晏子暮想知道的答案。大家把关注点都集中在我身上。

    “大家先吃东西,边吃边聊,我们西贝那两天有点事”绿妖看出我的尴尬,替我解围。绿妖在桌下踢了朱翌晨一脚,朱翌晨才意会过来,开动筷子,让大家都吃。

    “今天我请客,大家别客气啊”朱翌晨转移话题。

    “绿妖,你帮我充话费了吗?”

    “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你没话费了”

    “好吧”我想,难道天上掉馅饼。谁充错了号码误充到我手机里。

    吃完饭,站在店门口等去洗手间的绿妖,朱翌晨说他会送绿妖,让我和念晨先走。晏子暮站在门口打电话,我把晏子暮的SIM卡给司念晨,让她转交。司念晨拍了拍晏子暮,把卡递给他。

    司念晨和我走回学校,司念晨说一起去操场吹吹风吧。我默许,我们一起往操场走,沉默的吹着风,感受着夜的安静。月色迷蒙,不一会就躲进乌蓝色的云层。有几个男生在操场打球,几个女生在夜跑。我们坐在篮球架下,背着灯光,面朝着不远处黑幽幽的小池塘。池塘的背后是一片杏花林,还有大片的荒地。远处的马路上,时不时有大卡车开过去,车灯忽闪忽闪的。我能感觉出司念晨有些许的失落,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司念晨从包里拿出一根烟,打火机泛起蓝色火焰,点燃了烟。她的动作是那么的驾轻就熟。

    司念晨转头问我,来一根?司念晨递了一根烟给我,我摆手。我摇头说:“念晨,你怎么了。”

    “没什么,听说那天你在火车上生病了”

    “嗯,你不是说晏子暮没钱吗最后还换了卧铺”

    “你真是面子大,晏子暮拿着他的新苹果手机去和一个列车员换来的位置,后来拿钱去赎回,那个人没给”

    “啊,那怎么办”

    “没事,他不在乎,你也别放在心上.还有你把他整的够呛,你消失以后,晏子暮感冒了,被隔离了一周才出来,哈哈”司念晨想起晏子暮的样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大笑。

    “以前楚由被莫名其妙被我整过”司念晨说起楚由,前一秒还在大笑的她,下一秒就快哭出来。司念晨抽了一口,吐了口烟圈,望着远处夜色里略显荒凉的池塘躲进云层的月亮说起了楚由。

    “清明节,我去看了楚由,这么快就一年了。一年前还好好的楚由,现在躺在那的是一块墓碑。坟冢上的郁郁葱葱的野草,在一年的时间里那么拔节的生长。我带了他最喜欢的蒲公英和蛋糕去看他,给他拔坟上的野草。楚由的家人来了,看见我在那,楚由的母亲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骂我是害人精,害死了她的儿子,推推搡搡的赶我走。”

    司念晨用手去擦眼角的泪水,低着头,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凄惶。我把司念晨揽过来靠在我的肩上轻声说:“念晨,都会好的,都过去了。”司念晨抽噎着说:“如果我不闯入楚由的世界,楚由肯定还会好好的活着。他还有梦想要去实现,他有他的一生要走,娶妻,生子,和爱的人斗嘴,慢慢走向暮年。”司念晨说着说着,哭的泣不成声。

    “念晨,楚由走了,在天堂也希望你过得快乐。逝者已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轮回。”

    那晚我和念晨在操场吹着夜风,坐到很晚才回去。巡查警卫队拿着手电筒照过来,念晨拽着我蹲在花木后,手电筒的灯光来回晃了几下,警卫队就走远了。旧梦贿赂舍管大妈给我留了门,我和念晨轻手轻脚的走回各自的宿舍。

    晚上十二点多,绪安泽发来□□消息说他饿了。我们似乎又回到没有闹别扭之前的状态。不知道是自己太健忘还是舍不得。我说,那你去吃点东西啊。绪安泽说没有那习惯。我说,那你怎么办,你就这样饿着啊,你感冒好了没。绪安泽然后回了我一个呵呵。我翻了一个身,看着窗外晕黄的灯光,风声入耳。

    看到我床头的苹果,我给绪安泽发消息说,你饿了,可以吃苹果啊。绪安泽说,太凉了,不想吃。

    我说,你快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晚安。绪安泽很快回了我一个,哦。

    星期五上午,商学院的学长房索打电话叫我们去旁听。房索帮我们占了座位,我们觉得太靠前了,就往阶梯教室的后排走,坐倒数第四排。缑旧梦坐在中间,右手边是房索,左手边是我,前排有两个男生趴着睡觉。我和缑旧梦都戴着大黑框眼镜,最近瞎玩玩非主流。台上老师在讲着课,我记着笔记,缑旧梦玩了一会手机用手蹭蹭我。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绪安泽”

    “别乱说”

    “喜欢就承认呗,害羞什么”

    “别八卦了”旧梦吃吃的笑我。

    前排睡觉的男生从桌上爬起来,扭头过来,我才看清是朱翌晨。缑旧梦看了他一眼,忽然就住了嘴。朱翌晨又偏头看了看我,我低下头不去看他,顿时觉得尴尬。

    “西贝,我觉得你就是喜欢绪安泽”旧梦继续在我耳边嘀咕,八卦我的心事。

    “别闹了,别再在这说”我把书立起来,脸上火烧云般发烫。

    “说你是不是喜欢,不好意思说就是承认。早点表白”旧梦不依不饶。

    “神经啊,回宿舍说”我低着头佯装生气的和旧梦说。一只手忽然大力的拍在桌上,我和旧梦都被吓一跳。手里立起来的书倒在晏子暮手上。

    “吵什么吵”连讲着课的老师都被这一声响打断,前后的目光的都朝我们看过来。晏子暮喷火的双眸,我猜是因为我们打扰他睡觉了。

    晏子暮回转过身,教授继续讲课,后面我都没敢抬头看黑板。下课铃声响起,晏子暮旁边的顾若非,起身推着晏子暮往外走:“子暮哥,你陪我吃饭,我们去东四食堂。”朱翌晨扭过头对那女生说:“若非,我们今天有事。”

    “什么事”

    “反正有事”

    等顾若非拉着脸走到过道上,往教室出口走。出了教室,我挤到晏子暮后边,抱着书,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扭过头,等我迈到和他同级阶梯。

    “那天谢谢你”

    “怎么谢”晏子暮把我问住了。

    “你跟我过来说”下了楼梯,晏子暮跟着我走到4楼的转弯处,避开下楼的人群。朱翌晨喊了一句“干嘛去”也并没有跟过来。

    “你的手机没有拿回来,还有我的卧铺钱,你的衣服,我现在拿给你”我忙把钱和卡都掏出来递给他。他接过卡放进裤子口袋里。

    “就这么谢,还以为以身相许呢”晏子暮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我见了有些来气。

    “你。。。。。。这些都是你的。总之谢谢你”我转身要走。

    “请我吃饭,钱我不要”晏子暮拉起我的手,放到我手心。我直视他,再度把钱塞到他手里。他一手抵在墙壁上,身体向我倾过来,特别认真的说“你真的喜欢他?”

    “什么”我被这莫名的一句搅的晕头转向。

    “你喜欢他?”他再次重复,我才明白他一定听到我和旧梦的谈话内容。我不知如何作答。

    朱翌晨跑过来打断我们“你们俩干嘛”

    “以身相许”晏子暮戏谑的说,这才把手收回去,站直身体把钱还给我。

    “啊”朱翌晨发出一声感叹,瞬即明白晏子暮在开玩笑,也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绕过挡着去路的朱翌晨,窜进了人群下楼去。

    圣诞节很快就来了,学校每个班都有晚会。外国语学院圣诞节氛围浓厚,全院一遍欢腾。每个班都在张灯结彩,几个班干部站在凳子上挂彩带。我想圣诞节又到了,冬天快过去了。每度过一个冬天,就像取得了一次胜利。冬天很冷,让孤单的人显得更孤单。

    水果店围着几十个同学在挑苹果和橘子,象征着“平平安安和诚心诚意”送苹果和橘子给男女朋友,也是外国语不成文的传统。买了几个大红的蛇果回宿舍,用五颜六色的彩纸包苹果。手工不好,包装出来的苹果,歪歪扭扭的花衣服,笨拙的有点可爱。

    刚包好,旧梦进来,送了她两个。班上的圣诞晚会,我没有节目,不会唱也不会跳,缑旧梦笑我是观众专业户,负责给台上的人鼓掌。张羽和班导坐一起打情骂俏,其他人都成了影子。

    “你看他们那个样子,谁又不是傻子”旧梦让我看班导。

    “一个班导,一个副班长,不会是师生恋吧”小恋插了一句。

    班导是前五任留校的学长,长的显年轻,坐在学生当中,也看不出是老师。张羽和班导接触频繁,直接取代了班长。有了班导这张牌,张羽在封校的校园行走的也是畅通无阻。她常常在早读的时候给班导同办公室的部长买早餐。她缺的课,自然就一笔带过。

    包装好的苹果放在我随身包里,给绪安泽发了短信,你们班也有晚会吗?什么时候结束。缑旧梦跑过来坐到我旁边,问我怎么老盯着手机看,虽说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咱们得先动手。我玩笑着给缑旧梦说,好,去表白。缑旧梦拉着我的手说,走,去表白。缑旧梦用力把我拽出了教室,我挣脱她说,我脸皮薄,不去了。到时候多尴尬。

    “去吧”

    缑旧梦一直拉着我去,我不肯,最后我被她连拖带拽,把我拉到四号楼门口。我记得绪安泽提过,他们的教室在一楼9班。我叫缑旧梦放手,她不放,班上的同学打电话来叫缑旧梦,说轮到她唱歌了。缑旧梦松手“你快去,就帮到这了,你脑子再不开窍,可就是别人的了”

    “你去吧,送给你了”我随口一说打趣她。

    掏出手机看短信,绪安泽没有回我。站在四楼门口,绪安泽和两个女生手里拿着气球从四楼大厅,说笑着走了过去。戴上卫衣后面的帽子,一阵寒风吹得雪松上的雪簌簌而下,似乎也刮进了我的心里。一仰头,有人放的孔明灯,正随着风飘远了。那些有过的愿望,不知飘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