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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从哪里开始呢？”罗杰将葡萄酒倒入杯中，他面露苦笑，像是在讽刺自己的过去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孔洛洛这家伙啊总是故意让我揭开过去的事情。”
肖复言喝下了刚刚倒入的葡萄酒，苦涩的味道还是让他这个从不沾酒的好少年皱了下眉头。
“说起来你刚开始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可能会像你刚才喝葡萄酒的样子，你可能会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说来听听。”肖复言说道。
“我先警告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那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看样子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吧。”肖复言也不由地变得严肃起来。
“孔洛洛没有父母亲，她是校长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孩子，A级神血的天赋使她摆脱了在孤儿院受欺负排挤的命运。”
“这些她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
“她不希望提起过去的事情，所以今天我给你说的事情要保密。”罗杰重新倒入葡萄酒。
肖复言盯了一眼罗杰那只机械手，“这只手的故事也和孔洛洛有关吗？”
“每一个记忆都会有一件物质作为容器储存，而孔洛洛就很讨厌这种容器，就导致了她有点厌世。”
肖复言心想所以孔洛洛才会发出那样的感叹，孔洛洛这个女孩的身世显然要比自己想的复杂，并非像高中她所介绍的那么简单，还真是个好演员呢。
“她是第四批学员，我是第五批。她作为接待的学姐身份迎接了我，说实话，我对她一见钟情。”罗杰说到这里变得有些迟钝，那段爱恋依旧能让这个内心满是伤痕的男人充满幸福。
“哇哦，看来要到正题了呢。”肖复言笑道。
“我们那届学生看到孔洛洛会聊她的樱色发，清丽秀雅的脸蛋，但他们一旦了解到孔洛洛的身世就望而却步甚至嘲笑她，所以孔洛洛对自己的过去避而不谈。”
“那群家伙还真是过分啊，这样欺负孔洛洛……”
“但是我在得知了她的事情以后却更加喜欢她，甚至是仰慕她这样坚强的女孩子，我们的接触开始频繁，她辅导我学习这里的知识和功课，加上我从小喜欢机械研究，我成功毕业，那时……”
罗杰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泛起了一丝红光。
“什么啊，都老爷们儿了还脸红。”肖复言故意地嘲讽道，他感觉到了这里面的甜蜜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一丝失望。
“我跟她打算是毕业之后就结婚，但是她中途接到了任务，我违背了学院的命令去找她。但是就在那一天，由于我的失误鲁莽导致了整个小队的人几乎全灭，孔洛洛因为我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但是她没有埋怨我，我仍然记得她的表情，那张永远温柔得不像话的脸蛋一直陪到我睡着。”
“还真是一段不错的爱情故事呢。”肖复言喝下葡萄酒，脸上已经泛出了淡淡的红光。
罗杰自嘲地笑了笑，摇着头百般无奈。“不是的，她给予我的鼓励并非来自爱情，但在那个时候我也没多想，有一天她独自去找任务目标，迟迟没有回来，我知道她一定出事了，我就去找她，经过孔洛洛在桌子上留下的线索得知了目标的位置，结果那是个陷阱，我被炸断了能够使用神物的手，孔洛洛当时就被绑在椅子上。她那张笑容消失了，漂亮脸蛋像是在逃避悲剧的战火，留下的只有惊恐与悲伤，她被迫解开了神印，那场战争最终只留下了孔洛洛和受伤的我……”
罗杰拿着酒杯迟迟不肯放下，他看了一眼自己布满钢铁与敏感神经的手，冰冷而又虚假，他再也无法去触碰孔洛洛的那张笑脸，当然她那张笑脸也永远不会再出现他的面前了。
“你认为孔洛洛在记恨你吗？”肖复言问道。
“我猜她对我很失望吧，就像一个爱闯祸的孩子长大后依然不懂事，所以我选择这个安静的工作环境，远离是非。”
“靠着酒精度过每天？”
“还有毒品。”
“…………”肖复言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在脱口而出的一刹那是如此颓废不堪，这和街头的那群无业游民有什么区别。
“孔洛洛之所以对你失望，是因为你现在的状态吧，她鼓劲你继续战斗，你却用酒精和毒品当做耳塞，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了，这才是原因吧。”
罗杰对肖复言的怒吼回以微笑，摇晃着杯子里的酒，红色的葡萄酒碰撞在杯壁上，这深红的漩涡令人陶醉却又会使人丧失理智，罗杰以这样的方式形容着自己现在的状态。
“孔洛洛的性格大变也和你有关系，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呢？”
“她需要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她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已经把重燃希望的火种交给了你。”
肖复言愣了一下，酒精已经冲击了他的大脑，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我？别开玩笑了，我可没有你那样热烈的爱。”
“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肖复言，你一定会明白的。”罗杰说道。
突然实验室的门打开，一个女生气哄哄地靠在门上，表情严肃地看着这两位喝酒谈往事的男生。
“喂，我说你们两个说别人的事情说的这么热闹，也让当事人听听。”一双绯红的眼瞳里不仅有生气，还有装着残余泪水的情感，只不过无人可以猜出那种感情，究竟是难过还是感动。
“唔，洛洛你是怎么知道实验室的密码的？”
“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密码还是我的生日，我当然记得了。”孔洛洛不屑地说道。“我还要说说你这个叛徒，我说了我的事情你要保密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全部吐出来了！”
“别人的话我当然不会去说了，但可是肖复言啊。”罗杰的话另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额，他……”
孔洛洛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肖复言时，这个不胜酒力的少年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你灌了他多少酒？”
“是他自己要喝的，好了好了，这个房间就给你们，酒还有点，你一定有话对他说吧。”罗杰走过来，双手插回兜里，他在面对孔洛洛时已经淡然了许多。
“你……”
“不要对我说太多了，没有意义，只会让我那个冰冷的心融解然后重新感受命运的疼痛。”罗杰与孔洛洛擦肩而过，同时阴沉下去的脸已经宣告了他们无法回到从前，交织在一起的影子很快分离。
孔洛洛走过来，看着沉睡的肖复言，她在外面听完了他们两人的整段对话。
“傻瓜！你知道什么？”孔洛洛轻声地说道，同时看着肖复言那张沉睡的脸蛋，当初也没有觉得他很特别，甚至觉得他只是一个毫无志向的不良少年，现在想来当初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可笑。
这一晚，肖复言只醒来了一次，朦胧之中他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儿，他希望得到女孩的拥抱，孔洛洛没有抱他，还是伸手给了他头上一拳，于是他又睡了过去。而孔洛洛彻夜难眠，她靠着桌上的葡萄酒麻痹混乱的思绪，让神经得到暂时的稳定，罗杰说的没错，肖复言可能就是点燃自己希望之火的火种。
“黎明再见，肖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