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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是不懂你所谓的爱,”云音叹了口气,凝神看着阮晴柔,“可是,若是萧天澈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爱着凌汐落,而你对萧天澈的爱必须要以杀了凌汐落为前提,那你的爱,在我看来,根本不配称之为爱。”
阮晴柔的颊边挂着几行清泪,她点了点头,目光空洞,恍似倾尽了全部的力气似的,声音空灵而又悠远,“是啊,我的爱太卑微,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我只是不甘心,在我没有爱上他之前,他对我那样好。我爱上他了,离不开他了,他却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抛下我。”阮晴柔苦笑一声,“也许是我太贪心,他本就不是我的,天意如此,强求不得。你放心,若是他就此回不来了,我也不会独活于世。大家都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你又如何知道他要为了凌汐落抛下你?”云音打断她的话,忍不住讥笑出声,“听你说了大半天,其实你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对不对?便是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又能说明什么?你有问过他们吗?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你一直都活在自己编织的假象里,假装自己就是羊脂玉坠的主人,骗自己只要你不承认,你和萧天澈便可以好好的。你在害怕,便是凌汐落没有出现,你内心深处的害怕也会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你当初就对萧天澈坦白了,这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阮晴柔面容苍白,唇角勾出了一个极为讥讽的弧度,冷冷道,“若是我当初就对他坦白了,也许,连那短暂的温暖都不会有了吧?”
“你既然爱他,就该信他,相信你们之间的爱,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我们的爱,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虚假的误会之上,连根基都是假的,我又如何能相信它坚不可摧?”阮晴柔脸上的泪已经风干,眼眶干涸,似乎泪已流干,“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盲目自信。”
“是你疑心太重。也许萧天澈与凌汐落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我虽然不知道萧天澈是怎么想的,却知道,凌汐落与萧天淇才是情投意合。这世界上,除了夫妻,还有一种男女关系,叫做‘知音’。”云音顿了顿,继续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你凭着自己的一昧猜测给他们扣了罪名,折磨自己,又祸害了他人,实在是可悲。”
“也许是吧!”阮晴柔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希望,天澈他能平安回来,汐落醒来之后,若是他们……我……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再不问俗世。”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云音叹了口气,深深地望了阮晴柔一眼,“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云音说罢,就要抬步离开,阮晴柔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鹊仙大人,您能不能救救他?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只要您救了他,我的命您随便拿!”
“我要你的命何用?”云音顿住脚步,“事到如今,看造化吧!”
回去之后,云音一直垂头丧气的。白墨看着,给她沏了一杯竹叶青,稳稳地放在她的面前,缓声笑道,“怎么?出去的时候挺气势汹汹的,怎么一回来,就蔫儿了?”
云音端起茶盏,一顿牛饮,一杯下肚,又伸出手来,“再来一杯!”
白墨依言给她满上,她又是一口气灌入腹中,将空碗伸到白墨面前,“再来!”
“你若是想醉,这茶喝再多也没有用,”白墨摇了摇头,“出什么事了?很棘手吗?”
云音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末了,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倒没有什么棘手的,只是我看凡间的女子大都为情所困,觉得悲哀罢了。我原本觉得阮晴柔虚伪、阴险、狠辣、恶毒,可是后来想想,她也是个苦命人。”
白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还好我孑然一身,没有什么牵挂,”云音暗自庆幸,又看了看窗外,转头问白墨,“你说,萧天澈能回来吗?”
白墨没有回答,云音转过脸去,又倒了一杯茶。未知的问题本来就算不得是个问题,云音也不指望白墨能给她确切的回答,只是在心里还是希望,最后的最后,这个问题能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白墨却在她的身后缓缓开口,“帝君驾崩了。朝廷中乱作一团,都在拥护萧天淇即位。”
云音点了点头,“之前我便听说过,颍国的这几位王爷中,属成王和文王最有帝君之才,其中成王第一,文王第二。现在成王不在,生死未卜,萧天淇即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知道萧天澈回来之后,看到颍都成了现在的情形,会是什么反应。”
“光是凌汐落和阮晴柔的事情,就够他焦头烂额了,朝廷的事还是交给萧天淇去折腾吧!”云音支着头,晃了晃脑袋,突然想起凌汐落来,“萧天淇这么忙,凌汐落可怎么办?”
白墨笑了,“你放心,萧天淇宝贝着她呢!现在就等萧天澈将无忧花采回来。”
“可是也不知道萧天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云音眉头微蹙,眼眸深沉,浓得化不开来。半晌,她的眸中突然有了光彩,那抹亮光越来亮,越来越亮,最后盛满了整个眼仁,唇畔带笑,那股兴高采烈的样子,与之间简直判若两人。“左右也是无事,不如便去流光镜里逛逛,你若是想跟我一起去,那我们便一起进去。若是不想的话,你在这边照看着,我也好放心。”
白墨却立即点了点头,“成王府里闷得很,你若愿意带我到镜子里逛一逛,我倒是乐意奉陪。”
“不过我们也不能在里面呆太久,”云音一面拿出流光镜来,一面笑着叮嘱白墨,“只剩两三天了,萧天澈若是再不回来,成王府怕是要乱了。”
流光镜里,云音带着白墨回到了阮晴柔嫁到成王府的那一夜,王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云音与白墨在酒席间穿梭来穿梭去,时不时地从桌子上抓一些吃食。云音在前面抓得畅快,白墨在她的身后却甚为无奈,他们两个隐着身,那些吃食却是实实在在的,宾客们看不到还好,但若是被人看到了,那可真的是能把人吓死的。白墨拉拉云音,示意她不要再拿了,云音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晃了晃手里的点心,笑得一脸小人得志,“没关系,你看,他们都自顾自的大快朵颐呢!谁还会注意这些……”
云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枚桃花酥,冷不防手上多了一点温热的触感,她没在意,依旧把那枚桃花酥捻了起来,放在口中咬上一口,正想回头让白墨也尝一尝,却蓦然听到身后一个小孩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鬼啊!”
那个小孩本是想自己拿枚桃花酥吃的,没想到自己正要下手,还没有抓到,那枚桃花酥却突然从自己面前飘起,然后像被人咬了一下似的缺了一口。他吓坏了,尖叫着哭出来。云音也吓坏了,急忙把手里的点心扔到桌子下,屏住呼吸看着周围。小男孩哭着,身边的一个女子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异常,只当是这小孩在故弄玄虚,忙拿了一枚桃花酥道,“想吃桃花酥就跟娘说,别大惊小怪的,哪里有鬼?”
小孩揉了揉眼,空中却没有一点桃花酥的影子。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抬起手揉了一揉,后来确定确实是没有,这才停止了抽泣,从女子手中接过那枚桃花酥来,咬了起来。
经此事一闹,云音再也不敢随便拿东西吃。乖乖地在白墨身后跟着,看着萧天澈满面红光地进来敬酒,无聊了,她又拉着白墨到了膳房,想去看一看凌汐落在做些什么。凌汐落却是不在膳房,她百无聊赖,就与白墨在后花园里闲逛,暗香浮动,他们走着走着,竟然遇到了凌汐落和萧天淇。凌汐落巧笑倩兮,折煞了周围的大片海棠。
云音突然想起阮晴柔一直说的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一时愣在那里。白墨看她突然停了脚步,目光呆滞,似在神游,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曾经沧海难为水。”
“嗯?”
云音转过头来,看着白墨,目光悲戚,“同样是误会,为什么凌汐落的误会这样美好,阮晴柔的误会却如此伤人?”
白墨唇角的弧度微敛,眉头皱起,表示自己没有听懂。
“那枚羊脂玉坠,萧天澈以为是阮晴柔的,所以有了今日的成亲,可是最后,阮晴柔却给凌汐落下了毒,萧天澈为了救她,至今生死不明。”云音的目光转向了凌汐落,唇角微微勾起,“可是你看,凌汐落以为那枚羊脂玉坠是萧天淇的,中毒之前,他们两个花前月下,中毒之后,萧天淇依旧这样爱她、护她。”
白墨蹙眉,似懂非懂。“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有道理就有道理,哪里会不对?你自相矛盾,”云音叹气,又看了凌汐落和萧天淇一眼,再叹一口气,“好像都是羊脂玉坠的罪,若是没有它,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缘起于玉坠,祸也生于玉坠。”
白墨沉思,不置一词。
“走吧!我们闹洞房去!”
白墨一惊,“不好吧?”
“之前沐钰和慕容雪的婚礼我就想去闹洞房的,不料会发生那样的事。这次既然碰上了,怎好错过?”
“我还是觉得不妥。”
“你去不去?”
白墨摇头。
“不去我自己去。”
“那我还是陪你去吧!”