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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意外和明天（4）
我恍惚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见绪安泽打电话给我道歉。醒来，原来我手机真的响了，是绿妖打来的，问我回学校没有。我说，再过两天就回去了。
父亲的情况好转过来，催促我回去上课。在医院里，把卡交给妈妈，妈妈这才缓过劲来细问我，这笔钱是哪里来的。我撒谎说是大伯帮忙借的。妈妈一向和大伯母合不来，自然不会去问。大伯工作忙，没时间常来医院，妈妈一般都不会打电话给大伯。妈妈将信将疑，没再说什么。妈妈说酒店不愿出面赔钱，等我爸好点了，还要请律师打官司。我说好。
司念晨打电话问我在哪。我如实相告。司念晨说她朋友也在广州，钱包被偷了，让我帮忙买张火车票，回学校再还钱给我。我没多问就答应下来。去代售点买完两张回X城的火车票，给念晨发了短信说了车票时间。到了火车站，陌生电话进来，电话那头传来男生磁性的声音。
“喂，司念晨和你说好的，我半个小时后到火车站。”
“哦，在哪等”
“就在进站口吧，找不到再打电话。”
“好。”
我拖着行李箱，提着一袋装着零食的袋子，站在广场上的进站口等司念晨。电话响起来，我以为是司念晨的朋友，一看是苏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苏北问我在火车站哪个位置。我说在广场。
“西贝。”我听见有人在身后叫我，我扭过头。
“你要走了，都不和我说声。”苏北手插在兜里冲我笑。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手机掉在地上。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游移。苏北喊了几声表哥，他才反应过来去捡手机。
“这是我表哥，西贝。”
“哦。。。西贝。”苏北的表哥低头沉吟。
“那你怎么知道了，我都忘记你在这念书。”
“我问绿妖的，你要走了才知道，我还想请你吃饭。”苏北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绿妖，多事。”我心里暗暗叫苦。
“你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那边冷吗？习不习惯，几点的火车？”苏北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电话响了，刚才的陌生号码，问我在哪。我说我就在进站口。挂了电话对苏北说：“火车快开了，我要走了。”
“提前半小时进站，好快。”苏北说着过来帮我提行李，我说不用了，还要等个人。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穿着灰色呢子外套，马丁靴的晏子暮。晏子暮瞥了一眼我身后的苏北。
“票呢？”
“不是司念晨的女生朋友吗？”
我把票递给晏子暮，还不敢相信同行的是晏子暮。“是我，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没从突然出现的晏子暮缓过神来，晏子暮催促着我进站。和苏北道别：“我要进站了，再联系。”苏北的眼睛停在晏子暮身上说：“他是谁？”
“同学。”我说。
苏北大力的抱住我，我想要推开他，他却更用力的抱紧我。在我耳边说，好好照顾自己。晏子暮走到进站的队伍里，扭头看我们，我和苏北说要走了。苏北才松开我，苏北塞给我一个粉红的盒子说了句：“送你。”我不肯要，推拉间，我被一个赶着进站的妇女撞了一下，被来往穿梭的人隔开，拉着行李赶上晏子暮。
晏子暮提了一个小包，没有其他行李。过完安检，晏子暮主动过来帮我拿行李箱。找到第一候车室，人已经陆陆续续在检票。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扭头看见苏北的表哥。我还在疑惑他怎么进来了。
“我是苏北的表哥，刚刚见过。”
“你去哪里。”
“我要去出差，一会就要进站了。”我跟着检票的队伍前进，苏北的表哥也跟着移动。晏子暮扭头打量着他。
“不好意思，我要进站检票了。”
“哦，这是我的名片，认识一下。”我接过他的名片，低头看了眼名字叫张天峻。
“好，再见。”
上了火车，晏子暮把我的行李放好。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各自玩手机，对面坐着一对年约三十的男女，看似像情侣。男的握着女的手，一上车就开始不停的说话，听口音是北方人。我看向窗外，晏子暮玩着手机。
“来吃果子。”对面的女人扯着装着开心果的袋子递到我面前招呼我吃。我说谢谢，没有吃。女人又把袋子递到晏子暮面前，晏子暮摆手示意不要。
“姑娘，你和你对象去哪啊”女人剥开一个开心果对我说。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到X城。”我急忙解释。晏子暮看我急着解释的样子，嘴角上扬，笑了。那个女人也笑了。我尴尬的有些无所适从。晏子暮从包里拿出些食物放在我面前，叫我吃。都是些牛肉干和酱板鸭，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晏子暮，怎么看晏子暮都不像丢失钱包后身无分文，快到流落街头的样子。
“看什么，饿了就吃东西。”
“司念晨和你，是谁的钱包不见”晏子暮不回答我的问题，把牛肉干放在我面前。晏子暮的电话进来了，听晏子暮的口气，我猜到是司念晨打来的。我的手机的信息铃声响起来，是司念晨发来和我说谢谢。我靠着座位，蹭了蹭想找个舒服的坐姿。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掉落到地上，我和晏子暮同时看向地上。是那个粉红色的盒子，盒盖掉落在一旁，晏子暮躬下身捡起来。紫色的水晶手链躺在丝绒的盒子里，我慌乱的接过，合上盒子，塞进随身包里。我猜想是苏北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放进食品袋的。按了苏北的电话，起身走过两节车厢，站在过道上打电话。
“苏北，你的礼物，我不能收，回去后，我寄回给你。真的谢谢。”
“我就知道，你这脾气，所以才在你走的时候送你。”
“苏北，谢谢你的礼物，我真的不能收。”
“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说做朋友，朋友送的礼物能不收吗？”
我还想说什么，火车进入隧道，顿时黑了下来，手机没有了信号。盯着苏北的号码，最后我也没有再拨，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列车在行进，摇摇晃晃，走回座位，晏子暮站起身让我坐回去。天渐渐暗了，窗外的风景，在火车的疾驰下，变得模糊起来。心里想着那条紫水晶，不安的情绪萦绕着我。晏子暮倚着座椅假寐，耳里塞着黑色的耳机，气定神闲的样子。绿妖来电，在包里摸索了一会才找到手机。
“西贝，苏北找到你没有”
“还说呢，谁让你告诉他了”
“当初苏北为你舍生取义，不记得了”
“又来了”
高考失利后，在家里发了近半个月的高烧。高烧好了以后，我拿着一大堆的资料书去了县城的补习班。封闭式的管理，每天的的课都排的很满，还有一堆压抑的情绪。绿妖因为没有考到一本，也进入补习班复读。一向混后排的我，在补习班，我和绿妖同桌，坐在了前排。整天埋头于试卷和资料书之中，沉默寡言。除了考试其他一概不关心。
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在教室做卷子，教室外面围了四五个男生，站在走廊上聊天。后排的欧阳同学突然和我说：“西贝，这几天都有男生过来看你。”我听的云里雾里：“没有啊，你弄错人了吧。”欧阳同学诡异一笑说：“你没有注意到么。”我摇头。绿妖这时也扭过头冲欧阳一笑。
欧阳同学的八卦功夫在班上是有目共睹的，空穴来风的事也能讲的绘声绘色。下晚自习后，教室熄了灯，高三的刻苦劲，有些同学开台灯继续教室学习到晚上十二点。那天晚上，我还有一份卷子没有写完，准备写完再回宿舍。楼道里一片静悄悄，教室里只剩下七八人，大家各自看着自己的书。这时教室外来一群男生，大概有十多个，他们站在走廊上说笑着，打扰了我做题的思绪。关了台灯，疲倦的走出教室，一群男生围了上来，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有个男生大喊了一声：“唐西贝，苏北喜欢你。”
哗啦一声，那些男生都笑开了。我疾步往宿舍走，迅速跑到楼梯口跑到宿舍。学校就是一栋楼建筑，成椭圆形，楼道都是相通的，一边是教室，一边是宿舍。二楼是我们的教室，宿舍在五楼。我从二楼跑到五楼的宿舍门口，站在走廊看二楼，那群男生似乎在推挤一个男生，说笑着什么。那边的楼道显得吵嚷嚷的，一个值夜班的老师喊了句“休息了，禁止喧哗”。他们其中有个男生打了个呼哨，一起往宿舍跑了。
第二天，我扭头问欧阳同学，苏北是谁。欧阳说他总坐在后排，长的蛮清秀的那个。我想了想，依旧找不到任何头绪。我让欧阳指给我看一下是谁。欧阳同学在扫视了一遍教室：“今天没有来上课。”
整整一个星期，苏北都没有来上课。我还欧阳前几日借给我的书，欧阳说是一个男生的。欧阳指了指后排，那个穿T恤搭格子的男生，让我直接还给他。我拿着书，走向那个趴在那睡觉的格子男，走到他眼前。立马他的哥们开始起哄，我不明就里。他的哥们把他推醒，他抬头看见我，又揉了揉眼睛。“同学，你的书，还你。”我把书放在他桌子的一角，然后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我离开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了句：“苏北，你小子蒙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是苏北。苏北是个很腼腆的男生。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表白还要哥们代劳。暗地里，绿妖给苏北起的外号叫“苏软”。在宿舍绿妖会扯着嗓子笑我说：“西贝，你喜欢吃酥软糖么。”
高考前一夜，苏北发短信给我，祝考试成功。高考完，苏北约我，婉拒。搬完东西回家后，才想起忘记带走教室窗台上那盆仙人球。绿妖说给苏北听，苏北去学校，大门和教室门紧锁。爬水管到三楼，拿到仙人球，摔下三楼，骨折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毕业后，被绿妖叫在一起吃过几顿饭。绿妖和苏北私交不错，我也明确表示过我的态度，苏北说他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